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開啟,塵封舊事
這樣的大雪夜,那些潔白的雪花仿佛可以掩蓋一切。
剛開始人們還出門欣賞,可到了後來這雪實在是太大了,天氣冷不說,行動還多有不便,萬一被困在外麵可就不好了。
因此一個個都相繼返回家中,同樣的,宮中也不例外。
宮中一個個殿宇都是緊閉著大門,連巡邏的侍衛這會子都不再巡邏了,那一條條石板路上全都積滿了雪,白茫茫的一片十分好看。
而就在這樣一個萬籟俱寂的夜晚,幾個黑色的身影卻悄然飛入皇宮之中,這場大雪簡直就是幫了大忙,一切都進行的十分順利。
不過是片刻鍾,蕭淩夜已經置身玉芙宮中。而他身後裴洛為首的幾個人則是快速的在這玉芙宮中翻箱倒櫃起來。
秦風死後,玉芙宮中並無其他人離開,因此蕭淩夜要找的林素然的血如果不在南宮嵐的身上,就一定會在這裏。
沒人知道蕭淩夜到底要找的是什麽,隻知道大抵那東西會放在一個瓶子當中。而這玉芙宮的瓶子不算少,沒多久就堆滿了整整一桌子。
可蕭淩夜打開一瞧,竟然沒有一個是,於是侍衛們也隻能繼續找。
想來這東西重要的很,南宮嵐必然會把這東西藏在一個隱蔽的地方,但是隻要在這裏,就絕對沒有他們找不到的。
那邊侍衛們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排查,蕭淩夜倒是也沒閑著,他緩緩踱步,隻是突然覺得對麵那麵牆的顏色有些奇怪。明顯比旁邊的這麵發黃一些。
於是他便走了過去,輕輕的敲擊了一下牆麵,不過是幾下之後,果然發出咚咚的聲響。
這牆的後麵是空的。
蕭淩夜的手在牆上緩緩摸索著,卻是摸到一個略微有些凸起的地方,用力一按,那牆離開裂開一道口子來。
“王爺,有密室。”裴洛很激動,立刻就認了出來。
蕭淩夜卻沒有做聲,這宮中有暗間密室並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就算找到一間密室,也不代表東西就在這裏。
裴洛連忙帶人進去搜查,過了半天卻是無功而返,“殿下,這裏並沒有那個東西。”
他們隻能去別處尋找,倒是蕭淩夜朝著那密室走了進去。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有一段時間南宮瑾是躲在這玉芙宮中的,那麽這密室恐怕就是他的藏身之處。
密室不大,隻點著一根蠟燭,裏麵的東西也很簡單,一張用來書寫的桌子,一張床,除此便沒有其它的東西了。
蕭淩夜目光緩緩的在這些個東西上掃過,然後又往裏麵走了幾步,顯然這裏被那些侍衛翻動過,並無什麽特別的。
但是他的目光還是落在那床上的玉枕之下,那裏明顯有一本書,隻是到底是什麽樣的書,可以讓南宮瑾放在枕頭下麵,想來他必定日日翻讀。
蕭淩夜將那本書抽出。上麵赫然寫著‘西雲記’幾個字,隨手再翻開一頁,裏麵記錄的赫然全都是西雲國這些年發生的大事。
而在西雲國所謂的大事,幾乎無外乎是女子嫁到了哪裏又或者是哪一位高位者離世罷了。
然而其中一頁卻有著明顯的折痕,顯然南宮瑾曾看過這一頁多次。
“元朔三年,天鳳皇後誕育一女,手腕處隱隱可見一蓮花胎記,賜封‘啟蓮’二字。”
蕭淩夜又往後翻去。
“元朔十八年,啟蓮公主嫁往滄溟為後。”
“元朔二十一年,滄溟亡,啟蓮歿。”
看到這裏的時候,蕭淩夜一把將這本書給合了上,他的手掌捏著那書的一角,不過是猛地用內力一催化,那書頓時化身塵埃一般。
果然。他就知道,南宮瑾一定是懷疑了什麽,否則絕對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取走林素然的血。
當年的事情應該已經沒有人知道了才對,唯一的紕漏可能就是在林素然的長相上,所以南宮瑾那晚刺殺才會突然收手,隻因為她看到了這個女人的那張臉,神似於已經早亡的啟蓮公主。
從林素然嫁入八王府開始,蕭淩夜便從未停止對這個女人的調查,可是卻一無所獲。
直到出了林如萱的事情,林如萱在地牢裏直言林素然隻是一個私生女的時候,蕭淩夜才開始進一步著手調查關於林素然的亡母江氏。
可這一查不要緊,江氏真乃一奇女子,容貌絕色,身價不菲,為何會好端端的嫁個品行如此的林震?
