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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火燒連環船

  哄笑之聲戛然而止。


  拓跋明月單單看著箭道,便料到結果如何,冷哼一聲,語氣之中更是輕蔑:“堂堂皇子,也不過如此,本帥還當……”


  箭擦著他腳邊而過,金屬箭頭擦著甲板,擦出了火花。


  拓跋明月唇角譏諷,忽聞空氣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味道,眉頭一擰。


  但見腳邊的火花忽地竄了起來,火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蔓延了整艘船隻,且迅速連累了周邊船隻。


  拓跋明月頓時惱羞成怒,卻來不及逞口舌之快。


  楨溫禮手上動作未停,又一火箭射出,如此幾次,漠北船隻皆燒起熊熊大火,空氣中彌漫著焦糊之味道,細聞竟還有些火油味兒!


  忽地,大風如約而至,大火愈發凶猛,漠北船隻皆以鐵鎖連在了一起,當真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漠北鐵骨錚錚的男兒,在烈火灼燒之下,亦是慘叫一片,在甲板上打滾,哭喊呼痛。


  弘英謹率先反應過來,忙大吼著:“跳水!眾士兵快快跳下去!”說罷,忙脫了外袍,奮力跳入水中。


  裴無忌看著漠北一片慘狀,再見兩國士兵在起風之時拿起甲板上的鐵鏈,將船隊連在了一起,竟有幾分心悸。


  倘若對麵不是漠北軍隊,而是安國以此來對付明召……他眼眸微眯,看向楨溫禮等人的目光中隱隱透著危險。


  麵具雙手緊握,此乃曆史上著名的火燒連環船!身臨其境,全身血液逆流,滿腔熱血!


  不僅是他,在場的將士們見此皆熱血沸騰,此舉重創了漠北,他們亦找回了鬥誌!

  他們與漠北軍隊拉開距離,半個時辰後,抵達岸邊。


  剛一上岸,裴無忌目光一掃,側耳傾,道:“漠北留了後手,大家當心。”麵色稍正。


  楨溫禮眉頭微皺,道:“眾士兵列陣,漠北鐵騎正朝我們逼近,必要之時舍棄‘糧草’,隻管逃回歲寒城。”


  歲寒城乃是安國邊境一城池,因著種植大片鬆柏,故而得名。


  楨溫禮話音剛落,漠北鐵騎的身影便闖進了眾人視線範圍內。


  為首的是一年約四十歲的男子,相貌凶悍,見他們在河邊未有動靜,冷哼道:“還當真叫弘將軍料中了,你們果然過得了河。”聲音粗獷中帶著沙啞。


  麵具掃了一眼糧草,眼中神色莫名。


  裴無忌在漠北鐵騎未靠近前,道:“我們現下便逃回歲寒城,將戰地轉移到城內如何?”說著話上時看了楨溫禮一眼。


  後者仔細斟酌了兩軍實力,當下高聲道:“撤回歲寒城,盡快!‘糧草’舍棄,活命要緊。”說罷便率先上了準備好的烈馬。


  幾位領軍人物皆上了馬,兩國士兵皆聽令。


  漠北將軍見他們非但不應戰,反射朝歲寒城逃去,放肆嘲笑著:“原來也不過膽小之輩,眾士兵隨本將去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殺!”


  漠北鐵騎聲勢浩蕩,安、明召兩國當真舍棄了糧草,一路逃向歲寒城。


  歲寒城前十裏,乃是安國軍營,楨溫禮在軍營前方打響了信號彈,埋伏在軍營中的六千士兵皆出兵。


  漠北將軍眯著眼睛,借著燈籠瞧見前方黑壓壓一片士兵,一拉馬韁,高聲道:“停下!快停下!”


  楨溫禮等人仍朝歲寒城撤離,漠北軍隊卻如何也不敢再追上來。


  一漠北士兵望著前方敵軍,低聲道:“將軍,我們還追嗎?那些人看起來並不敢與我們正麵交鋒。”


  凶悍將軍看起來五大三粗,卻心細著呢,瞥了他一眼,喝道:“追什麽?對麵就是歲寒城了,還不知城內有什麽等著我們呢,追上去豈不是送死?回去。”


  士兵猶豫了半響,終是跟著他無功而返,暗道這下大帥又要動怒了。


  然,拓跋明月已然是怒不可遏。


  帥帳內,將領皆一身水淋淋地跪在地上,那衣角還滴著水,拓跋明月仍未換下戎裝,一邁步子,身上掛著的水都跟著抖上三抖。


  他在軍帳內來回走著,沉聲喝道:“糧草被劫,船隻被毀,若非我漠北男兒熟識水性,怕是性命不保,那夜襲也不過是個幌子。


  好,好,好!人常道中原人詭計多端,果真如此。本帥未發覺,眾將領竟也未發覺嗎?本帥要你們何用!”腳步一頓,陰鷙的目光掃過幾人。


  幾人皆低下頭顱,唯有此時,才皆看向了弘英謹,以等他回應出什麽。


  後者微抬頭,思索片刻,道:“啟稟元帥,將船隻以鐵鎖連在一起的主意是何人所出,他人在何處?”


