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我是森哥哥的未婚妻
女孩頗為得意地彎起唇角,先向冷落雪介紹身旁的老者。
“這位,就是森哥哥的祖父,赫連一雄老先生,是赫連家族的掌家人。
而我,是龍城封家大族唯一的千金,封婉,也是森哥哥的——未婚妻。
赫連爺爺說了,等森哥哥和我訂婚後,他老人家就會按照祖製將衣缽傳給森哥哥,森哥哥會成為赫連家族新一代的掌權人。”
聽罷女孩一番洋洋灑灑的話語,冷落雪僅有的一抹笑意漸漸斂起。
“未婚妻?”說實話,她的確被這三個字給震撼到了。
赫連暮森跟自己領了證,如果赫連暮森再娶眼前這個女孩,那豈不成了重婚罪?
嘖嘖,這廝還真是知法犯法啊!
封婉很是滿意自己話後的效果,理了理華麗的衣裙,驕傲地道:“正是,我們倆的婚約,是經過兩家長輩慎重又慎重後定下的。”
隻片刻功夫,冷落雪已經平複了方才的波動,漫不經心地瞥著對方,淡淡出聲,“請問,你跟我一個傭人說這些幹什麽?”
封婉整理衣裙的手一頓,與冷落雪對視,碰著對方一雙湛黑澄澈又帶著些許深沉的眸子,心下不由得一驚。
“咳咳······”一旁的赫連一雄,清咳了幾聲。
封婉臉色變了變,立刻乖巧地坐好,不再多話。
赫連一雄重新審視著冷落雪,他發現,這女孩,遠比他想象中要沉穩的多。
而且,說話滴水不漏,不像是二兒子赫連飛虎跟自己說的那般上不了台麵。
不過,一個被抱養、親生父母又不詳的女孩子,又能優秀到哪裏去!
赫連一雄也不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地道:“我聽森兒說,他在這裏找了女朋友,女朋友的名字叫冷落雪。可是據我所知,你是上個月為了替弟弟還債,才來到這裏幫傭。
所以,你不過是森兒搪塞我的一個借口。他從小無拘無束慣了,對我給他包辦婚姻這事情,有所抵觸,也在所難免。
隻是冷小姐你看上去有點假戲真做了,要知道,我赫連家族未來的當家少主母,可不是你一個無權無勢、又無知的小丫頭能當得起的!”
他朝身後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稍稍示意了下,男人便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支票擱在冷落雪麵前的茶幾上。
冷落雪抬眸看向赫連一雄,微微挑眉,“不知道老先生這是何意?”
“這裏是五百萬,拿著這張支票,請你離開南苑,離開森兒。”赫連一雄漫不經心地道,似乎對方絕不會拒絕。
冷落雪身體向前一傾,食指按在支票上,無意識地點了點,“嗯,還真是五百萬。”
接下來,令人大跌眼鏡的是,她將支票收在手中。
冷落雪起身,一邊背上書包,一邊笑道:“這見麵禮我就收下了,依照您的囑咐,我這就離開這裏。
隻是我答應是一回事,要是您的森兒死乞白賴地要求著我回來,那您可得替我擋著點啊!”
封婉沉不住氣,尖酸地道:“你還真是不要臉,我森哥哥是什麽樣的人,他怎麽會紆尊降貴去求你回來!
定是你這個狐狸精使了什麽手段,蠱惑了森哥哥,等你走了後,他自然會清醒過來,才不會去找你這隻狐狸精!”
冷落雪翻翻眼皮,所謂的大戶人家小姐的素養也不過如此,張口閉口狐狸精。
冷落雪彎起眉眼,“那你今晚也可以用用你所謂的手段,看看你的森哥哥會不會被你迷住。”
再懶得與對方扯皮,冷落雪痞氣地一揚手,支票在空中跟著搖擺了幾下,然後,便見她將支票揣進了校服的上衣兜裏。
等到冷落雪出了大門,封婉才又氣得一跺腳,“居然是這樣的貨色,森哥哥怎麽會看上這樣的女人!”
