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怪病，狹路相逢
說是借一步說話，但事實上林素然剛剛隻是為了氣皇甫歆月罷了，她和這李睿淵之間，當真卻沒有什麽重要的話可說。
說起來這甘泉行宮的景致也倒是極好的，一路上二人並肩走著，隻是兩個人依舊保持著明顯的距離。
隻是一直不說話，未免氣氛有些尷尬，所以林素然醞釀了一會，還是開口了。
“那個李睿淵，其實本王妃並沒有什麽重要的話要跟你說，剛剛之所以那麽說，隻不過是為了……”
既然她們二人是朋友。那麽還是應該坦誠吧。
“我知道。”李睿淵非但沒有任何的責怪，反而聲音更加溫柔了幾分。
並且林素然能看得出，這種溫柔並非是偽裝出來的，他是真的一點都不介意。更別說抱怨了。
“說到底我應該感謝八王妃娘娘，其實我對皇甫郡主並沒有什麽其他的想法。”李睿淵淡淡的說道。
原來這李睿淵都知道啊。
也是，上一次皇甫歆月親自告白，之後的這段時間恐怕沒少找人在李睿淵的麵前試探，就算這李睿淵再白癡也會明白皇甫歆月的心意的。
隻可惜襄王有意，神女無心，看李睿淵對皇甫歆月如此避而不及，十有八九是沒有半點意思了。
“其實這皇甫郡主雖然驕縱了一些。但是容貌和家世都是一等一的出挑，若有她做妻子，倒也隻一個不錯的選擇。”林素然試探性的問道。
雖然這李睿淵是太子身邊的人，才華卓越，但是林素然並未聽說他有什麽過人的家世門第。
按理說任何人遇到皇甫歆月這種身份女子的垂青都是應該十分歡喜的，可是這李睿淵卻避之不及，倒是讓林素然覺得有些意外。
“王妃娘娘有所不知，我若選妻子，必定要選自己心儀之人，不在意對方的出身門第，隻在意她跟我十分心靈相通，若能得此良人，我必然會用自己的生命去愛護她。”李睿淵接著說道。
林素然看著他認真的眼神，心中不由得被他一番話所感動，若天下有哪個女子能嫁給李睿淵的話，應該會很幸福吧。
等等，這不應該是她要思考的問題吧？
林素然嘿嘿一笑，“李公子……不對，李睿淵，既然咱們兩個是朋友，你也別總是叫我什麽王妃娘娘了，聽起來怪怪的。”
雖說賞花大會的時候李睿淵一句話讓她幾乎大腦一片空白，可是從之後的幾次交往來看，這李睿淵還真的看不出對她有什麽別的心思。
怕那一晚真的隻是她多想了罷了。
“那好……王妃……不對。是素然姑娘。”李睿淵淺笑著，別提多好看了，就好像這春日裏明媚的陽光一般。
就在這時一排小太監抬著幾個大水缸急急忙忙的路過，領頭的太監臉上布滿了汗水，別提多緊張了。
看這些太監穿著的衣服規製，並非是宮中的，倒像是東宮所有。
果然，卻見這些太監在李睿淵的身邊停了下來，連忙行禮說道，“李公子，奴才這些人找了老半天了，才弄來這麽些冰塊。這可怎麽辦啊？”
冰塊？
林素然頓時一愣，要這麽多冰塊做什麽？
這些人至少抬了四五個大水缸，看樣子裏麵裝的可都是冰塊啊，怎麽還不夠？現在的天氣也並不算惹吧，能用得了這些冰？
雖然心中疑惑，可是林素然卻沒有問。
李睿淵的眉頭微蹙的看著這些水缸，“太少了，遠遠不夠。”
甘泉行宮雖然設施條件都不錯，可是專門用來儲存冰塊的地方卻很少，能找到這些想必是盡力了。
“再找！”李睿淵的聲音也冷了下來。
看來這冰塊似乎是很重要啊。
看這群小太監焦急的樣子，林素然連忙站了出來，“若是行宮裏麵找不到。不如到附近地勢低窪的地方看看有沒有潮濕的洞穴或者暗河，說不定能找到冰。”
“若是尋不到，就找一些硝石，將硝石溶於水中，再在這放了硝石的水中方製冰的罐子，如此反複，也可成冰。”
小太監們如獲至寶一般連連道謝，“多謝王妃娘娘指點！”
等太監們走了之後。李睿淵投來欣賞的目光，“素然姑娘是如何知道這麽多的？”
