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我不想跟殺人犯在一起
厲秣言眼眸一頓。
“神經病!你特碼就是個魔鬼!”反應過來後,厲秣言氣到極致,青筋都暴了出來。
就因為不放心冷落雪騎摩托帶人,居然逼他現身,這世上,也就隻有赫連暮森敢挑釁他的底線!
赫連暮森氣定神閑地扯開衣領上的那雙手,麵不改色地道:“看在你為落落捐了廣告費的麵子上,修車錢就不用你賠了!”
他將厲秣言一推,車門一關,“阿奴,開車!”
布加迪一側的車門明顯凹進去了半邊,卻是大搖大擺地負傷離去。
厲秣言無處發泄,氣得往瑪莎拉蒂狠狠捶了一拳。
他走到楚影兒麵前,插著腰,想說什麽,喉頭又堵住說不出來。
看著男人在自己麵前走來走去,楚影兒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夜風清涼,或許心有餘悸,楚影兒肩膀有些瑟瑟,不禁雙手環抱胸前。
厲秣言煩躁地掏出電話,撥了一個號碼,“開車過來!馬上!”
掛斷電話,他一把扯過楚影兒的手,質問著,“你是不是真的想死?是不是巴不得汽車撞過來好徹底擺脫我?”
厲秣言的怒吼,讓楚影兒一怔,眼睛在對方臉上遊移。
“靠!”厲秣言鬆開楚影兒,從衣兜裏掏出香煙,靠在汽車門上,抽了起來。
楚影兒收回探究的眼神,對於自己剛才的想法覺得有點可笑。
他是誰,怎麽可能在乎她的生死,剛剛的一切,隻是巧合罷了······
十幾分鍾,短暫又漫長,一個不停地抽煙,一個站在那默默無言。
一輛蘭博基尼駛了過來,厲秣言將手裏的煙頭一扔,走到駕駛門外。
“下車!”
司機趕緊下車來,然後打電話為老板處理要修理的車。
“上來!”厲秣言沉聲看著楚影兒。
楚影兒猶豫了片刻,深吸一口氣,落落大方地上了車。
汽車察的一下就躥了出去。
“我住在雲天酒店,謝謝。”楚影兒麵無波瀾地說著。
厲秣言沒有說話,隻是沉著臉開著車。
車子一到雲天酒店門口,厲秣言依然聲音沉沉,“下去!”
楚影兒嘴唇動了動,最終隻說了兩個字,“謝謝。”
沒有任何猶豫,水綠色的身影,婀娜平靜地走進了酒店門口,頭也沒回。
蘭博基尼還停留在原處,望著消失了的熟悉背影,厲秣言繃著的神情一垮,疲倦地閉上眼仰靠在了椅背上,腦子裏,回放的卻是布加迪即將撞上楚影兒的畫麵。
天知道,他當時有多麽害怕,魂魄,都快出了竅······
另一條平坦的道路上,布加迪車內,冷落雪瞪著風輕雲淡的男人。
“你知不知道,那是一條人命!”
赫連暮森掀起眼簾,一眼看過去,“她不會有事。”
他這副篤定的態度,令冷落雪氣到聲音都有點抖,“你就算的那麽準?萬一呢,萬一阿奴一個力道沒掌握好,哪怕是碰到楚影兒一點點,後果也是不堪設想!”
對於冷落雪的控訴,赫連暮森依舊淡然,反而勾起一抹笑意,“落落,你要相信我,我說她沒事,她就一定沒事。”
冷落雪拳頭握起,“不管怎樣,你也不能拿別人的生命開玩笑。你知不知道,當時我都嚇死了!”
赫連暮森笑意斂起,湊近冷落雪,“嚇到你了?”
“當然!”冷落雪沒好氣地瞪著對方。
“那我以後不玩這樣的遊戲。”赫連暮森一臉認真地道。
冷落雪張著嘴巴,都無力吐槽了。他居然把人命當遊戲?
這男人真的又可怕又可惡!
“我要下車!”冷落雪朝阿奴喊了一聲。
沒有接受到老板的指令,阿奴裝聾作啞地目送前方,繼續開著車。
“沒有到家,在這下車幹什麽?”赫連暮森眉心微微蹙起。
冷落雪冷笑一聲,“我不想跟個殺人犯在一起!”
赫連暮森蹙起的眉心起了深深的溝壑,眼裏隻剩寒涼。
“靠邊停!”赫連暮森聲音低到沒有溫度。
還從來沒人敢對他大呼小叫,甚至連“殺人犯”都用上了,她真當她是誰?!
阿奴趕緊把車泊在安全區域,車一停,冷落雪便自己打開車門跳下了車。
她背著背包,抿著唇,一個人走在昏暗稀疏的路燈下,背影桀驁又倔強。
阿奴回頭看了看主子,麵露擔憂,“少爺,這都深夜了,這裏又很偏僻,不好打車。何況,冷小姐一個女學生,長得又這麽好看,就算好人看了都心動,萬一中途遇上歹人······”
赫連暮森鼻子哼哼,“她這副樣子,歹人看到她都怕!”
