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封調令
王宸笑了笑，朝王詡使了個眼色，識趣地坐到駕駛室，這回他隻能選擇做司機。
“那個……王所，我剛才打過李組長的電話了，沒人接。”汐檬看著坐在自己旁邊的王詡有點不知所措，趕忙解釋。可惜，王詡沒回話。
“……我自己的工作都已經做好了。”汐檬鼓起勇氣，繼續解釋。
車裏靜的讓人窒息，汐檬不知道該如何緩解，畢竟，她能說的已經都說了。
“你說說，你錯哪裏了？”半晌，王詡開口道。
“我不應該擅作主張，替同事去接洽別的公司。”
汐檬思索了一會兒，覺得可能自己擅自幫同事去接洽，是不是打亂了公司的安排。
“……”
“我不應該沒有聯係李組長就走。”這是她能想到的第二個，也是最後一個錯誤的點了，要是這個點再錯，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但是很不幸，王詡還是搖了搖頭。
“我想你肯定不是第一個被孫虹求到的人吧。你為什麽不動腦子想一想，為什麽別人都不願意去呢？你就這麽什麽都不想就接下了？萬一等在你前麵的是一個巨坑呢？你怎麽這麽缺乏安全意識？”王詡一邊搖頭一邊看著她說。
汐檬開始以為王詡在說自己笨，聽著聽著，感覺不對勁，抬頭看他，他也正好在看她。
可惜的是車內光線有點暗，她看不到他眼神裏要溢出來的擔憂。
一路上，除了王宸沒話找話，被汐檬尷尬地回了兩句之外，車內一片寂靜。
王詡則一路擺弄著手機，不知道在幹嘛，汐檬瞟了一眼，在寫郵件。
“這樣吧，明天開始，你跟我的組。”到公司樓下後，王詡丟下一句話，自顧自上樓了，留下一臉懵的汐檬。
現在公司裏唯一跟著王詡的是組員林嬌，她的能力比汐檬出色太多了，早就拿出了CPA證書不說，光這幾年她跟著王詡做的那些項目，公司裏的其他人一輩子都未必碰得到。而汐檬隻是個老菜鳥，真的隻能做複印複印資料，整理整理文件，核對核對數據之類助理的角色。
“我不行……”汐檬對著王詡的背影輕聲地喊。
“你不行？那應該就沒人行了。”王宸轉過頭看著汐檬，別有意味地說道。
回到公司之後，王詡麵無表情，徑直走到“老妖婆”方丹的辦公室門口：“老方，你來一下。”
公司的員工一個個看得目瞪口呆，這是唱哪出啊？老方也有被叫去的一天？傳聞她不是公司的功臣嗎？
王詡平時不喜歡過度幹涉公司的事情，需要敲打誰也是把意思傳達給餘柒，讓餘柒去說，實在需要方麵談話，也不會跟員工直接接觸，都是餘柒去叫的。這三年來，除了餘柒，能被王詡叫到他辦公室的員工一隻手都數的過來，他們出來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是神情輕鬆的。
而這是王詡第一次單獨找老妖婆談話。
“老方，你坐。”
方丹聽話地坐下了。
王詡：“你幹這一行多少年了？”
方丹：“十幾年了。”
王詡：“嗯，也算是老前輩了。”王詡呷了一口茶，氣氛開始緊張……
那個人見人怕的老妖婆從王詡辦公室出來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的事情。她出來的時候，整個人狀態特別差，臉色也有點發白，收起以前的囂張跋扈的樣子不說，走路也慢了許多，整個人就像一隻泄了氣的皮球，無精打采，任誰都看得出她這是在王詡辦公室挨批了。一眾同事心裏那個爽啊，好像是從天而降一個7天假期，又像是炎炎夏日喝了一口綠豆湯，寒冷的冬天吃了一場火鍋……感謝王所，這個老妖婆，早該有人治治她了！
熱鬧之下總有冷思考，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想到那個王詡到了之後不久的汐檬刷卡進辦公室，餘柒和倪雙清立馬就明白了是怎麽回事。兩人把這一切看在眼裏，記在心裏。現在開始，可千萬不要得罪盛汐檬，要寵著她，護著她，免得最後哪裏得罪老板都不知道，吃不了兜著走。今後反正有關於汐檬的八卦，任憑小蟲在心裏亂爬，都絕對不能講，不能讓辦公室刮起此類歪風邪氣。
汐檬把從鑫強帶回來的資料整理好交給孫虹，孫虹感激地謝了謝汐檬，還承諾要是將來汐檬若也有需要她幫忙的地方，她一定在所不辭。
汐檬嘴一咧，露出可愛的小虎牙：“別這麽說啊，同事之間互相幫忙是應該的嘛。”
“汐檬，恭喜你啊。”
“汐檬，該請吃飯啦。”
“汐檬，你一定前途無量哦。”
“汐檬……”
汐檬笑著卻摸不著頭腦——他們這些人平時跟自己都沒什麽交集，怎麽現在一個個的都好像跟他很熟一樣……還有什麽恭喜啊，請吃飯啊，什麽事情了？
汐檬甩了甩頭，照常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打開電腦，登錄自己的郵箱。一封人事部的人員調令赫然出現在眼前《關於盛汐檬調到審計一組的通知》。
這下知道為什麽他們都拿那個眼神看自己了。這人事部，平時請個假都要半天，人員調動怎麽一個小時就完事了？連商量的時間都不給，無法勝任啊。
能不能勝任還另說，一想著以後不能跟著那個笑容溫暖的老李，隻能跟著麵色冷漠、毫無表情的王詡，汐檬就一個頭兩個大。
這裏最覺得驚訝的應該要屬餘柒了。她知道人事部隻管招人，招進來的人放在哪個崗位確實是他們說了算。但是已經在崗位上工作的人員，如果需要調動，一般需要開會決定或者是王詡的主意，不管怎麽樣，最先收到消息的一定是作為秘書的餘柒，然後再由她通知人事部。但是汐檬的調動，自己完全不知情，而這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王詡直接通知的人事部。
想到這，餘柒靠在自己柔軟的辦公椅上，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這以後，不隻是八卦啊，關於汐檬的任何事都隻能小心再小心，寧可冒著被罵的危險，也一定要親自請示王詡再做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