  此話一出,軍帳內更是寂靜。拓跋明月停下腳步,沉吟一聲,高聲道:“來人!帶方閑進來!”


  一士兵匆忙跑進來傳話,單膝跪地,道:“啟稟元帥,方公子已不在軍中,半個時辰前留下封信箋便離開了。”


  拓跋明月鷹眸一沉,道:“信箋呢?拿來。”語氣帶著不善,已隱隱預料得到信箋內容是何了。


  然,看過信箋之後,仍是大怒,一把將信箋砸在了地上,沉聲道:“中原人卑鄙狡詐,真是欺人太甚!”


  弘英謹拿起信箋掃了一眼,為之色變,思索片刻,道:“元帥,方閑本便是大越人,為安國細作也在情理之中,恰好借著此次排除了他,以免日後在大的戰役中被他影響。”


  這話也不過是自我安慰罷了。


  一將軍冷哼一聲,語氣不善,且淺帶譏諷道:“弘將軍嘴巴一張一合這話便說了出來了,你可知此次因為那方閑的主意,我軍損失了多少士兵?那些船隻盡毀,糧草也還沒能夠追回。如此,弘將軍還覺是因禍得福嗎?”


  軍中損失慘重,人人皆不是好臉色。


  弘英謹聽聞這話,原本未有慍怒的臉上也不大好看,卻仍沉著氣,未出言反駁。


  他看向拓跋明月,道:“元帥,眼下最要緊的並非是方閑之事。”


  拓跋明月見唯有他還尚存理智與冷靜,沉吟一聲,問道:“方閑之事不重要,那何事才是重要的?”


  弘英謹應道:“回元帥,我軍糧草被劫走,若不將空了的糧草補上,怕是會影響我軍出戰,若士兵食不果腹,如何與那兩國交戰?”


  這話說的較為委婉,便是說若士兵們吃不飽飯,便提不起劍,屆時兩國士兵一攻過來,也便隻有等死的份了。


  拓跋明月經此提醒,逐漸冷靜下來,在主位坐下,鷹眸微眯,道:“你們先過來坐,糧草一事,方閑一事,都需從長計議。”


  此次重創,他們必要吸取教訓才成。


  歲寒城。


  安國十萬大軍入駐,百姓紛紛避讓,城中練兵營與尹府住宅皆騰了出來。


  楨溫禮等人卻在城中各處空地之上搭建營帳,未勞煩百姓。


  幾人安頓後,楨溫禮帶酒找上池靖卿二人,三人到一空地之上。


  他坐在地上,一手撐著地麵,一手握著酒壺,飲了一口酒,道:“此次多虧了你二人,這酒我敬你們。”


  酒過三巡,他一手拎著酒壺,目光不知看向何處,試探問道:“靖卿,不知你這兄弟師承何處,如此精通兵法,不知我可有幸前往拜會?”


  話到最後,看向麵具。冥冥之中,便覺眼前之人不簡單,所展露出的不過隻是冰山一角,若他可知道那些兵法,安國一統天下,並非難事。


  池靖卿未做應答,麵具眼底掠過一絲錯愕。那兵法本便是借用了古人的,難不成叫他說那皆是他從別人那裏借鑒而來的,他並無師父,不過是以現代人的身份作弊了罷了?

  若當真說了,怕是要當妖孽抓起來火燒了。


  輕咳一聲,錯開了楨溫禮的目光,飲酒掩去神色,道:“四皇子過譽了,雕蟲小技罷了,尊師乃隱世之人,身份不便透露,還請四皇子見諒。”


  楨溫禮輕笑出聲,大大方方地收回了視線,道:“是我失禮了,來,我們喝酒,此次偷襲成功,值得一慶,幹!”


  舉手投足間,盡是大氣。


  他未追問,麵具鬆了一口氣,池靖卿本便未在此事上費心,此時安國穩勝,他倒也欣喜。


  舉杯飲酒,將士們徹夜箜篌作樂。


  翌日辰時。


  將士們一夜箜篌,現下軍營靜悄悄一片,皆還在睡夢之中。


  忽地,城中警鍾大作,幾位將領迅速聚集到了一起。


  楨溫禮看了一眼還清醒著可以提著劍的士兵,沉聲問道:“能夠上陣殺敵就這麽多人了?”語氣不善,且帶著無奈。


  白祿見他麵色不悅,略微斟酌,道:“回四皇子,這些人皆是昨晚未飲酒之人,實在是昨晚大快人心,也未料到漠北竟會這麽快便攻打了過來,實在是無所防備,這才……”


  楨溫禮皺著眉,心中也是無奈居多。昨晚將士們皆歡喜,多喝了幾杯也是情理之中,且現下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


  他派人清點了人數,道:“既然能夠戰鬥的人隻有幾千人,便莫要與他們正麵交戰。”


  這話說的輕鬆,但漠北沒了糧草,此次必定是下了血本,安國這幾千名士兵,隻怕不足以抗衡。


  白祿想到此點,遲疑著問道:“末將愚鈍,還請四皇子明示。”說著,頭顱微低。


  一時之間,以少勝多的法子豈是那麽容易想得到。


  楨溫禮看向池靖卿,以眼神示意。


  後者略微思量,上前一步,低頭作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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