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傷了她的腿就得賠她一條腿
赫連暮森與冷落雪對視了一眼,然後陰沉著臉,對赫連姍姍道:“記住我此刻說的話,再有下一回,新賬舊賬,我會加倍跟你一起算!”
說完,抱著冷落雪就出了房門。
赫連姍姍長呼一口氣,撥了撥頭發,眼裏沒有半點懺悔。
哼,父親說的對,讓他們互相打起來,到時候,他們三房就能坐收漁翁之利!
赫連暮森抱著冷落雪從三樓一直抱到一樓,正巧,封霆嶽拽著封婉走進了大廳。
封霆嶽一見冷落雪,便急忙上前,“冷小姐,事情我聽說了,這一切,都是小女出的主意,害冷小姐差點蒙受不白之冤。剛剛,我已經教訓過她了,但我還是覺得,應該給冷小姐一個交代,這一回,隨你處置她,我絕無怨言!”
冷落雪朝封婉看去,隻見她兩邊臉頰又紅又腫,應該是被人狠狠打的。
心頭不由得歎息,這封霆嶽看上去也算是個是非分明的人,為什麽會生養這樣一個壞心腸的女兒,真是糟蹋了封家的好名聲。
封婉剛剛被自己父親打的眼冒金星不說,還強拉著她過來給冷落雪道歉,此刻,心頭的怨念無比深重。
她氣哼哼地哭道:“為什麽你們都向著她,她除了有一副狐狸精的皮相外,還有什麽?她搶了我的東西,憑什麽我要給她道歉?”
“逆女!”封霆嶽抬起手掌,又要將巴掌落下。
“霆嶽,住手!”封清秋不知何時衝了進來,抓住封霆嶽的手掌,不讓他再打封婉。
“你已經把她都快打破相了,為什麽還要讓她難堪?”封夫人身體虛弱地抓住丈夫的手。
目光看向赫連暮森懷裏的冷落雪,語帶懇求:“冷小姐,我知道我沒有臉求您原諒她,一切都是我們做家長的錯。一切的過錯,就由我們來承擔吧,你想怎樣都行!”
聞言,冷落雪從赫連暮森懷裏抬起頭,掀起眼簾,看著麵前這個尊貴美麗的女人。
眼前人雖然長得不像母親,但是她有著和母親一樣的卷發,也有著和母親一樣慈愛的目光——
隻可惜,她是別人的母親,自己的母親,比不過對方的母愛無疆。
見冷落雪不說話,隻定定地看著自己,封夫人一時愣怔。
封婉生氣地將封夫人拽到一邊,對冷落雪喊道:“冷落雪,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又那樣盯著我的媽媽做什麽?你是想媽媽想瘋了,還是因為她是我的媽媽,你嫉妒了是不是?”
冷落雪閉了閉眼,對自己方才的走神感到可笑。
察覺冷落雪臉上閃過一絲淒涼,赫連暮森神情陰鷲地能吃人。
他一步一步走到封婉麵前,那樣的眼神,讓封婉頭皮發麻。
“森兒——”二樓欄杆那傳來赫連一雄威嚴的聲音。
可惜,這次他沒能震懾住自己的孫子。
隻見赫連暮森抬起一條大長腿,對著封婉就是當胸一腳。
封婉當場被踹倒在地,還滾出了好幾米遠。
緊接著,高大的身影再次逼近地上的封婉,在眾人驚懼聲中,黑色的皮鞋重重地往下一踩,一聲骨頭碎裂的聲音驚悚地響起。
“啊——”封婉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叫聲響徹整座主宅,聽得人心裏發毛。
“不是說,一人做事一人當嗎,我成全你!”
赫連暮森無情冰冷地睥睨著腳底快要昏死過去的封婉,“前麵一腳,是罰你汙蔑落落的清白,剛剛這一腳,是你推落落下水的後果。
你讓她傷了腿,就得賠她一條腿!”
再不去看其他人的反應,赫連暮森抱著閉著眼睛的冷落雪,走出了大廳。
赫連暮森的話,讓心疼女兒的封氏夫婦怔在了原地。
這麽說,他們的女兒不僅設計陷害了冷落雪的名聲,剛才還推冷落雪下水嫁禍給了他人?