即便是這宮中服侍的太監，都未必知道什麽地方有冰，如何製冰。
更何況這林素然乃是深閨女子，著實讓他感到意外。
不過好像這林素然已經不是第一次給他這樣的驚喜了。
林素然唇角微彎，這些隻能算是一個偵探的及本次常識而已，隻可惜她又不可能說出真相來。
“不過是偶然在古書中看到罷了。”林素然回答道。
這麽回答，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李睿淵點點頭，沒再繼續問下去，倒是剛才林素然心頭的疑問反複揮之不去。
猶豫了半天，她還是開口問道，“李睿淵。這天氣又不熱，要這麽多的冰塊做什麽？”
“太子殿下的身體離不開這些冰塊。”李睿淵直接便說道。
其實這在皇族當中也並非是什麽秘密，從前林素然不知道那是因為她沒有打聽，若她去打聽。自然會知曉其中的原委來。
“這是何解？”林素然狐疑著，聽李睿淵的說法，好像是太子身體不適。
林素然是聽說過這太子蕭淩昱的身體素來不好，可是她的常識裏麵也沒有聽說冰塊可以治病的啊。
“太子殿下的身體比較特殊。若是天氣稍熱，便會覺得酷暑難耐，若天氣稍冷，就會覺得如寒冬臘月，冷風刺骨。”李睿淵依舊是毫無保留，全盤托出。
林素然深吸一口氣，這下子可算是明白為什麽要找冰塊了，這哪裏是冰塊啊，完全就是蕭淩昱的救命藥。
現在再一想當時林素然在六王府誤闖到的竹林深處……那個她無意之中撞見的人……莫不是就是太子蕭淩昱？
原來她和這個神秘的太子，一早就是見過的啊。
但是這個病，未免也太奇怪了，林素然還是會些醫術的，但是從沒有見過這麽奇怪的病。
“總之，太醫說了，這種病也可以說是一種富貴病，若是保養得宜。直至百年也並非是不可能的事情。”李睿淵再次開口。
林素然點點頭，現在她才忽然意識到，為何這太子的存在感會這麽弱了，因為他需要養病啊。
隻是如此不利的處境，這蕭淩昱竟然還能穩坐太子之位，傳說太子賢德，看來此言非虛。
兩人並肩一邊聊天一邊往前走，轉眼間就是晌午了。按照這春獵的安排，下午的時候會正式開始。
甚至太陽落山並非是結束，反而是真正戰場的開始，因為誰都知道，這山中最珍稀最凶猛的野獸都是半夜才出沒的，為了拿到春獵的彩頭，沒有人願意錯過這個好機會。
所以長久以往，這春獵都是到第二天的下午才結束，整整一天一夜的時間。
提到春獵，李睿淵忽然問道，“等下春獵，你也是會參加的嗎？”
林素然一愣，點點頭，“應該會吧，隻是我並不擅長騎射，可能就是圍觀一下。”
“嗯。”李睿淵仿佛如釋重負一般。
“這獵場是刀箭無眼，野獸凶殘，素然姑娘還是在一旁觀戰好了。”
林素然聽得出這是在關心他，自然不會辜負他這番好意，隻是點點頭。
“放心好了。”
二人於是繼續往前走，不知道怎麽的卻來到了一處十分荒僻的地方，周圍竟然一個人也沒有。
這孤男寡女在這個地方，若是被什麽人撞見了免不了要有誤會。
“咱們回去吧。”
林素然開口，然後加快了腳步想著趕緊從這個地方離開。
誰知道二人剛從這個地方出來，迎麵就撞上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這……
男子身材高大，不怒自威，一身戎裝凸顯出他高貴而不可侵犯的氣質，不是蕭淩夜還能是誰！
可林素然根本顧不得心虛，因為這蕭淩夜的身邊竟然跟著一個讓她十分意外的女人。
卻見她一身碧藍色的素錦，麵若銀盤，眼若桃杏，顧盼神飛，令人心醉。
竟然是……林如萱！
林素然的步子戛然而止，四個人對視著，氣氛一瞬間尷尬到了一個極點。
蕭淩夜，你和林如萱……到底是什麽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