第二百八十四章 辜負
隨著趙信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並且嘴角也再次冒出了鮮血,我這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事情!
那已經被白龍飛打倒在地的馮師傅,趁著趙信跟我說話的時候偷襲了他!
趙信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低頭看了一眼從身後洞穿了自己身體的馮師傅那一隻枯瘦的手,身體緩緩地下沉最終跪倒在了我的麵前,而站在趙信身後的馮師傅卻並沒有就此罷休,立刻將手重新抽了回去,然後猛地朝著趙信的後腦勺刺去!看樣子馮師傅果然還是沒有放棄要殺死趙信的念頭!
“找死!”
這時候最先反應過來的是站在我們不遠處的白龍飛,白龍飛雖然對於馮師傅突然偷襲趙信的事情很是詫異,但他也是瞬間便反應了過來,咬牙切齒的兩步來到了趙信身旁,在馮師傅還沒來得及洞穿趙信腦袋的時候一拳毫不留情的狠狠打在了馮師傅的麵門上!
白龍飛這憤怒的一拳非同小可,站在一旁的我隻聽見了一聲清脆的骨骼斷裂的聲音,馮師傅的腦袋被打得直接向後九十度仰了過去,腦袋緊緊地貼在他的後背處,徹底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一拳擊殺馮師傅後,白龍飛立刻上前將趙信平放在了地上,然後伸手按住了趙信身上的幾個穴位延緩流血速度。這時候的我也終於清醒了過來,一邊呼喚著趙信的名字,一邊拚命的用手幫助趙信堵住腹部的傷口。
趙信躺在地上胸口不斷地大幅度起伏,口中也是不停的咳出鮮血,那些鮮血將他的喉嚨堵住讓他根本無法開口說話,但是趙信卻一直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我,似乎是想要跟我說些什麽。
“別著急,特案組的人馬上到,你不要激動,有什麽事回去我們慢慢說!”
我看穿了趙信的心思後大聲在趙信耳邊說著,可是趙信卻像是完全聽不到我說話一般,依舊不斷地努力想要將喉嚨處的鮮血咳出來。
由於剛才警方的人就已經來到了這片爛尾樓附近,所以很快他們便找到了我們的位置並且開著警車包圍了過來。然而讓我感到驚喜的是,小蝶不但帶來了丁洋,而且還帶來了一輛救護車!
遠處的小蝶看到倒在地上的趙信後,立刻狂奔了過來淚眼朦朧的詢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而丁洋則顯得冷靜的多,急忙轉身從救護車裏找到擔架和醫務人員過來將趙信抬上了擔架。
“救護車裏血液和醫療器具都齊全,還好這一下沒有傷到心髒,否則就真的完了。”
將重傷的趙信放在擔架上之後,丁洋這才皺著眉頭安慰了我們一番,隨後便準備抬著趙信回到救護車去醫院急救。這種事情我必然是想要跟著救護車一起離開的,但是丁洋和白龍飛都不打算讓我過去,畢竟若是我這次過去遇到了郭峰那事情就越來越麻煩了。
不能親自看護趙信,我隻好轉頭對已經哭成淚人的小蝶說道:“趙信就麻煩你照顧了!如果有什麽事情你一定要第一時間聯係我!”
小蝶點了點頭,起身就準備跟著擔架離開,可就在這時,躺在擔架上的趙信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死死地抓住就是不肯放手。
誰也沒想到這時候趙信竟然會出現這樣的舉動,還沒等我開口詢問,趙信便艱難的開口說道:“接下來的事情我就不能陪你了,估計也無法見證你恢複記憶的那天了……”
我一邊伸手想要將趙信的手拿開一邊說道:“別著急,若是我過幾天恢複記憶了,我一定第一個告訴你!”
趙信用力的搖了搖頭,突然間眼神變得十分銳利,殺氣騰騰的盯著我說道:“我們為你做了這麽多也犧牲了這麽多,如果你恢複記憶之後辜負了我,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趙信最後一句話幾乎是怒吼出來的,然而等趙信說完之後,他終於抵抗不住身體的壓力,鬆開了抓著我的手昏厥了過去。丁洋小蝶他們不敢有任何怠慢,急忙抬著趙信回到了救護車中,然後開著救護車離開了這片爛尾樓區域。
我全程目送著趙信他們離開,並且在他們離開之後我依舊呆呆的站在原地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因為我有點沒想明白趙信最後那番話是什麽意思。
什麽叫如果我辜負了他?他為什麽會覺得我在恢複記憶後會辜負他呢?
不久前我在昏迷中的時候,九姐在我腦海中似乎也說過同樣的話,這隻是一種巧合還是一種警告?他們所說的辜負具體到底指的是哪一方麵呢?
