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 隱沒的真相
燕無極轉頭看了眼緊閉著的房門,喃喃出聲,實際上這句話是對邪道說的,“你要感謝梁亓,如果不是她在趴牆根聽著,我哪裏會和你費這麽多話,浪費這麽多的時間。”
隨後他衝著門裏喊了一句:“村長,您放心發泄,周圍的鄰居不會聽到聲音。但是切記不要弄死了,明日我還會來。”
村長哽咽的聲音從裏麵響起,“多謝道長,您的大恩大德,我永生難忘。”
燕無極之前在邪道離開墓地的時候那一拍,就在他身體裏動了手腳。現在他就是刀俎上的魚肉,村長就已經可以收拾他了。
這種殘酷的真相,如果讓村長憋著,以他的年紀和身體狀況來看,說不定會讓他大病一場要了他的命。
發泄一番,總是好的。至於他因為這件事以後如何,那就是燕無極無法幹涉的了
他快步走到房子後麵。
我趴在牆邊,聽著裏麵令人膽戰心驚的聲音。
“梁亓。”
剛才聽得太專注,完全沒注意到燕無極來了,我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身子一抖,心跳驟然加快。
我深吸一口氣,拍了拍胸口,“你嚇到我了。”
“在聽什麽?”
我垂下眼:“可惜村長不能打死他。”
“惡人自有惡報,他的下場不會好的,你放心。”燕無極拉著我從地上站起身,幫我拍掉衣服上的灰塵,“走吧,我們先回去,等明天再過來就行。”
他說解決了,那就一定是解決了。我雖然隔著一道牆很多話聽不清楚,但因為隔音一般,後麵的對話幾乎都傳了出來。
“那個小鬼,當真是李慧英的孩子嗎?”
“應該是,我給他下了迷魂咒,他說的話不會有假。”
我歎了口氣,英子的一生,真的一言難盡。
回到房子,燕無極並沒有立刻讓我休息,而是把布偶拿了出來。
撕掉上麵貼著的符紙,英子立刻出來。
“我已經幫你父親破了邪術,現在他正在發泄呢。”
英子雙膝一軟,跪在地上,衝著燕無極深深地磕下一個頭,“謝謝你……”
燕無極沒有去扶,“你先起來吧,我有話問你。”
英子站起身,她個子很高,人也苗條,“我知道您想問什麽。”
燕無極點點頭:“那你自己說吧。”
“二十多年前,吳元第一次來到我們村裏,說是我們村子的風水不好,最近幾日必定死人。”
原來邪道的名字叫吳元。
“村子裏的人本來是不信的,可沒想到第二天幾個娃子偷摸去河邊玩,結果被河水淹死了,”
“我爸就懇求吳元留下來,幫忙改變一下村子裏的風水。”
“他在村子裏待了幾天,把幾口井埋上了,說是這樣風水就不會有問題。”
“他沒有收村民送來的東西,反而免費給他們算命看風水。”
英子越說聲音越低沉,“村子裏的人都把他當成好人。”她嗤笑一聲,就像是在嘲笑自己,“就連我也是一樣,唯獨民海不信這些東西。”
“吳元就這樣在我們村子裏待了下來,誰也不知道他會待多久。”
“過了五天之後,吳元深夜突然摸到我的房間,他沒有進來,隻是隔著門叫醒我。他說他現在就要離開,讓我明天轉告村裏的人。我當時一心以為他是個好人,披上衣服就要出來送送他。”
英子深吸了口:“可沒想到我一出去就被他捂住了嘴。”
“之後我就被他帶到了前麵的樹林……”英子在這裏停頓了很長時間,“被他玷汙了。”
“民海那天剛好是去了鎮裏,回來的時候看到了這一幕。”
我忍住心裏難受的感覺,本來想問李民海為什麽沒有阻止,卻又不知道怎麽開口,生怕在這個多災多難的女人心裏再劃上一刀。
倒是燕無極沒有這麽多的避諱,直接問道,“李民海看到了之後,他是什麽反應?”
“當時吳元對我做了什麽,我不能說話不能動,民海他……以為我是自願的……”
我能大致想象出當時的情形,本來李民海看到這一幕是想有所動作的。可再仔細一看,李慧英的嘴巴沒有被捂住,她的身體也沒有被綁著,可她卻沒有求救,任由吳元對她繼續進行侵犯。
若是換做我路過,我也一定以為李慧英是自願的。
“後來的事情你們應該都知道了。”英子習慣性地捋過自己臉頰邊的長發,“我爸想讓民海娶我,可民海以為我心儀吳元,說什麽也不同意。”
“之後我自己去橋邊散心,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等有意識的時候,我已經死了,變成鬼魂了。”
燕無極想了一會,又問道,“那村長是怎麽做到可以和你相處的?也是吳元做的嗎?”
英子點點頭:“沒錯,我跳河之後本來是有鬼差過來引我的,可我卻被直接吸回到了家裏。”
“吳元早就計劃好了一切,可他根本沒有告訴我的父親我就在家裏。”
“之後他裝模作樣算出我死亡的地方,之後村裏人一起打撈出我的屍體。他便告訴我爸他可以召回我的魂魄,可實際上我根本就在家裏,可是我爸他不知道。”
“之後吳元就蠱惑我爸,說可以讓我的魂魄一直留在家裏,陪伴著他。”
我能想象出剛剛逝去心愛的女兒時,村長會是多麽悲傷。即便他看不到靈魂,可哪怕有個人告訴他,說李慧英的魂魄就在他身邊,他也會感到欣慰。
“那之後吳元就消失了,一直到現在才出現。”
英子說到這裏,停了下來。
燕無極目光頗有深意地盯著她:“那個小鬼真的是你的孩子嗎?”
英子人成半透明狀,可我仍舊發現她的表情有了變化,“確實是我的……不過我不承認他是我的孩子。”
這麽多年,英子生前又經曆的了那麽多事,現在已經沒什麽可以再次打擊到她了,她聲音平靜,平靜地甚至讓人感到害怕,“我永遠都不會承認這個孩子是我的,我永遠都不會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