封夫人原本虛弱的身子,頓時如斷線的風箏般飄零欲墜。
“秋兒······”封霆嶽抱住封夫人,再也不顧昏死過去的封婉,飛快地跑出了大廳。
赫連一雄疲憊地靠在欄杆上,搖頭歎息。
他無力地道:“來人,送封小姐去赫氏私家醫院,所有費用,由赫連家承擔。”
說完,他在管家的攙扶下,搖搖欲墜地走進了自己房間,對管家擺擺手,自己獨自關上了門······
杜星宇想一起跟去醫院,卻被赫連暮森的人用直升飛機強逼著離開了龍城,走之前,連冷落雪的麵都沒有見著。
龍城某家甲級醫院,醫院背後的東家是赫連家族。
封婉被赫連暮森當胸一腳,踢斷了兩根肋骨。
但這都不是最致命的,最致命的,是赫連暮森後來一腳,讓她的右腿粉碎性骨折。
然而這些還不是壓倒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赫連一雄命人將她送到醫院,醫生卻都不敢給她動手術,說是要等赫連暮森的指示。
黑煞堂的人一個個像地獄的無常一樣守在那,即便赫連一雄是家主,赫連一雄的手下也不敢與赫連暮森的人硬碰硬。
重傷的封婉,就那樣被赫連暮森的人阻擋在手術室的門外。
封夫人舊病複發嚴重,封霆嶽無暇顧及封婉,堂堂封家小姐,被人擱置在醫院過道上,周圍倒是黑壓壓的圍著一圈人,卻無人問津,境況淒慘。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盡管主治醫生也很著急,卻不能自作主張。
直到赫連暮森抱著冷落雪做完整個檢查,將冷落雪送進病房,也沒人敢“提醒”赫連暮森,過道上還有個封家千金急需手術。
躺在病床上,冷落雪冷汗連連,眉眼都快皺到了一起。
給冷落雪上石膏的大夫,在赫連暮森陰鷲不滿的目光下,亦是步步驚心。
好在冷落雪十分配合,全程咬著牙都沒有喊疼,上完石膏後,便虛脫地倒在枕頭上昏睡了過去。
這時,阿奴接收到封婉主治醫生看向過道的眼神,對赫連暮森低聲道:“少爺,封小姐傷勢嚴重,要是再不進行手術,怕是右腿保不住······”
赫連暮森眼皮都沒有抬,手裏握著一條溫熱的毛巾,輕輕地為冷落雪擦拭臉上的冷汗,動作是阿奴從未見過的小心翼翼。
“也就是說,動了手術,腿就保住了?”赫連暮森漫不經心地問著。
阿奴看了眼主治醫生,主治醫生立刻回答:“按平常經驗看,是這樣的。”
赫連暮森將毛巾扔進臉盆裏,回頭盯了一眼那醫生,眸光銳利,“你沒別的病人了嗎?”
醫生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心頭倒吸一口涼氣,呐呐著,“有,我正要去查房,現在就去。”
主治醫生趕緊離開了是非之地。
“去換盆熱水!”
“是,少爺!”
阿奴將臉盆交給等候在門口的一位護工,一抬眼,瞥見過道那走來一個熟悉的身影。
阿奴回頭,對赫連暮森低聲道:“少爺,是封先生。”
赫連暮森沒有作聲,隻是為冷落雪將衣服的領子攏了攏,又給她蓋好了被子。
“暮森!”
封霆嶽風塵仆仆地走進來,本想質問,卻看見腿上被吊著石膏沉睡的冷落雪,心裏的怒火頓時消弭了大半。
他語氣放軟了些,“暮森,這一次,的確是婉兒過分了,我也是很生氣,她媽媽,更是被她氣得急火攻心,頭風發作,進了加護病房。
暮森,你看,你也對婉兒下了重手,婉兒也受到了巨大的懲罰,能不能,讓醫生現在給她做手術?”
作為長輩,封霆嶽的態度也算是很低聲下氣了。
赫連暮森緩緩起身,麵對一臉疲憊的封霆嶽,他的神情依舊冷若冰霜。
“做錯了事,本該受罰,何況還是一錯再錯!封先生,不是我不給封家麵子,而是你的女兒,心腸歹毒,與其留著健全的身體再去禍害別人,還不如就讓她這樣苟延殘喘,為你們封家積點德。”
聽到如此嚴重的話,封霆嶽臉色稍稍暗沉了下來,“暮森,不管怎麽說,你我兩家一直交好,如果因為這件事情產生嫌隙,對你我兩家都不是什麽好事。”
他又道:“既然你不願救她,那我就把她送到封家名下的醫院裏去,也免得在這裏給你添堵。”
說完,封霆嶽就轉身要喊醫生。
隻是沒有走出幾步,封霆嶽就被好幾個黑衣人給攔住了去路。
他眉心跳了跳,回頭,麵色沉鬱,“赫連暮森,你這是什麽意思?”
