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這樣,也好
林素然連忙跑了過去,順著疏影手指的地方,竟然看見了一株淡藍色的小花。
真好看。
“是寒幽花。”李睿淵脫口而出,“沒想到景天竟然還能有這種花,這花一般隻會開在極寒之地。”
林素然並未見過藍色的花,倒是覺得神奇無比,“這寒幽花是做什麽用的。”
結果李睿淵倒是給出了一個林素然完全沒有猜到的答案。
“無用。”
噗。
所以說就隻是因為顏色是藍色的比較稀奇,但是卻沒有任何的作用。
可林素然卻對這寒幽花情有獨鍾,她摘下一朵來花來。眸光中星光點點。
“我倒是這花好得很,安靜生長,讓人賞心悅目。而且誰說她沒用了?”
說完,她便抬手將那寒幽花插於疏影的發髻之上,疏影長相清冷,這藍色的花倒是和她相得益彰。
“怎麽樣李睿淵,疏影美嗎?”林素然揚起下巴來笑嗬嗬的問道。
“美。”李睿淵認真回答道。
疏影臉頰突然浮上一層淡淡的粉色,如小女子的嬌羞一般。連忙低下頭去。
可心中卻是歡喜的不得了,她以為自己在主子的心中就是那最卑微的奴婢,可沒想到竟然也會得到主子誇獎的一天。
能被他誇獎,是多麽一件幸福的事情啊。
她還以為,他的目光是不會在她身上停留的。
雖然很明顯這話就是順著林素然說的而已,可即便如此疏影也很知足。
她永遠隻是他的影子,有些感情注定隻能壓在心中。
更何況她的主子喜歡和在意的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這時李睿淵也拿起一朵寒幽花來,突然走向林素然,冷不防的也插在她的發髻之上,他的笑容如春風,溫柔的幾乎暖化人心。
“很美。”
一字之差,可是卻仿佛天差地別。
林素然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來,“李睿淵,你說什麽胡話呢,我今日穿的可是男裝,頭上戴上這麽一朵花,到底哪裏美了?”
李睿淵笑而不語,她永遠不會知道。即便她身著男裝,在他心中也依舊是最美的。
三人一路有說有笑,一路上倒是也采到了不少好的藥材,沒過多久三人竟然來到了河邊。
說來也奇怪,這山穀裏沒有人,但是卻竟然停著一艘木船。
這裏風景好,若是泛舟河上,倒是另有一番意境。
於是三個人便乘著這艘船,在河中泛舟起來。林素然和疏影坐在船這頭負責坐船,而李睿淵坐在船的另一頭負責劃船。
“主子。”
疏影想要走過去接替李睿淵的位置,今日讓他駕駛馬車已經是她的罪過了,他如此尊貴的身份,怎麽能來替她撐船呢?
這是她應該做的事情啊。
可李睿淵隻是拒絕道,“無妨。”
“疏影,快快快,這河裏有好大的魚!”林素然那邊全然不知疏影的顧慮,隻是拉了疏影到船頭去看魚。
李睿淵撐著船。就這樣緩緩的在河中遊蕩起來。
林素然和疏影看魚看的熱鬧,可李睿淵的目光卻自始至終落在林素然的身上。
若她喜歡寒幽花,他可以帶她去看漫山遍野的寒幽花。
若她喜歡魚,他可以帶她去看這世上最漂亮的錦鯉。
若她喜歡閑雲野鶴的生活,他可以保證這世上所有的一切紛爭都可以與她無關。
“疏影,這魚這麽大。肯定很好吃,一會我抓兩條給你補補身子!”林素然笑著開心。
疏影也跟著笑了起來,“娘娘你又在這裏說胡話,你的身份怎麽能去抓魚?”
“怎麽就不能抓魚了?”林素然不滿的抗議道。
“不止能抓魚,等下再給你打兩隻野兔子好了。”
船上笑聲一片,可就在這時,忽然空中天氣大變,不知道從哪裏竟然刮來一道寒風。
這風的風力極大,瞬間就在河麵上吹起一道道的水波。而三人所乘坐的這艘船就是一艘有些破爛的木船,頓時便在河中開始劇烈的搖晃起來。
不好!
李睿淵最先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連忙大聲喊道。
“快抓好!”
一邊說。他一邊盡可能的用手中的竹竿往水底去紮,可是這一塊水實在是太深了,那撐船的竹竿竟然觸碰不到河底。
這下可就糟糕了。
那風越來越大。船身在河麵上搖晃的更加劇烈,林素然和疏影死死的抓住船的邊沿,可即便如此好幾次也險些差點翻出去。
“公子,快把船撐丟了!”
見李睿淵還站在船頭,拚命的用手中的船撐想辦法,這樣做實在是太危險了,疏影連忙大喊道。
李睿淵嚐試了十幾次無果之後,隻能將船撐扔掉,也蹲下身來抓出船沿。
現在能做的就是等著這陣風過去,到時候船靠了岸也就沒事了。
可偏偏這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甚至比剛剛還要強烈,身下的木船剛開始隻是劇烈的搖晃。現在水浪的作用下,好幾次幾乎都要被掀翻。
突然,李睿淵所在的船的一端直接被掀起,而疏影和林素然所在的另一端,幾乎一半進入河水當中。
再突然用力一搖晃,瞬間二人直接跌入河水當中。
跌如水中的林素然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對著疏影用力一推,疏影手一掙紮,卻是抓住木船的邊緣。
可是林素然情況就不那麽妙了,在河水的衝刷下,一下子將她衝向遠處。
疏影見情況不妙,連忙想去營救,可是她身上的傷實在是太重了,身體落入河水中後,那些個傷口一下子全都開始裂開。
疼,鑽心一般的疼。
撐著一口氣都已經是耗光了她所有的力氣一般。
她的情況甚至某種意義上比林素然更加嚴重。
“素然姑娘!”
這時,李睿淵站在船上,絲毫沒有猶豫的就朝著林素然那邊跳了過去。
已經幾乎神誌快要不清醒的疏影,心中卻是說不出的滋味。
原來她的公子喜歡上一個人,當真是可以連命都不要。
她多希望自己就是那個人。
而似乎她的命運的歸宿就是這樣一個人,悄然離去。
不過這樣,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