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談條件，他看不上
這景天的富貴人家最喜歡的就是聽戲了，更何況今日昭陽長公主請的可是京城最好的戲班雲喜班。
這段時間這些京城的貴人們當真是憋壞了，為的景元帝的病情，戲班子全都暫停了，如今在公主府有這樣的好機會，她們如何能錯過？
公主府有專門的戲台子，與別處不太相同的是，這裏的戲台子卻是在花園之中。
看戲的地方和戲台子中間隔著一個小小的池塘，燈光一亮，好戲開場，那水中倒映著戲台子上的景象，別有一番意境。
看戲的座位都是提前安排好了的。
因為受到長公主的特別優待。林素然的作為在最前麵的位置上，可謂是視野最佳。
而皇甫歆月距離林素然並不太遠，意料之中的是李睿淵的位置就在皇甫歆月的旁邊。
這長公主為了撮合皇甫歆月和李睿淵兩個人，顯然也是下了一番心思了的。
先有琴笛和鳴。後有並肩看戲。
雖然林素然並不喜歡這個皇甫歆月，可是不得不承認對於李睿淵來說，皇甫歆月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若娶了她，有皇甫家的扶持，又有呂家和太子在背後撐腰，這李睿淵的仕途必將平步青雲。
不過說起仕途這件事林素然隻是覺得有些奇怪，按理說李睿淵跟在太子身邊不就是為了自己的仕途？
怎麽總覺得他有一種淡泊名利的感覺？
如今東宮掌權，李睿淵這個時候求個一官半職根本就不是什麽難事。為何他總感覺毫不在意這些一般？
很快，戲就開始了，是長公主最喜歡的牡丹亭。
其他的人都聽得津津有味，可林素然卻聽不懂這些再加上今晚她喝了不少的酒，一時之間竟然覺得頭暈乎乎的。
也分不清楚到底是不勝酒力還是因為這戲曲嘈雜的關係。
“我去吹吹風。”林素然揉著太陽穴說道。
“那奴婢跟娘娘一起。”采星說道，然後提起一盞宮燈來準備在前麵引路。
“不必了，我一會就回來了。”
說完，林素然站起身就先走了。
這會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戲台子上，因此更本沒人注意到林素然的離去。
皇甫歆月坐在李睿淵的身邊小鹿亂撞，她還是第一次跟他像這樣一般坐在一起，難得的二人的獨處時光。
因此，必須要好好把握機會才行。
“李公子…這裏有上好的荔枝，你要不要嚐一嚐？”
皇甫歆月說著，隨手就剝殼一顆，遞到李睿淵的旁邊。
李睿淵看了她一眼，很禮貌的說道，“皇甫郡主，男女授受不親，這樣恐怕不妥吧。”
皇甫歆月這才反應過來，頓時羞得臉更紅了。
她一個尚未出閣的女子，如何能喂荔枝給男子吃？
“是月兒唐突了…”皇甫歆月尷尬的笑了笑。
她身為尊貴的郡主，可在李睿淵的麵前卻卑微的不得了。
一來是因為傾心而緊張，二來是這李睿淵的身上有一種無法形容的氣質，讓人忍不住的變得卑微起來。
“那公子。不如我們聊聊琴藝吧，月兒覺得公子剛剛所言甚是，我的琴藝還有很多不足的地方。”
皇甫歆月為了能和李睿淵搭上話，連自己剛剛的傷疤都拿出來說了。
“在下懂音律，但是並不懂琴藝。”
李睿淵一句話堵的皇甫歆月啞口無言。
她的手用力的攥著衣角，盡可能的保持微笑，可當她再準備開口的時候，忽然李睿淵卻站起身來。
走了。
此刻，連空氣都是尷尬的。
這簡直就是熱臉在貼冷屁股。
可她不甘心，皇甫歆月就不相信了，自己費盡心思，還得不到一個李睿淵的歡心！
想著。皇甫歆月也站起身來追了出去。
這邊林素然離開戲台子之後，一路穿過廊橋，來到一片荷花池邊。
夜晚，微風拂麵，倒是清醒了不少。
林素然隻覺得這裏又美又幽靜，便在四周開始轉悠。
沒過多久，她來到一個殿宇的旁邊，剛開始那裏亮著燈並沒有什麽特別。
隨著她的不斷靠近，卻發現那窗戶上竟然出現一對剪影。
一男一女相擁在一起，緊接著便有高昂的聲音穿出，聽得林素然麵紅耳赤。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無意識的來到了長公主寢殿的後院。
而這房間裏的兩個人。顯然就是長公主和流殤。
這長公主真乃是性情中人，林素然看得出她很喜歡這個流殤，而長公主喜歡的方式就是這麽簡單直接。
她是一個會肆無忌憚展現自己真實感情和想法的女人。
對比之下林素然覺得自己在感情上就好像是一個懦夫一樣，她有時候很想和蕭淩夜更加親近，可是有時候卻又忍不住的想逃。
倘若她再膽大一點，像長公主這般更灑脫一些，會不會她和蕭淩夜之間的關係會變得更清晰呢？
林素然來不及多想，連忙從這個地方逃了出去。
她逃走的時候太匆忙。卻沒注意到皇甫歆月就在不遠處發現了她。