但是這樣的調查。還是沒有查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隻是因為關於江氏的一切,就好像是被人故意給抹幹淨了一樣。
她就那樣神秘的出現在了景天,無人知道她到底是從哪裏來的,更無人見過她。
直到……
那副畫的出現。
那上麵畫的內容林素然看不懂,但是蕭淩夜卻看得懂,更準確的說他見過,而且是親眼見到過,隻是一眼,便永生不忘。
那一夜火光滔天。幾百座城池一夜之間被燃燒盡毀,哀嚎聲不絕於耳。
誰能想到那樣的一個夜晚竟然有人逃出來了,而且她還懷著身孕。
蕭淩夜沒想到他和林素然的緣分便是從那一刻就開始的。
從他發現這件事開始,他便已經下定決心要隱瞞,她的出現沒有任何的好處,不過是讓她成為這九州權力爭奪的中心罷了。
他要的不過是她好好的待在他的身邊,做他的王妃,僅此而已。
為此,他做什麽都可以。
想到這裏,蕭淩夜轉身離開了這間密室,剛一走出來,裴洛便很興奮的單膝跪下,手中舉起一個瓷瓶來。
“殿下您看,是不是這個?”
蕭淩夜拿過那瓶子,一把將蓋子打開。鮮紅的液體雖然隻有一點點,可是還是能夠嗅到那一絲的血腥之氣。
這裏麵裝著的是血。
更準確的說是那個女人的血。
費了這麽大的精力,折騰了這麽多天,這東西終於又回到他的手上了。
蕭淩夜的表情很平靜,可裴洛不過看他一眼。就知道一準是這個沒錯了。
“這個南宮公主也真是夠狡猾的,誰能想到她竟然會將這麽重要的東西藏在下人的房間裏,差一點就給疏忽了。”
這時蕭淩夜又從自己的袖口中掏出另外的一個小瓶子來,一打開就是一股子刺鼻的氣味,他隻是將那裏麵的液體全部倒入那白色的瓷瓶當中。
頓時。那鮮紅的血液化成一縷青煙,然後消失的幹幹淨淨。
不過是針尖上的殘血就能讓南宮瑾生出這麽多事情來,所以必須要處理幹淨,一點點的痕跡都不能給南宮瑾留下。
到此,蕭淩夜才算是終於鬆了一口氣,心裏好像有什麽東西終於落地了一般。
“殿下,您已經好幾天沒有休息過了,屬下護送你回府。”裴洛又說道,“這裏屬下們會恢複成原樣的。”
“不必了。”蕭淩夜說道,然後轉身就離開了玉芙宮中。
離開這裏的蕭淩夜並沒有返回八王府,而是走在皇宮的路上。
就是因為這樣的雪天,他才能像這樣一般肆無忌憚的走在這裏。
今日是臘月初七,的確是他的生辰沒錯,隻是他從來不過生辰,而這一切的原因就在那裏。
不過是一刻鍾的時間,蕭淩夜已經置身於紫陽宮的大門口。
高聳的紫陽宮是這皇宮中最氣派的建築,也是景元帝的寢宮所在。
從肅王蕭淩威謀反未遂那天起,景元帝便陷入昏迷當中,一連幾個月他都是躺在著紫陽宮當中,蕭淩夜除了很偶爾會過來看過一次。就再也沒有來過了。
可今日是臘月初七,是那個女人與這個世界天人永別的日子,他忽然很想來這裏看看。
夜晚的紫陽宮是那樣的安靜肅穆,雖然有侍衛把手,可是這些侍衛對於蕭淩夜來說可謂是形同虛設。
不過是眨眼之間,他就已經置身於紫陽宮的寢殿之中。
景元帝躺在床上雙眼緊閉昏迷不醒,一連幾個月的折磨,他整個人幾乎消瘦無比。
從來蕭淩夜見他時,無不是一副俯首稱臣的樣子,可是今日。他隻是站在床邊,目光冰冷,甚至帶著一抹無法掩飾的厭惡。
都說他是景天最得寵的皇子,年紀輕輕就封王,他的騎射都是景元帝一把手一把手的交出來的,甚至還把京畿的安全交到他的手中。
可隻有蕭淩夜明白這其中的緣故,他要他不過是世世代代做景天的臣子罷了,可他偏偏不。
他的野心可從來不止於此。
若非因為時機不到,否則他恨不得現在一劍就殺了他。
想著,蕭淩夜忽然一把抽出劍來,劍鋒對準了景元帝的喉嚨。
誰能想到,這景天最得寵的皇子會在這樣的一個雪夜用手中的劍對準自己的父親。
而就在這時,那紅色的影子忽然又出現了。
“湘王,你現在還不能殺了他。”
依舊穿著偌大的鬥篷,那帽簷幾乎是遮住了他整張臉。“在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他現在這個樣子對我們是最有利的。”
“你為什麽會來這裏?”蕭淩夜收回手中的劍,冷冷的說道。
“今日是你的生辰,我自然是害怕你做出什麽衝動的事情。”紅衣男子說道,“我還以為那個女人的出現會讓你改了心性,看來倒是我多慮了。”
每次紅衣男子的出現話裏話外對林素然都是厭惡至極,可是隻有這一次,他卻好像換了一個人一樣。
雖然並不知道真相,可是從蕭淩夜最近的行動來看,他亦是有了猜想。
若是那個女人真的是當夜從滄溟逃生出來的話,那麽整件事就變得更有趣了。
他幾乎用一抹欣賞的目光看著蕭淩夜,怪不得他要費盡心思將那個女人留在身邊,甚至不惜讓他以感情相利用。
一個男人的寵愛換回這樣的一個巨大的籌碼,天下沒有比這更劃算的買賣了。
“本王自是知道輕重。”蕭淩夜沒有看他,轉身就消失在了這紫陽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