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藏寶閣
醉月軒,乃是浣妃所居住的三宮之院,作為三宮之首,自是占住主居。
麵具徑直朝醉月軒奔去,身輕如鴻毛,悄無聲息地落在一屋簷上。
他打量著院落中的情況,已是深夜,門口守夜的宮女也有些撐不住開始打瞌睡,身下臥室中傳出曖昧低吟的聲音。
他一皺眉,莫非情報有誤,皇上並不在禦書房?
為驗證此想法,他矮下身,掀起一塊紅瓦,眼眸微眯。
隻見一張鴛鴦帳內,一對男女赤裸著身體,交纏在一起,竟是女上位,雖看不清男子的臉,也可確認絕對不是池靖遠。
堂堂皇帝,豈會居於人下。
許是做著這種苟且之事,警覺較高,男子竟察覺到了有目光注視著自己,當即停下動作,正眼看著屋頂,低喝了一聲:“誰?”
麵具身影一閃,迅速將紅瓦放了回去。
屋中的女子忽地被打斷,盡是不滿,眉眼仍是美色,在男人胸膛上輕拍了一下,嬌嗔著:“大半夜的會有誰啊,事多……”
說著,低下頭,繼續著羞人的動作。男子立馬分了神,好似什麽都未發生過。
麵具聽聞下麵傳出斷斷續續的呻吟聲,腳尖輕點,躍下屋簷。
出於謹慎,打暈了主居守夜的宮女,輕叩了一聲房門。很快,房門從裏麵拉開,隻見一身著薄衫,麵容嬌媚絕美的女子,看了他一眼,側過身。
麵具迅速進了房間,一陣冷香撲麵而來,他下意識皺眉,朝內室走去。
女子便是浣妃,為數不多的入了池靖遠之眼的女人之一。
浣妃腳步輕快,跟著他進了內室,麵色略有急切,還未等他將來意說明,便迫不及待問道:“我終於派上用場了嗎?主人他要我做什麽?”語氣竟帶有一絲難以抑製的興奮。
麵具未去看她,從袖中掏出一個小盒子,放到了床上,道:“池靖遠在禦書房,想辦法拖住他,這東西派得上用場。”這話說的又急又快,像是後麵有什麽東西在趕著。
浣妃媚眉微蹙,雙手捧著手絹,攥著胸口前,眼巴巴的看著麵具,問著:“我今晚見不到主人了?”語氣中透著淡淡的失望。
麵具眼眸一冷,銀麵泛著寒光,毫不留情,道:“楚浣,你的任務是潛伏在皇宮,怕是見不到他了,若是任務辦好了,在他功成名就之日,或許會見上一麵。”
豈料浣妃朱唇一勾,忽地輕笑出聲,素手理了理耳前的鬢發,舉手投足,風情萬種。
她一改方才的小家碧玉,戲謔著開了口:“那你可要記得,奴家等著他呢。”聲音如酥,眉眼皆是媚色。
麵具眼底掠過一絲不耐,快步離開。
浣妃拿起床上的小盒子,打開在鼻下輕嗅著,眼色微變,唇角勾起,陰晦莫名。
禦書房。
池靖遠靠著龍椅,掐著眉心,龍顏無喜無怒。德喜站在龍案側麵研磨,一言不發,未敢去打擾他。
忽地,一公公彎腰走了進來,低聲道:“皇上,浣妃求見,帶了核桃酥。”
池靖遠放下揉眉的手,皺著的眉仍未舒展,眼底掠過一絲異樣,沉聲道:“傳。”
這個時辰,浣妃竟還未睡,且帶了耗時耗力製作的核桃酥,是有心或是無意?
公公退下,浣妃帶了一名宮女,蓮步輕移。
走到龍案前,媚眼注視著池靖遠,福了福身,柔聲道:“臣妾見過皇上。”聲音酥軟,媚眼皆是風情。
真真是媚到了骨子裏。
池靖遠麵色緩和下來,靠在龍椅上,與其四目相對,道:“愛妃無需多禮。”看了德喜一眼,後者識相地退了出去。
浣妃邊謝恩邊起身,接過身後宮女手中的托盤,緩緩走到龍案前。
隨之走近,一股淡淡的清香沁入鼻孔。池靖遠眼眸微眯,掃了眼核桃酥,輕描淡寫問道:“這麽晚了,愛妃怎的還未歇息?”語氣聽不出半分心疑。
浣妃麵不改色,朱唇微勾,更顯風情,走到他身側,緩緩應道:“回皇上,臣妾念著皇上此時應還在憂心國事,實在擔心您的龍體安康,輾轉反側難以入睡,便起身做了這核桃酥。皇上快些嚐嚐看,是否合口。”纖細手指捏起一小塊核桃酥,塗了鳳仙花汁液的指甲煞是好看。
美人喂食,豈有拒絕之理。
池靖遠目光在她眼中探究,後者眼眸一片清澈,含著似水柔情。
他張口含住核桃酥,細細咀嚼。帶進禦書房的食物皆試過了毒,無需擔心食物是否安全。
浣妃注視著他,媚眼含了幾分期待,似是在詢問著是否可口。