“果然！”皇甫歆月氣的咬著牙，“我就知道…”
這林素然就是一個妖女，占有湘王，勾引肅王，現在連李睿淵也不放過。
若非因為她，李睿淵如何會不告而別？
再加上之前賞花大會的事情，皇甫歆月幾乎可以肯定，這李睿淵一定是因為林素然才不肯與她親近的。
於是皇甫歆月就站在廊橋上，她等著，等著驗證她的猜想。
沒過多久，李睿淵尋著林素然方向果然來到了這裏。
月光之下，卻見一個女子的背影站在廊橋之上。
李睿淵緩步走了過去。他的臉上卻是溫潤而又欣喜的笑容。
“素然姑娘。”
他的聲音是那樣的溫柔，這完全是皇甫歆月從未見過的李睿淵的樣子。
若有一日他能如此對待她的話，隻怕她會幸福到死掉吧？
皇甫歆月隻覺得自己的心無比冰涼，所有的委屈頓時湧上心頭。她的身子也跟著忍不住顫抖起來。
“素然姑娘，你是不舒服嗎？”李睿淵察覺到了麵前女子不太對勁，更加關心的問道。
皇甫歆月卻不說話，依舊背對著站在那裏。
李睿淵很著急。不顧不得什麽禮節規矩，一把拉住對方的手臂。
皇甫歆月這才轉過身來，四目相對。
“是你？”
李睿淵的聲音立刻就恢複到了之前的冷漠，顯然對於出現在這裏的皇甫歆月感到意外。
“是我，讓你很失望對吧？”
皇甫歆月反問道，此時的她早已經淚流滿麵。
她雖然平時要強，可是也有小女兒家的一麵。
如今用這些眼淚哪怕換得李睿淵的一點關心也是值得的。
可李睿淵卻好像全然沒有注意到她的淚水一般。
“是在下認錯人了，所以就先告辭了。”李睿淵的態度依舊很冷淡，轉身就要走。
皇甫歆月忽然抬高了聲音，“李公子，你喜歡上那個女人對吧！”
那個女人自然指的就是林素然。
“郡主，你喝醉了。”李睿淵說道。
“怎麽，既然喜歡，大膽承認就好，有什麽好怕的！”皇甫歆月的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李睿淵抬起一雙眸子看著她，眼神變得認真無比。
“你猜的沒錯。”
皇甫歆月踉蹌後退兩步。果然，果然讓她猜對了。
而且，李睿淵竟然毫無避嫌的承認了。
那可是八王妃啊，什麽樣的喜歡可以讓他毫無顧忌的承認？
她要到了答案，可是皇甫歆月一點也沒有死心，反而越發激起內心的不甘來。
既然真心換不回來真心，那就用別的東西去換。
隻要是她喜歡的東西，就一定要得到才行。就算得不到也不能便宜那個林素然！
“李公子，月兒乃是候府的嫡出小姐，家父是定遠侯，家母是先皇七妹，月兒的兩個哥哥都是當朝的大將軍。”
皇甫歆月一字一句的說道。
“論關係，長公主算是月兒的表姐，太後是月兒的表姑母，呂家大小姐是月兒的閨中密友，你也很清楚她是未來的太子妃！”
皇甫歆月一口氣將自己拿的出的底牌全都攤開到桌麵上。
“你若娶了我，月兒可以保證，皇甫家必定全力扶持你，有朝一日，說不定你可以做到當今丞相的位置，甚至成為異性王也是有可能的！”
皇甫歆月甚至幫李睿淵展望起美好的未來。
她看著李睿淵，就等著他的回答。
然而李睿淵看著她，忽然開始大笑起來。
平時的李睿淵是一副溫潤閑適的感覺，如今他的笑容竟然夾雜著那麽一抹邪獰。
重點是他到底在笑什麽，是因為太高興了嗎？
“李公子，你是不相信月兒說的話嗎？”皇甫歆月問道。
李睿淵的臉上依舊是笑容，他搖搖頭，“不，在下很相信郡主的話，在下不過是覺得好笑罷了。”
好笑？
“哪裏好笑？”
皇甫歆月看不懂李睿淵，他隻覺得眼前的男子忽然變得十分的陌生，並不是她平時喜歡的李睿淵的那副樣子。
“異姓王。”李睿淵冷笑著說道。
“就算是在下什麽都不做，所擁有的已經遠在異姓王之上了，而郡主費盡全部心思開出的條件不過是一個在下看不上的東西罷了，隻是如此就想和我談條件，難道不覺得好笑嗎？”
“什麽？”
皇甫歆月感覺莫名的寒意，到底是李睿淵說錯了話，還是她聽錯了。
他不過就是個讀書人罷了，什麽他擁有的遠在異姓王之上，怎麽可能？
“郡主，不要繼續在在下的身上費心思了。”李睿淵忽然收起那張笑臉，“這樣在下隻會覺得麻煩。”
麻煩……
是在說她是麻煩？
皇甫歆月沒想到自己費盡心思得到的竟然是李睿淵如此決絕甚至是殘忍的一句話。
她想要追問李睿淵到底是什麽意思，可是還沒有問出口這李睿淵已經離開了。
皇甫歆月到現在都沒有回過神沒來，她聽不到李睿淵的話，所以自然是不可能理解的了。
她不相信李睿淵會對她如此的殘忍，她的家世好容貌好，李睿淵隻要腦子清楚就一定會選擇她的，什麽看不上異姓王不過就是個說辭罷了。
說到底，十有八九還是因為林素然！
這一次，絕對不能就這麽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