赫連一雄不語,眼睛還盯在大門那,不知在想些什麽。
張媽將燕窩端了過來,卻沒有發現冷落雪的身影,不由得四下張望。
封婉見狀,起身,儼然女主人模樣,大大咧咧地接過那碗燕窩,“給我吧。”
她去往餐桌旁,坐在那對著那碗滋補的燕窩就享用了起來。
張媽站在一旁,也是敢怒不敢言,心中腹誹:與冷小姐比起來,這個女孩才叫不知廉恥,不是自己的東西,還明目張膽地據為己有。
唉,隻可惜了少爺一番好心······
約莫半個小時後,赫連暮森步進了宅子裏。
他朝赫連一雄淡淡打了聲招呼,然後就開始有意無意地尋找冷落雪的身影。
大廳沒看見,就往餐廳而去。
封婉正在吃燕窩,聽到赫連暮森回來了,興奮地連忙起身,一回頭,正對上赫連暮森深邃寒涼的眸子。
她忽然心裏一陣發虛,怯怯地道:“森哥哥,你,回來了。”
“你是誰?”赫連暮森涼涼地問道。
封婉臉色難堪,咬唇道:“我是封婉,森哥哥你忘了?我十歲生日那年,你來過封家······”
“落落呢?”還沒等封婉說完,男人卻轉向角落裏的張媽問道。
張媽看看封婉,又回頭看了看客廳方向,神情吞吐為難,“冷小姐她,出去了······”
赫連暮森眸光暗了暗,心中已經了然。
他掏出手機,撥打冷落雪電話,想確定她現在在哪裏。
電話通了,但沒人接。一連打了好幾通,對方都沒有接聽。
赫連暮森深呼一口氣,再看向桌上那碗被封婉吃的差不多的燕窩,心頭一陣厭惡。
“把桌上東西倒了,連同餐具!”
他回到客廳,在赫連一雄對麵坐下。
祖孫二人相互對視,氣場上誰也不讓誰。
“爺爺,您昨日打電話說要一個人到玉城來看望孫兒,順便看看孫兒跟您說的女朋友,我這才同意您過來這邊。
可是您一來,就把我女人給趕走了,還讓一個素不相識的女人留在我這裏,究竟是幾個意思?”
赫連暮森冷著張臉,語氣聽似平淡,但任何人都聽得出這話裏的火藥味。
冷落雪昨天受驚又受了涼,今天好不容易精神好點兒,他也讓張媽精心為她準備著晚餐,這老爺子倒好,一來就把人給轟走了。
赫連一雄輕聲哼哼,“沒大沒小,我好歹是你爺爺,你居然為了個女人對我大呼小叫!”
頓了頓,他語氣緩和道:“我哪敢趕她走,是她自己要走的。說是我給她五百萬,她就離開你,我給了她一張五百萬的支票,她就真的走了。”
他臉不紅心不跳地說著,直把張媽聽的一愣一愣。這人老了,臉皮果然也跟著磨厚了,黑白隨便顛倒著玩。
赫連暮森卻是氣笑了,“看來,孫兒在爺爺這裏就隻值五百萬。
怎麽辦呢,落落她這個人吧,確實愛財,你給她,她也是不要白不要。
這小傻瓜,我給她的那張卡裏,豈止這個數,可是她居然隨手就把卡塞給了玩具熊,讓玩具熊變成了招財貓,看都沒看一眼。”
想起這件事,赫連暮森眼底流露出一抹寵溺。
若是冷落雪當真愛財,杜家與她來說,應該算是不錯的歸宿,可是她卻抵觸到底,與杜家算的一清二楚。
所以,一聽赫連一雄這樣說,赫連暮森就明白,一定是爺爺主動拿錢叫冷落雪走人,而冷落雪呢,不願與老爺子糾纏下去,拿著錢遠離是非去了。
她能去哪兒呢?她該不會又回宇雪別墅去了吧?
一想到冷落雪有可能又跟杜星宇打照麵,赫連暮森眉頭就蹙了起來。
“爺爺,我在電話裏跟你說的很清楚,落落是我的女人,你承認也好,不承認也罷,她都是我愛的女人。至於與封家的聯姻,那是你們一廂情願,根本就沒有經過我同意,所以,是不作數的。”
說完,他起身,就往門外走。
“站住!你要去哪兒?”赫連一雄一戳拐杖,怒瞪著雙眼。
赫連暮森回首,“自然是去把落落接回來,這是她的家,如果她沒有資格呆在這,那其他人,就更沒有資格呆在這裏!”
