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時間條(1)
我點頭,把他的叮囑記在心裏,他這些話是為了我好,我知道。
“放心吧,晚上我會和她待在一起的。”
連允這才回去了。
我步履沉重的走向停屍房,也不知道江雲這次想要玩什麽計謀,送來這麽的屍體有什麽用呢?還都是她自己用過的。
走進停屍房,那股惡臭格外明顯,我穿好防護服,帶著口罩走過去。
鑒於上次的引路之情,我首先檢查的是引路女。
身上的肌肉組織都已經重度腐爛了,上麵的蟲子已經被簡單的處理過,現在隻有一些小的還在肉縫裏麵爬著。
我拿著夾子把它們一一挑出來,放到瓶子裏。
“這是什麽東西?好惡心。”突兀的聲音嚇了我一跳,我差點扔掉了手中的鑷子。
回頭一看,是冷豔。
她正站在玻璃瓶子前嫌惡的看著那些蟲子,我看著她這樣,突然有了一個想法,很鄭重的說:“那是屍蟲,你要小心,被這些東西盯上,容易招鬼。”
“啊?”她驚訝的看我一眼,“胡說,我才不信這些呢。”雖然嘴上逞強的說著的,但是還是後退了好幾步,躲到了我的身後。
我無聲的笑了笑,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這些屍蟲是有靈性的,據說是人死後的靈魂化成的,要是被他們盯上,哪能不招鬼。”
冷豔臉色有些白了,剛剛她看那些蟲子時,很明顯有那麽一兩個蟲子注意到她了。
她害怕的看了一眼周圍,看著滿房間的屍體,再也呆不下去了,說:“我先回去睡覺了,你慢慢弄。”
大白天的睡什麽覺,我笑了笑,沒有拆穿她。
在她關門的時候,說:“回去用柚子葉的洗洗澡,能辟邪。”
她咬唇看著我,瞪了我一眼,關上房門走了。
這個人,看著一副精明的樣子,膽子竟然這麽小。
從頭到腳我都仔細檢查了一遍,屍體特征跟前幾次的沒什麽差別。鑒於現在儀器不足,我沒有辦法做出更加精確的判斷,詳細的還要等到回了法醫室再說了。
可是想到這些人馬上就要被拉出火花,我有些無奈。
這是高層跟酒店管理商量後的決定,我隻能服從。
目光掠過這女屍的嘴巴,我突然感覺的她的嘴巴有些不對勁,我心中一凜,重新戴上手套,慢慢的把她的嘴巴打開,發現裏麵竟然有一張紙條。
打開一看,上麵寫著四點零四分。
我臉色凝重起來,把其他屍體的嘴巴都看了一遍,發現每個屍體的嘴巴裏都有一張紙條,上麵寫著時間。
分別是四點零四分、四點四十四分、五點零四分、五點四十四分……最後到六點四十四分。
這是什麽意思?這些人死亡的時間?
這些紙條上的字是用毛筆寫的,倒像是江雲的風格。
“收拾的怎麽樣了?”連允臉色凝重的走進來,問我。
我失望的說:“沒什麽發現,倒是在他們的嘴裏發現了一些紙條,不過並沒有什麽意義。”
我把六張紙條拿給他看,他也是一籌莫展,無奈的說:“這種感覺還真是討厭。”
“是啊,這種無力的感覺……”我深有領悟,問他:“你那邊呢?”
他歎氣說:“我又把所有的錄像都看了一遍,還是沒有任何發現。而且當天值班的人員已經詢問過了,他們果然像你說的那般,不記得任何異常的事情,所有的事情都很順暢,一點意外都沒有,跟他們前一天的記憶一模一樣,他們自己都沒有發覺。”
“不,這也不算沒有發現,既然酒店的人這麽想,那就說明他們當天的確是從後門進來的,起碼現在我們知道他們進來的方式,不是麽?”我樂觀的說。
然後往外走,說:“咱們去樓梯看看,他們既然走過,應該會留下些痕跡,畢竟他們腐爛的這麽嚴重,不可能一點膿水都不流出來。”
他眼前一亮,道:“的確是,快走。”
我們兩個沿著樓道一層一層的往下走,可是越走越絕望,這樓梯竟然已經被人擦過了。
“看來她真的消除了一切的痕跡,可是她費盡心思想要做什麽呢?隻為了恐嚇我們?這不是江雲的為人啊,她這人心狠手辣,從來不做什麽無意義的事情。”我納悶的說。
還有那些寫著時間的紙條,到底是什麽意思呢?我心中想著,一籌莫展。
連允靠著牆,道:“我來之前打著想要為兄弟們報仇的想法來的,現在……唉。”
“不要灰心,總會有發現的。”我說。
“那些紙條到底是什麽意思呢?四點零四分,到底是屍體死亡的時間還是屍體上來的時間?”我疑惑的想著,喃喃的說。
連允突然身體繃直,抬起手腕一看,臉色陰寒的說:“現在已經是四點零三分了,梁亓你有沒有想過,那些紙條上的時間,會不會是咱們的人被害的時間?”
我心中一凜,轉身就往樓上跑。
卻被連允拉住,“去坐電梯。”
我也是急糊塗了,我們兩個趕緊往電梯口跑。
剛走到電梯口,就看見冷豔臉色蒼白的出來,看見我們就開始流眼淚,說:“你們去哪裏了?快去看看,張忠他……”
話還沒說完,已經是泣不成聲了。
我和連允對視一眼,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了。
我拿出手機一看表,果然是四點零六分,過了兩分鍾。
坐著電梯往上走,我心裏越來越沒底,要是紙條上的真的是死亡時間,那就表示我們現在隊伍裏還有五個人是她的目標。
連允也是身體緊繃,這次他本就是抱著雪恥的心態出來的,可是現在還沒到一天,就有一個同時遇害。
冷豔沒有發覺我跟連允的異常緊張,自顧自的哭著說:“剛剛我去停屍房找梁亓發現她不在,回來的時候就聽見張忠房間裏突然傳來一聲慘叫,我踹門進去,就發現他已經沒氣了。”
“那你有沒有看到什麽可疑的人下來?”我問她。
她想了半天,搖頭,說:“沒有,當時樓道隻有我一個人,我沒又看到任何人,而且我剛才粗粗看了一眼,張忠的房間裏也沒有任何人侵入的痕跡。為了保護現場,我沒有過多的走動,所以沒有更加細致的發現。”
怎麽會有人侵入的痕跡,憑江雲的本事,這酒店房間還不是她想進隨便就能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