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蛇蠱發作
麗江警察局的休息室,我躺在床上渾身無力,對麵的張法醫端坐著,比旁邊同樣坐著的王領隊高出不少來。
王領隊估計對蠱這件事情可能心裏稍微有些抵觸,臉色變了變,站起身子,“你們聊,我出去……”
門被輕輕關上。
張法醫麵對我的問題,稍微搖了搖頭,“其實我對黑金蛇蠱也不是很清楚,但我在幾年前見過一次,所以才能認出來。”
自從吐出了蛇,我感覺自己的身體裏就像是有什麽東西在鑽來鑽去一樣,說不出的惡心和難受。我看著天花板,聲音低落,“那就是……你也不知道解蠱的方法了?”
“沒錯,我確實不知道。黑金蛇蠱是龍家獨有,也隻有龍家的人才會解。”
房間裏陷入寂靜。
“你想想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張法醫突然出聲。
得罪了什麽人?我來麗江才不過幾天,說是得罪,也就隻有一個,那就是阿珠那!而且她確實會中蠱!我又回想起她給我檢查時的動作,還有她與燕無極的對話。
“安心啦,我給她中的是對女性身體有好處的,可以讓她皮膚變好,可不是什麽壞的蠱哦,一般人找我還不給呢。”
也許她給我中的根本不是好蠱,就是這黑金蛇蠱!
張法醫注意到我神色的變化,開口說道,“既然你想起自己得罪了什麽人,你就直接去問他吧,如果他是龍家的人,那就是他中的蠱。”
“梁亓!”門被突然推開,我抬頭看去,是燕無極。他身上還是那一套寬鬆的家居服,腳上踩著酒店提供的一次性拖鞋。看得出,他出門時非常著急。
“無極……”我幾乎瞬間就流下了眼淚,原本所有的故作堅強都在此刻崩潰瓦解。
他跑到床邊,蹲下身子,抓住我的一隻手,緊張地看著我,“你怎麽了?”
“我……我中蠱了!”這一哭出聲就再也忍不住了。
燕無極坐在床邊,抱著我半個身子,讓我將臉埋在他的懷裏,“不要怕,我會想辦法。”
張法醫見我哭的厲害,先開口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其中就包括龍家的黑金蛇蠱。
“我知道了。”燕無極點點頭,聲音冷漠。
張法醫退出休息室,隻留我們夫妻兩個人,一個哭,一個陰沉著臉。
燕無極攙扶著我上了車。
回到酒店,小泉還在看電視,看燕無極橫抱著我也知道可能是出了什麽事,一句話沒說,乖巧地回到房間。
燕無極替我脫了衣服,將我輕輕放在床上,蓋好被子。
“無極……”
“不用怕,我會想辦法。”
我緊攥住他的手,將心裏的話說了出來,“是不是阿珠那做的?”
燕無極幾乎想都沒想,直接否定了我的猜測,“不會是她,她不是龍家的人。”他往上拉了拉被子,將我的脖子也完全蓋住,這才從彎腰的姿勢中直起身子,“我去找她給你看一看。”
燕無極走出房間,我一個人不可避免地又想起今天所發生的事情。
那條在嘔吐物中來回翻轉的黑色小蛇、那玻璃瓶中可怖的紅色蟲子、那三具奇怪的屍體、冷漠的張法醫、明顯對我有所敵意的阿珠那、還有最早的那慘死在酒店房間中的一男一女……
到底是哪一環,讓我染上了這個黑金蛇蠱?
很快,燕無極回到房間,身後跟著一臉愉悅的阿珠那。
燕無極從來沒給過她什麽好臉色,在看到躺在床上的我才稍稍緩解下來,對旁邊的阿珠那冷語道,“你去吧。”
“可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阿珠那嫣然一笑,來到床邊,與我對視時那笑意更加濃鬱。
她直接抓起我的手,從手腕中心到臂彎處接連點了幾下,我的皮膚處突然有了明顯的隆起,並且不斷地朝著我的肩膀處蠕動。
“是黑金蛇蠱沒錯,一開始中蠱的人,蠱蟲會出現在胳膊處,同時伴有身體無力,輕微的嘔吐感。”她垂著頭看我,“對吧?”
“是。”我有氣無力地回答她,嘴巴發澀,身體更覺得酸軟。
她又抓起我另外一個胳膊,照之前的樣子連點幾下,皮膚下絲毫沒有變化。
“奇怪……”她抓著我的胳膊使勁甩了甩,“怎麽會沒有呢?”
“另外一隻被我吐了……”這件事張法醫沒告訴燕無極,隻說發現我身體裏有蠱,而我回到房間之前,好像一直都躺在燕無極的懷裏,哭累了也一直沒說話。
“吐了?”阿珠那對我說的話感到目瞪口呆,隨即神色奇怪地將視線挪到了我的嘴上,這才問道,“你怎麽吐出來的?”
“聞到了一隻短香的氣味之後,就吐了。”我實在不想說話,更不想回想起當時的情形。
“短香……”阿珠那單手撐著下巴,“看來是有同行在啊。”
她從思襯中回過神,抬起頭,鬆開了我的胳膊,還好心地幫我塞進了被子裏。
“那這樣的話就隻有一隻了,難怪你現在反應這麽大。一對黑金蛇蠱,少了一隻,另外一隻就會暴動,而蠱一旦離開你的身體,絕對活不過一個小時。這麽說,我隻要把你這隻蛇蠱取出來就可以了。”
她話音剛落,我身體裏的蛇蠱仿佛聽懂了她說的話一樣,開始瘋狂地亂竄起來。我的身體裏驟然發出一種像千萬根針紮一樣的痛楚。
我尖叫一聲,蜷縮起身子,劇烈地疼痛讓我的眼前瞬間變得一片昏暗朦朧。
“梁亓怎麽了?”我聽到燕無極的驚呼。
“是蛇蠱提前發作了,前期隻是惡心無力,中蠱三天後身體會發出陣痛,七天後才會劇烈疼痛,最終因為蛇蠱對器官的損害而導致死亡。”
“那你還說那麽多幹什麽!解蠱啊!”
我緊咬嘴唇,血腥味彌漫口腔,身體瘋狂的抽動,喉嚨裏發出似野獸一般的低吼。
我是那種從來不會輕易在別人麵前暴露出柔軟一麵的人,若是現在隻有燕無極在,我恐怕早已經到處打滾了,可是現在,我隻想忍著,不能被阿珠那看到。
這也算是我作為女人,在麵對一個討厭的人時的一種奇怪心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