眼看赫連暮森無視自己的存在,就那樣從麵前走過,封婉忍不住身形晃了晃,差點要倒下。
她知道赫連暮森性子孤僻清冷,眼光又高,她也是做足了思想準備跟赫連一雄過來的。
一開始聽說冷落雪的存在,她隻當是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赫連暮森是不可能輕易喜歡上一個人的,所以她對自己充滿信心。
然而今晚這樣一來,她才知道,要拿下赫連暮森,任重而道遠,困難重重。
尤其是聽到赫連暮森說她沒有資格留在這裏,心頭是又氣又恨,將所有的怨憤都歸罪在冷落雪頭上······
宇雪別墅。
冷落雪推開杜星宇的臥室,房間裏沒有開燈。她按下開關,燈光照亮了屋內的一片淩亂。
“這是招賊了嗎,怎麽搞得這麽亂?”
冷落雪低聲嘀咕,順便將地上散亂的抱枕、衣裳之類的東西拾起來,放好。
陽台上,映照出一抹熟悉的身影。
冷落雪走過去,喊了聲,“杜星宇!”
杜星宇緩緩回頭,眼裏還是猩紅一片,臉上,似乎還有淚水劃過的痕跡。
他定定地看著忽然出現的冷落雪,看了幾秒後,似乎才確定,她是真的回來了。
他一把撲上前,將冷落雪緊緊抱住。“雪兒······”
撲麵而來的酒氣,令冷落雪蹙起了眉頭。
“你又喝酒了?”
冷落雪簡直不敢相信,昨天才喝的不省人事,今天居然又喝得稀裏糊塗。
冷落雪推開杜星宇,恨鐵不成鋼地一把揪起杜星宇的一隻耳朵,數落道:“你還真是膽肥了,不僅逃課,還窩在家裏一個人酗酒,你信不信,我把你耳朵割下來讓你自己下酒!”
杜星宇也不喊疼,隻是衝著冷落雪癡癡地傻笑,一個勁地道:“雪兒,你還是回來了,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冷落雪很想甩一巴掌過去,讓對方清醒些。
她認命地歎了一聲,鬆開杜星宇,開始收拾滿屋的爛攤子。
杜星宇定定地站在那,看著冷落雪忙前忙後的身影,嘴裏泛著一抹苦澀。
這麽美麗可愛的女孩,原本,是屬於他的。
是他的任性,他的不成熟,迫使她遠離了自己。
“雪兒,對不起······你,可不可以回來?”杜星宇嘴裏喃喃著。
冷落雪沒有聽清杜星宇說什麽,一邊將髒衣服扔進洗衣機裏,一邊回頭問道:“你方才說什麽?”
“我說,我希望你······你······”
杜星宇鼓起勇氣,欲要說出心頭的話,忽然瞥見冷落雪往臥室而去。
腦子裏猛然想起什麽,酒也清醒了,他疾速奔進臥室,攔在冷落雪麵前,不讓她掀開床被。
“這裏,很幹淨,不用收拾了······”杜星宇心虛地不敢看冷落雪,雙手橫伸,不讓冷落雪靠近床榻。
見杜星宇神情不自然,冷落雪好不奇怪。
她攏了攏額前垂下的碎發,點點頭,“哦,那我到廚房去看看,幫你弄點醒酒湯之類的。”
見冷落雪轉身要出臥室,杜星宇心頭一鬆,手也跟著垂下來。
哪知道冷落雪才走了一步,猛然一個回身,趁杜星宇放鬆之際,奔到床前,一把掀開了被子。
“雪兒······”杜星宇想要阻止已然來不及,臉色開始變紅。
冷落雪卻是被眼前的一幕愣住了。
隻見潔白的床單,全是深深的褶皺,就像被人在上麵無數次翻滾了似的。
然而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床單上赫然有幾滴殷虹的血跡,如梅花般綻放。
見冷落雪呆愣,杜星宇紅著臉急切地想要解釋,“雪兒,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是······昨晚我喝醉了,我什麽都不知道······”
聽著杜星宇語無倫次的解釋,冷落雪回過神來,神情還是有些蒙蒙的。
她上下打量著杜星宇,問道:“你是哪裏受傷了嗎,怎麽床上會有血跡?讓我看看!”
冷落雪仔細檢查著杜星宇的身體,杜星宇一陣愧疚,不安地退後一步,搖搖頭。“我沒有受傷。”
“那床上的血跡,是怎麽回事?你可別告訴我是蚊子血!”
冷落雪步步緊逼,非要問個明白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