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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罪魁禍首

  冰冷皎潔的月光從窗口傾瀉而入,映在閔瑞文帶有慍怒的臉上。


  連平日中溫文爾雅的閔瑞文皆動了怒,該會是怎樣的事情。


  祁裕穿好外衣,在聞人軒對麵對下,問道:“聞人,發生了何事?”語氣平緩,雖該被吵醒,眸中已是一片清明。


  聞人軒見他為自己倒了一杯冷茶,思及閔瑞文將自己帶了出來的畫麵,皺了皺眉:“其實也沒什麽,不過是我在沈素期身上下了藥,現下被池靖卿發覺了罷了。”


  這話說的輕鬆,他精致的娃娃臉上亦無緊張之感,顯然不覺一個鄉野王爺會做出什麽報複之事來。


  豈料祁裕當即放下手中的茶杯,茶杯與桌麵碰撞,發出細微的響聲,麵色一沉:“聞人,你為何會對沈素期下藥?”語氣似是在壓製著什麽。


  提到沈素期,聞人軒精致的娃娃臉浮現淡淡的陰鷙,眼底甚至出現了厭惡之色,不假思索便說道:“看她不爽便下了毒,本以為無人會發覺,這次被發覺也因意外,否則……”


  餘下的話未說出,便見祁裕皺著眉,滿眼的不讚同:“聞人,且不說這毒會不會被人發覺,單憑沈素期對我們有用處,你投毒便是不應該。”語氣帶著無奈。


  聞人軒眼底掠過一抹陰鷙,桌下的拳緊握著:“毒已下了,祁四哥現下說這些也是無用。”頗有耍無賴的趨勢。


  他未曾想到,不過一個女人,祁四哥竟對他動了怒,現下看來,當初那毒真是下得輕了。


  閔瑞文見他不知悔改,搖頭歎了口氣,提醒著:“聞人軒,事實不是你想得那樣簡單,池靖卿在皇宮住了一陣子,仍可安然無恙的出來,若不是他自身有過人之處,皇上豈會放虎歸山。再者他畢竟是一王爺,現下世家又不得皇上待見,倘若他有心要陷害我們,可謂輕而易舉,符相便是個活生生的例子。”聲音沉著,氣氛隨之沉重起來。


  符相之事,乃是池靖卿一人手筆,先皇視為重臣之人,被他一人扳倒,且不費吹灰之力,使得朝臣臨陣倒戈於他。


  單憑這一件事情,還不足以說明池靖卿並非看上去那般好招惹嗎?


  閔瑞文見聞人軒麵色終是變得嚴肅,便知自己的話起了作用,趁熱打鐵道:“聞人,你現下還覺此事與我們不相幹嗎?”


  單看今日池靖卿對待沈素期的態度,便知此事無法善了,即便他聞人軒是禦史大夫之子。


  後者麵色遲疑,張了張口,辯駁的聲音卡在了喉中。即便這樣,他仍是一臉的陰鷙。


  他仍不以為意,甚至打算破罐子破摔,陰沉著說道:“事已至此,池靖卿很快便會知道事情是我做的,屆時我一人承擔,斷不會牽連你們。”


  桃花眼微眯,眸中顯露狠絕,“皇上早便有心除掉池靖卿,倘若我在朝堂之上揭穿他,皇上勢必會借此機會,將人除掉,屆時我們便可安然……”


  話音未落,隻聽祁裕低喝了一聲:“胡鬧!”


  雖說聲音不大,但在寂靜的夜晚卻尤為明顯。


  閔瑞文示意二人莫要出聲,側耳細聽著外麵的動靜,未聽到有人靠近,他看了祁裕一眼,這才開口:“現下不是內訌的時候,聞人之言並不完全不對,事已至此,要穩住池靖卿著實不易。”


  池靖卿今晚的反應便說明了此點,隻是雖知不易,卻不可眼睜睜的看著聞人軒被人追殺。


  祁裕怒歸怒,也無法坐視不理,見聞人軒氣焰比方才降低了些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冷靜下來,半響,沉吟了一聲,道:“瑞文,我隨你回去,當麵向池靖卿請罪。”現下隻有此方法,可以暫時穩住池靖卿。


  聞人軒聞言,心頭一凜,當下便阻止:“祁四哥,毒是我下的,即便要讓認錯,也應是我去,沒有理由要你替我承擔。”


  即便他認為自己沒錯,但也不得不認下。


  祁裕掃了他一眼,無可奈何,道:“你去了隻會挑起池靖卿的殺心,好歹我是國公府的人,再不濟他也要看上在我祖父的薄麵上,聽我將話講完。”


  言下之意,倘若聞人軒去了,很有可能話還未說完,便被池靖卿等人殺了。


  閔瑞文在一旁附和著:“這話不錯,聞人,你回禦史府等著便可。”即便去了,也是適得其反。


  聞人軒心中一陣掙紮,眼底陰鷙漸明,終是歎了口氣:“也罷,那便麻煩祁四哥了。”說罷,大步走向窗口。


  祁裕不知想到了什麽,沉吟問道:“聞人,你手中可有解藥?”若拿著解藥去,沈素期體內的毒解了,想必池靖卿亦不會深究。


  聞人軒腳步一頓,不假思索:“製作毒藥時,未想到需要解藥,便未配置。”言下之意,他手中也無解藥。


  祁裕’“嘖”了一聲,終是歎了口氣:“你先回吧。”說罷,抬手揉了揉眉心,眉間籠著淡淡的疲憊。


  聞人軒張了張口,終未說出什麽,眼底終於有了一絲歉疚,躍出窗口,快速離去。


  閔瑞文等人走遠,才歎了口氣:“聞人真是糊塗,沈素期……”餘下的話,皆化作了一聲歎息。現下再說這些,還有何用?

