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橡膠店鋪
快遞店鋪裏幾乎沒什麽裝飾,白色的前台桌子加兩台電腦,從這能看到裏間堆了一些包裹。
“很普通啊,大概有四十多歲了。”業務員站起身,“你們跟我來,監控存盤裏應該有拍到他,兩天前他還過來寄快遞來著。”
裏間是負責監控的地方,業務員拉過椅子,示意連允坐下,“就在E盤裏的第一個文件夾。”
監控裏的男人,看不到臉,好像他在故意避著攝像頭,隻能看到他的背影和側臉。
確實是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
“你知道他住哪裏嗎?”
業務員搖搖頭,“不知道,不過你們可以去打聽打聽,之前聽我們老板說他好像是做橡膠生意的。”
城中村裏人雖然多,但橡膠店鋪可就隻有兩家,連允詢問了地址之後,我們一起步行趕往目的地。
第一家在市場最裏麵,鐵閘門拉下來,兩側貼著已經完全掉了顏色和金粉的新春對聯。
連允拉住一個路過的人,“你好,這家店怎麽沒開門?”
那人擺擺手,“我也不知道,好幾天沒開了。”
這是一棟兩層小樓,我們從橡膠店鋪側麵的樓梯上去,就是二樓的走廊。
上麵一共有三間房,外麵掛著幾件男士的衣服。
連允伸出手摸了摸,“已經發硬了,看來這衣服好幾天前就幹了,一直沒人收。”
我們挨個門敲過去,始終沒人應聲。
“喂,你們找誰?”樓下傳來一個年輕的聲音。
我趕忙回頭看去,樓下站著一個身材矮小,看樣子年齡在十七八歲左右的男孩子,穿一身運動裝。
我和連允走下樓。
那男孩立刻又問了一遍:“你們找誰?”
連允做警察時間長了,身上總是帶著那種讓年輕人不敢接近的氣息。我走上前,溫柔的說,“我們在找這家橡膠店的老板,我們非常著急買些東西,但這附近隻有這一家店。”
那男孩估計涉世不深,聽我說什麽就是什麽,“我師父已經好幾天沒回來了,你們到前麵去吧,還有一家的。”
我稍微蹲下點身子,又扯起了另外一個謊,“你師傅長的什麽樣子可以告訴我嗎?說實話,我們不是這裏的人,你應該也沒見過我們。我是來找一個故人的,可是隻知道他在這裏做橡膠生意,卻不知道哪個店才是他的。”
那男孩狐疑地看我一眼,開始警惕起來,“我師父就是長得很普通,我也形容不出來,你們留個電話給我,等我師父聯係我了,我就讓他給你撥電話過去。”
還是挺聰明的一個小孩。
連允掏出筆記本,在上麵寫了他自己的號碼,遞給男孩,“那就麻煩你了。”
我站直身子,看著男孩擦過我們,走向另一邊的路上。
“走。”連允見他拐進了彎,立刻招呼我跟上。
他對我們已經有了警覺心,再問反而會適得其反,倒不如跟著他,看看他是不是知道點什麽。
他說他師傅會聯係他,也就是說他師傅應該說過會聯係他這樣的話。
我們悄悄跟在男孩的後麵,一路七拐八拐,最後進了一棟平房的院子裏。
那院子口掛了牌子,寫著“欣欣修車行”。
雖是一家修車行,可是外麵卻大門緊閉,剛才那男孩拿著鑰匙進去的。
連允拉著我繞到修車行的側麵,那牆不高,頂端圍了一圈的鐵絲,防止小偷的攀爬。
“從這裏上去?”雖然我不是那種墨守陳規的人,但這種私闖民宅的事情還是有些幹不來。而且兩家橡膠店鋪,現在也隻是在第一家而已,還不能確定他就是寄快遞的人。
他抬頭看了眼牆壁,“不,我上去,你在外麵給我把風,一旦有事情,就打我手機,我立刻出來。”他說著把手機調成了震動,放到了裏懷兜裏。
連允科班出身,平時鍛煉也沒落下,在局裏也有專門的訓練室。
他幾下就爬上了牆,靈活地跨過鐵絲,躍了下去。
我抱著胳膊,強裝沒事人一樣來回在牆下麵走著。
偶爾路過一輛三輪車,我都會低頭假裝看著地麵,在等人一樣。
不過我確實在等人。
等了有二十分鍾,連允還沒出來,我已經準備打電話,就聽到大鐵門響了起來。接著先走出兩個人,正是之前的男孩和一個樣貌普通的中年男人,隻一眼,我就認出了他是監控裏的那個人。
我走近,才看到男人手上戴著手銬。
“走,回局裏。”
審訊室。
男人坐在凳子上,麵色愁苦,無論連允問什麽,他始終隻有一句話,“我沒犯法。”
連允對待這種人非常有經驗,先威逼恐嚇,然後再給個甜棗。
“你不說,我隻能把你關起來了,因為你涉及到一樁凶殺案。”
男人不可置信地抬起臉,“凶殺案?我隻是負責做頭套販賣而已,難道這也犯法?”
很快,負責調查他身份的警員進入到審訊室裏,遞過幾張打印出來的資料。
“陳一鴻,男,一九七五年出生,曾經因為盜竊罪,被判一年零三個月。”連允冷笑,“原來還是個有案底的人,看來這樁案子的凶手就是你沒錯了,殺人案,可不是判一年就了事的。”
陳一鴻氣憤的大吼出聲:“就因為我以前犯過案子,所以我就是凶手了嗎?”
“那你說,為什麽製造這種頭套?”
這次他老實的回答了,撇撇嘴角,“隻是想掙錢而已。”
“那這頭套的形象從哪裏得來的?”
“是別人委托我製造這種頭套,掙的錢分我八成,而且還提供原材料和手工,機械使用費,我一分錢都不用掏。”
“那人是誰?”
“不知道。”
連允冷笑,“不知道的話,你會和和他做生意?”
陳一鴻嗓門很粗,帶著沙啞,“我已經說過了,因為我不用掏一分錢,才為他做的。我從來沒見過他,都是通過電話聯係。”
連允按下圓珠筆,“電話號碼是多少?”
審訊了大約半個小時,得到的信息不多,隻有一個號碼,其餘的陳一鴻一概不知。
通過網絡銷售也是背後的人提出的主意,所有要發貨的地址,也是通過這個手機號碼發送短信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