赫連暮森接過阿奴重新絞好的熱毛巾,一邊為冷落雪擦著手指,一邊麵無情緒地道:“就是這個意思。”
“你······年輕人,做事不要太絕情,還是應給自己和別人留點後路的要好!”
見赫連暮森無動於衷,封霆嶽掏出手機,正準備撥打電話。
“這是我的事情,我爺爺也管不了!”赫連暮森輕飄飄地拋來一句話,讓封霆嶽的動作一頓。
片刻後,封霆嶽陰笑一聲,“這麽說,赫連少爺是要和我在這裏見個高低了?”
赫連暮森眼底毫無波瀾,“隨便!”
封霆嶽深吸一口氣,隻覺得一口悶氣憋在胸口。
他與赫連暮森接觸的很少,隻知道這少年十二歲時便被父母送到了某個神秘軍事基地進行軍訓,其他的,他一點都不了解。
可是今日一見,才發現,眼前這年輕人比當年他的父親要狠辣的多,是個油鹽不進的主。
想到赫連暮森畢竟是未來的家主,當真要撕破臉皮,對封家,對封婉,都不是件好事。
可是自己的女兒,他又不能見死不救。
“暮森,我最後再問你一遍,你非要如此嗎?”封霆嶽決定再跟對方做一次談判。
赫連暮森將冷落雪的手重新放回被子裏,然後才抬起限量版的名貴腕表,看了看時間。
他看向封霆嶽,勾起一抹毫無溫度的弧度,“既然老爺子把她送了過來,您又這般求情,我怎麽也不能拂了兩家的麵子。阿奴——”
“少爺!”阿奴應聲。
“去通知主治醫生,為封小姐做手術。”
“是,我這就去。”
麵對赫連暮森突然地改變,封霆嶽一時愣怔,有些不知所以。
直到封婉做了幾個小時的手術,被推出來後,他才知道,赫連暮森,絕對是一頭吃人不吐骨頭的惡狼!
醫生很婉轉地告訴他,由於耽擱時間太長,封婉右腿膝蓋以下,很難再恢複如初。
不過堅持做複健的話,或許有奇跡發生,隻是,走路的姿勢會有些不平衡······
封霆嶽如遭雷擊,這意味著,封婉成了“跛腳”,也或許,她的下半生,將要在輪椅上或是依靠拐杖度過。
望著病床上麵色慘白的封婉,封霆嶽一拳砸在牆壁上,心裏對赫連暮森恨的咬牙切齒。
隻是他不明白,這赫連暮森不是醫生,為什麽能將時間掐的那般精準?
猛然想起赫連暮森參加的那個秘密訓練營,怕是在裏頭,什麽都學會了,無所不能。
所以,赫連暮森先是故意拖延醫治時間,然後知道那個時候就算動手術也保不住封婉的雙腿,才又故意做好人順水推舟。
這樣一來,還封住了兩家的口,他還不能說赫連暮森見死不救!
封霆嶽疲憊至極,搖著頭,內心前所未有的挫敗。
這挫敗裏,包括他對女兒教育的失敗······
大腦渾渾噩噩,或許是頭頂的陽光太過熾熱。
冷落雪光著一隻腳走在藺山長長的山路上,她低頭一看,自己的一隻小紅鞋,不知何時跑丟了。
腳下的石子被太陽烤的滾燙,她感覺腳底都磨出了水泡,雙腿疲乏無力,隨時都能倒下。
“媽媽······媽媽······”
前麵有位身穿長裙的女人身影,長長的栗色卷發,婀娜窈窕的身姿,聽到她的呼喚,女人緩緩一回身,衝著她盈盈一笑。
“雪兒——”聲音好聽如天籟。
冷落雪高興地拚命朝前狂奔,張開了雙臂,“媽媽——”
女人莞爾,也朝她伸出手來。
冷落雪眼看著就要觸及到那隻手,眼前的身影卻開始模糊,那一抹笑容最後成了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