隨著我如今一步步的接近自己的記憶真相,這段時間出現在我身邊的人和事似乎也在悄悄發生著變化,這種情況下讓我此時已經有點害怕去恢複記憶了,因為我總覺得一旦我記憶恢複,那麽這個世界或許也就沒有看上去的那麽美好了。
也不知我站在原地發呆了多久,身後的白龍飛忽然遞過來一支煙說道:“別胡思亂想了,剛才趙信估計也是有點神誌不清了才會說出那樣的胡話。我們還是盡快離開這裏吧,畢竟這裏有上百小醜集團的人,這種大場麵郭峰是不會錯過的,等下他若是來了你想跑都跑不掉。”
我低頭看了一眼死在我們麵前的馮師傅的屍體,伸手在馮師傅身上搜刮了一下,確定馮師傅身上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後,我才跟白龍飛悄悄地離開了這片爛尾樓,回到了地鐵站附近。
這種時候自然是不會有地鐵了,但是此時除了地鐵站之外我們實在是不知道該去什麽地方暫時躲避,況且趙信的事情讓我和白龍飛都心亂如麻,所以我們決定在地鐵站這邊稍稍冷靜一下,等天亮了之後再離開這裏。
白龍飛不愧是鐵血硬漢,他身上也受了很多傷,並且有些傷口一直都在流血,但白龍飛卻不肯先去醫院包紮,而是隨便從衣服上撕扯下來了幾個布片包紮止血,完全不將那些傷口放在眼裏。
我跟白龍飛本身就沒有什麽共同語言,所以我們倆隻是默默地抽著煙誰也沒有說話,就這樣待在地鐵站將近四個小時之後,我的手機終於是響了起來。
這時候給我打來電話的是小蝶,小蝶那邊明顯很是開心,告訴我趙信經過搶救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隻是他傷勢過重暫時隻能是待在醫院裏了。而且還有一個不好的消息是趙信這一次傷到了自己的脊椎,若是後續的治療出現任何偏差的話,那麽他可能這輩子都隻能坐在輪椅上了。這對於趙信來說,簡直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明白趙信那邊已經沒事了,我這才鬆了一口氣,吩咐小蝶一定要照顧好趙信,並且暫時不要將脊椎的事情告訴趙信以免他會有心理壓力,這才放心的掛斷了電話,緊皺著的眉頭也是舒緩了許多。
白龍飛雖然嘴上沒說什麽,但看得出他也很替趙信感到高興,又一次遞給我一支煙說道:“既然趙信這邊沒事了那你也應該可以放心的去找最後一塊碎紙片了吧?話說聽外麵的動靜警方的人還沒有離開那片爛尾樓,我們可能要再等幾個小時才能回到那爛尾樓去找碎紙片了。”
我點燃手中的香煙平靜的說道:“最後一塊碎紙片應該並不在那爛尾樓中,我們也不用折返回去浪費時間了。”
白龍飛驚訝的看著我說道:“你的意思是你已經想起來最後一塊碎紙片的下落了?”
我搖了搖頭道:“並沒有想起來,但是我卻理清楚了一件事情,並且搞清楚了當時我失憶前來到這裏之後發生了什麽。將這些事情串聯起來,也就基本上可以找到最後一塊碎紙片的下落了。”
按照我如今所了解的六月十號那天我的動向,當天早晨我乘坐地鐵來到八寶山的目的很明顯就是想要在這裏找地方藏起來最後一塊碎紙片。然而在此期間我卻被我父親唐清雲抓到了距離地鐵站並不是很遠的爛尾樓中進行了刑訊逼供,也就是說六月十號那天我可能並沒有來得及將最後一塊碎紙片藏在我預先想要藏匿的地點,便被我父親抓走了!
然而我被我父親抓走之後,他卻並沒有能從我身上得到最後一塊碎紙片,這就是說我在被我父親抓走之前,就已經預感到了危險,然後快速將碎紙片藏了起來。而且按照當時那種情況來看,我能藏匿碎紙片的地方,恐怕就隻有眼前這個地鐵站了!
理清楚了當時發生的事情之後,我眼前的這個地鐵站也莫名變得熟悉了起來,最終我的目光不由得轉向了地鐵站門口的一個小花壇,起身朝著那小花壇走了過去。
來到小花壇邊緣後,我隨手在其中一處的泥土中一掏,瞬間便觸碰到了一個類似於硬塑料袋的東西,緊接著我將那東西從小花壇的泥土中拿出來,便看到了那隱藏在硬塑料袋內部的一個我十分熟悉的長條狀的紙片!
遠處的白龍飛見我這麽快就找到了最後一塊碎紙片,立刻興奮的過來拿著碎紙片說道:“太好了!這樣的話所有謎題就都可以解開了!”
可此時的我看著那張碎紙片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反而有些擔憂的說道:“是啊,所有謎題都可以解開了。但是接下來所有的危險也將隨著這張碎紙片全部浮出水麵,恐怕這帝都也將要變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