池靖遠在她眼中未看出異色,略微點頭,鷹眸深了深,問道:“愛妃手藝愈發精湛了。”話鋒一轉,“既已將東西送來,也見過了朕,便早些回去歇息吧。”
這話是趕人,也是試探。
浣妃未聽到似的,回身再拿起一塊核桃酥,看向他時,媚眼暗送秋波,朱唇微勾,道:“聽聞皇上還未用晚膳,即覺得可口,便多吃些。臣妾不懂國事,無法為皇上分憂,隻會做這些小事,希望可照顧皇上龍體,還望皇上莫要嫌棄臣妾無用才是。”聲音輕柔,眼底一片真誠。
池靖遠鷹眸微眯,吃下這一塊,道:“這本就不是你們女人應該懂得的事情,女子無才便是德。”
言下之意,若是浣妃此次前來有什麽目的,趁早打消了這個念頭。
浣妃掩唇輕笑,好似聽不出他話中之意,嬌嗔著:“皇上就是喜歡說笑,皇上若不嫌棄,臣妾為您研磨。”
見池靖遠未言語,便當他默認,轉身朝硯台走去,忽地腳下一滑,重心不穩。
浣妃麵色一驚,呻吟似的“啊”了一聲,朝池靖遠懷中“倒”去。
後者眸色一深,將人接在懷中。頓時,一股異香鑽入鼻孔,軟香在懷。
浣妃嬌嗔了一聲,酥手柔若無骨,搭在池靖遠肩上,臉頰微紅,眉間七分媚色,三分清純,一雙桃花眼勾人會魂魄似的,又含著神深情,望著他的眼。
池靖遠忽覺口幹舌燥,但這種時候,他豈有閑情雅致去管兒女之事,當即便覺不大對勁,扶著她的背,作勢將人扶起:“愛妃,時候……”
浣妃腰身微動,雙手勾著他的肩膀,寬大衣袖滑了下來,露出一雙雪白玉臂。她眼中燒起一團火,仰起下巴,花瓣柔軟的唇貼上他的雙唇。
雙唇柔軟,吻得細膩,伸出丁香小舌,大膽的探入他口中。
陣陣異香撲鼻而來,池靖遠最後一絲警惕隨之崩塌,反被動為主動,粗暴地掠奪著。
一吻作罷,浣妃嬌喘連連,臉頰潮紅,媚眼迷離,朱唇微腫。她趴在他肩上,如貓兒似的在他頸間蹭著。在他耳邊吐氣如蘭,媚聲道:“皇上,臣妾想你……”
聲音透著某種欲.望,酥軟身體不安地亂動著。
池靖遠大手在她胸前柔軟用力一揉,浣妃渾身輕顫,唇齒間溢出呻吟。
“嗯……皇上……”
德喜在門外聽聞裏麵傳出陣陣曖昧之聲,低著頭往外走了兩步,兩眼一閉,試圖屏蔽這教人心生遐想的聲音。
禦書房春意盎然,天落了小雪,寒風凜冽。
子時。
藏寶閣周圍漆黑靜謐,時而有大內高手來回巡視,風吹草動皆隱藏不住。
疾風一過,一道人影閃過,不留半點痕跡。
麵具在藏寶閣後落腳,見池靖卿看著手中的藏寶閣平麵圖,壓低聲音:“浣妃得手了,”話鋒一轉,“這邊情況如何,巡查次序摸清了嗎?”聲音莫名嚴肅起來。
池靖卿示意他看平麵圖,道:“一刻鍾巡查兩次,一次八人,皆是皇宮中的高手,”聲音一頓,“你看,這裏是我們要去的地方,藏寶閣三進三出,三層皆有巡邏高手與親衛把守。但憑我們兩人,若是不動聲色的潛進去,許是要費一番功夫。”這話將情況說輕了許多。
一動手,便會被外麵巡邏的高手發覺,若鬧出聲響,驚動的便不止周圍這些人。
麵具掃了一眼平麵圖,藏寶閣中看得見的守衛便有三十餘人,機關陷進無數。
他眉頭一皺,道:“這樣吧,我去將人引開,你趁機進去。”兩人進去,著實有些不易。
池靖卿想都未想,搖了搖頭:“不成,倘若這樣,必定會驚動更多人,我們趁著巡邏換班時快速進去,從外圍將把守的人解決。”
倘若他們動作足夠迅速,不驚動任何人,並非不可能。
麵具收起平麵圖,摘下麵具,換上一塊黑布遮住麵孔。
池靖卿並未去看他的麵目,同樣遮住了臉,從後牆轉移到了側麵,探出頭勘察巡邏情況。
一披士兵巡邏過,池靖卿打了個手勢,兩道人影一閃,輕而易舉地進入藏寶閣外圍,二人貼著大樹站著,換了口氣息。
兩人相視一眼,進入外圍並不難,難的是進入內圍。
麵具伸出頭,環視了一圈,見外圍竟空無一人,一皺眉。偏頭看向池靖卿,壓低了聲音:“沒有守衛。”語氣透著一絲古怪。
重兵把守的藏寶閣,今日竟然無人?
事出反常必有妖,池靖卿麵色終於凝重起來。暗道莫非有人得知了他們今日的行動,皇上在更深處布置好了天羅地網?
猜測不如實際行動,池靖卿打了個手勢,率先移動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