  祁裕緩緩站起身來,與其相視了一眼,皆是無奈。


  兩個時辰後。


  閔府,柳意軒。


  麵具帶著情報回來,便見趙子威與裴無憂在院中徘徊,走進屋子,隻見池靖卿怔怔的看著沈素期,時而伸手去探她額頭的溫度。


  麵具輕咳了一聲,朝裏麵走去。池靖卿聽聞聲音,收斂了臉上少見的溫情。


  他起身問道:“可是查到是何人投毒了?”聲線低沉,再無溫情可言。


  麵具銀麵之下的唇角微抿,遲疑了一下,道:“禦史大夫之子,聞人軒。”頓了頓,“不過此人與沈素期無冤無仇,沒有理由投毒。”若非他再三確認過,當真會以為情報有誤。


  豈料池靖卿冷哼了一聲:“禦史大夫生了個好兒子,竟會使這等手段。”低沉的聲音泛著寒意,眼眸盡是陰鷙,周身戾氣。


  毫無疑問,池靖卿半點未懷疑麵具帶回來的情報。


  麵具的聲音未刻意壓低,門外的趙子威自然聽了個清楚,當即大步進來,冷聲道:“素素便交給了二王爺了,我去拿回解藥,殺了那混蛋!”聲音透著怒意。


  與池靖卿內斂的殺氣相比,趙子威更為直接,星眸滿是殺意。


  祁裕剛邁進了柳意軒,便聽趙子威立誓般的聲音響起,心中暗暗喊遭,當即加快了腳步。


  趕在趙子威出門前,搶先道:“趙寮主,不必去了。”話音落,人才邁進了屋子。


  幾人尋著聲音看去,便見一身深海色錦袍的男子走近,豐神俊朗,沉穩內斂。


  祁裕走到池靖卿身前,彎腰作揖:“草民祁裕見過二王爺。”聲音平緩,無恭敬無惡意。


  池靖卿眼眸微眯,略微思索,道:“國公府四公子?”這人三年前他便見過,當時雖少年老成,但麵上仍帶著些許年少輕狂,現下倒是沉穩了許多。


  祁裕未聽他說免禮,便仍是彎著腰,表情未有半分異樣:“正是在下。”聲音不卑不亢。


  池靖卿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他一眼:“免禮。”聲線低沉,現下情況緊急,他無心裝溫潤。


  這次符相的事情上,國公府站在他這邊,祁裕很可能是繼承國公府之人,理應拉攏。


  趙子威卻不會管那麽多,見二人寒暄,麵帶不耐,開門見山的問道:“祁裕,適才你將我攔下,可有事?”語氣不善,自從剛才知道誰給沈素期下毒之後,整個人瀕臨暴怒邊緣。


  祁裕對著趙子威一作揖,麵帶寬慰,卻又看向池靖卿,道:“草民今日來,便是為了聞人軒一事。”話音落,一柄明晃晃的長劍搭在了肩上。


  順著長劍看去,隻見趙子威麵如霜寒,星眸泛著殺意:“如此說來,你與那個混蛋是一夥的?”這話幾乎咬牙切齒,可見其殺心之堅定。


  祁裕不可否認,卻並不膽怯,承認了下來:“我與聞人軒有些交情,”頓了頓,看向池靖卿,“想必二王爺已經查到了,沈小姐體內之毒,乃是聞人軒所下。”


  這事他們適才便得知,池靖卿麵色陰沉,雙眸陰鷙,等著他的下文。


  祁裕續而道:“事已至此,即便殺聞人軒,也沒有辦法解了這毒,是故……”


  話到一半,隻聽趙子威冷笑了一聲:“按此話來講,若我手誤殺了聞人軒,再告訴你們殺了我也無用,是不是殺人便不必承擔後果了?”


  語氣輕嘲,手中長劍晃動。


  祁裕一時語塞,這話本便無法應下,倘若應了下來,隻怕聞人軒無法見到第二日的太陽。


  正當這時,閔府管家忽地跑到了門口,神色慌張,掃了幾人一眼,最終看向閔瑞文,道:“公子,您快過去看看,一大群士兵將閔府包圍起來了!”聲音滿是驚慌。


  這話猶如當頭棒喝,頓時幾人皆清醒了過來。


  閔瑞文上前一步,麵帶嚴肅:“他們進來了?”雖嚴肅,卻是半點不慌張。


  管家皺著眉點頭,急忙應道:“進來了,正在前堂搜查呢,奴才說您在休息,要去叫您,這才跑過來通報,”看了眼麵色凝重的幾人,“公子,您快帶些人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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