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找到錢秀紫
兩人相對而立,我捋了捋臉邊的碎發。
“我……沒想衝你喊的。”他兩隻手使勁揉了揉臉,“我隻是有些慌了。”
我們明明知道張燕就是凶手,可偏偏沒有證據將她繩之以法,明明知道警員受傷是她做了手腳,可是我們還是什麽都做不了,隻能膽戰心驚地希望不要再有下一次。
連允辦案經驗很多,他也是一個沉著冷靜的人,但他畢竟是人,能承受的東西是有限的。
我絲毫沒有怪他的意思,柔聲安慰他,“這不怪你。”我坐在身後的椅子上,連允坐在我旁邊。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好了,清華小區那麽大,我們總不能一家家地去搜,物業那邊凡是留下租房信息的我們都去查看過,沒有一個是錢秀紫。”
我想起了燕無極對我說的話,借鑒一下告訴了連允,“你一心想要的東西,老天爺偏偏不給你,哪天你放棄了,它卻又自動跑到你麵前了。”
他哼笑一聲,聽不出是嘲諷,還是哭笑,“難道我們隻能用這種話來安慰自己了嗎?”
一時間,我們兩個都沒了話,靠坐在椅子上,聞著醫院裏的消毒水氣味。
“叮鈴鈴……”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
連允有氣無力地接通手機。
“我們抓到錢秀紫了!”這一聲喊,我在旁邊也聽得清清楚楚。
“好樣的!”連允立馬站起身,一掃之前的頹廢姿態,“我馬上回去,我要親自審訊!”
我一站起來,就被他突然襲來的擁抱給嚇了一跳,他伏在我的耳邊,“我剛才有那麽一瞬間真的想要放棄了,你說的是對的!”
國安局。
晚上八點十分。
審訊室裏坐著一個年輕的女孩,但她的模樣似乎比她的年紀要看起來大很多。她眉目普通,帶著一種溫婉和柔情,讓人看到她,就無法升起防備之心。
門被打開,她頭都沒有轉一下,始終在垂眼看著那困住自己的冰涼手銬。
我和連允坐好,那和張燕極為相似的氣質,讓我一時之間有些唏噓。
“錢秀紫。”連允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錢秀紫好像早就料到會有這麽一天,無悲無喜,對待任何事情都保持著一種無動於衷的樣子。
“上個星期四晚上你在哪裏?”連允自顧自的問。
她不回答,甚至眼皮都沒有掀一下。
連允撐起胳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語氣冷漠卻又狠厲,“你以為你不說話就沒有辦法了?隻要讓我找到證據,你就是連環殺人案凶手的幫凶!你還想上大學?我看你在牢裏過下半生吧!”
可能是大學刺激到了她,她抬起頭看了眼連允,可神色一僵,又重新低下了頭。
局裏稍微有點經驗的人都知道,對付錢秀紫這種,不能來硬的,需要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我同為女性,更能釋放她內心的柔軟部分。
“秀紫。”我叫的親昵,“我們去過你的大學,你的成績很好,我們也和你的父母通過電話,他們為你感到自豪。”
錢秀紫猛地抬起頭,慌張,氣憤,“你打電話給我爸了?你告訴他什麽了?”
“你放心,我什麽都沒說,隻說是學校的人進行一次電話訪談,看看你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地方。”
錢秀紫咬著嘴唇,“求你們不要告訴我爸,他生著病,不能刺激他。”
“那你會和我們談談張燕的事情嗎?”
錢秀紫搖搖頭,“我不能說,我不能忘恩負義。”
看來她確實知道張燕的一些事情,不然也不會說出這樣的一句話。
“知道什麽叫忘恩負義嗎?”我繼續試圖說服她,“忘記別人對自己的好,背棄了情義,做出對不起別人的事情。張燕供你讀書,所以你覺得不管她讓你做什麽,你都應該做嗎?”
錢秀紫明顯的涉世不深,迷茫地看著我,“難道不是嗎?我要報答她。”
“報答有很多種的方式,但所有的前提都是不得觸犯道德和法律的界限。張燕讓你去殺人,你為了報恩就會去殺嗎?你那不是報恩,是害了她。”
“我不相信她真的殺人了。”
我將三十年前的案子,包括最近所發生的一連串凶殺案,除去重要部分,其他的都告訴了錢秀紫。
她一臉不可置信,“怎麽會……不可能的,張阿姨不是那種人!”
“人不能隻看表麵,每個人都有她的黑暗麵。星期四的晚上,張燕是不是讓你到KTV的包廂裏暫時充當她,然後等她給你消息,你再離開?”
“你……你怎麽知道?”
“我當然知道,那天晚上,她挾持了我的親人,讓我給她偷重要的證物。”
張燕雙目含淚,臉色慘白,使勁搖著頭,“不可能的!張阿姨隻說她身體不舒服,又不好意思駁朋友的麵子才讓我去充當她在哪裏待一會的。”
“你們騙我!張阿姨不可能殺人的!”錢秀紫精神崩潰,從椅子上跌了下來,踉蹌地走到牆角,“張阿姨不會殺人的……不會殺人的……我不是幫凶……”
這個時候已經不宜在問下去,我攙扶著她出了審訊室,將她安置在休息室,門外派兩個警員進行看管。
等她情緒稍微穩定了一段時間再進行詢問。
正當我們都打算回到各自的辦公室休息,一個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的人來到了局裏。
張燕穿著一身寬鬆的衣服,來遮擋住她比一般家庭主婦要健壯許多的臂膀,手裏拎著一個小挎包。
她直接找到了連允,“你們把秀紫抓起來了?”
連允冷笑,“我們可是誰都沒通知,你怎麽知道的?”
“別管我怎麽知道的,她的父母都在鄉下,我又是她的資助人,我可以帶她走吧?”
“當然不行了,她涉嫌一宗綁架案,要等審訊完才能放人?”
“證據呢?”
“自然要問過才知道。”
張燕笑笑,“不讓我帶人走也行,我看看她怎麽樣總可以吧?”
“不好意思,她現在還是嫌疑犯,不允許任何人進行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