收回注視白色身影的目光,赫連暮森瞪阿奴一眼,“還不走!”
“哦······”
阿奴將車啟動,汽車很快與冷落雪平行,阿奴特地放慢了速度,希望少爺能回心轉意。
赫連暮森陰著一張冷酷如斯的臉,看著前方,與冷落雪擦肩而過。
望著布加迪絕塵而去,冷落雪停下腳步,眼裏湧出些許委屈。
赫連暮森,你就是個大混蛋,要不是你,姑奶奶都已經騎著摩托車到家了。現在,居然把我扔到這大街上,算你狠!
咬咬唇,一跺腳,她走到馬路邊,準備攔的士回家。
這不是主幹道,馬路上的汽車斷斷續續地過去了幾輛,就是沒有的士。
正在冷落雪準備掏手機讓杜星宇來接她時,一輛奔馳停在了她身邊。
“嗨,妞兒,要不要搭順風車?”駕駛室裏探出一張痞氣的臉。
冷落雪笑了笑,“不用了,我在等我男朋友,他馬上就過來。”
對方在冷落雪臉上梭巡了片刻,見冷落雪平靜淡定,看來真的是在等男朋友。
“誒,這位不是那個大學生嗎,你剛剛還說等她畢業要娶她的那個?”
車後座上忽然有個男人看向冷落雪,對前麵那個痞氣的男子不懷好意地道。
痞氣男子盯著冷落雪又看了兩眼,麵露一抹邪惡和驚喜,“我說呢,怎麽看都覺得這妞兒麵熟······妞兒,我們挺有緣啊!上車,哥哥送你回家!”
冷落雪保持微笑地搖了搖頭,“我男朋友就要來了,真的不用了。”
“什麽男朋友,窮學生吧,這年頭,有幾個大學生談戀愛能成真的。妞兒,哥哥我喜歡你,跟哥走!”
見冷落雪依然站在原地沒動,痞氣男推開車門下了車,跟他一起同行的男子也下了車。
冷落雪本能地後退了兩步,鎮定地道:“承蒙厚愛,但是我很愛我的男朋友,不想背叛他!”
“妞兒,哥哥就想和你交個朋友,找個地方喝幾杯,沒別的意思。”
對方步步逼近,冷落雪連連後退。
兩個男人對望了一眼,意味深長。
忽然,兩個男人朝冷落雪同時伸出手,欲要左右鉗製住冷落雪。
冷落雪早有警惕,見形勢不妙,撒腿就往後跑。
一邊跑,一邊從背包裏掏出電話。
可是電話顯示黑屏,關鍵時刻居然沒電了。
兩個男人追了上來,冷落雪將背包使勁朝對方一扔,然後拚命往前方有霓虹燈的地方跑去。
“別跑了,妞兒,你跑不過我們的!”
很快,兩個男人抓住了冷落雪,痞氣男還一把捏著冷落雪的下巴,目露一絲凶光。
“別不識抬舉,你這樣的大學生,我見的多了。隻要你陪哥一個晚上,哥給你五十萬,怎麽樣?”
“陪你妹!”冷落雪將頭一甩,一腳就朝對方要害部位踹去。
要不是被另外一名男子鉗製,她這一腳,鐵定能踹碎了那不安分的東西。
“媽的,敬酒不吃吃罰酒!”
痞氣男被踹了一腳,雖然蛋蛋沒碎,卻也讓他疼的抽氣。
他撲上前,一把抓過冷落雪頭發,扯著冷落雪的頭發往回走。
冷落雪掙紮著,慶幸自己今天穿了雙高跟鞋。
高跟鞋往其中一人腳背上狠狠一踩,同時捏著手機的手砸向痞氣男子的頭,趁著兩人都吃痛愣神之際,快速擺脫對方,飛速逃到馬路中央。
嘎吱——
一聲輪胎摩擦地麵急停的聲音響起,冷落雪臉色煞白地閉上雙眼,以為自己要慘遭車輪碾壓。
車上迅速跳下兩個身影,其中一個高大頎長的身影直奔她而來,將她一把抱住。
而另一個身影,迎向追逐冷落雪的兩名男子,揮起拳頭就是一陣狠揍。
“落落,落落······”
冷落雪魂魄被這熟悉的呼喊喊了回來,她呆怔地抬起頭,望著眼前去而複返的男人。
“大叔?”
冷落雪茫然、劫後餘生的模樣,讓赫連暮森心頭一緊,多年未有過的自責漫上心扉。
這就是傳說中的報應嗎?他剛剛才讓厲秣言經曆了一回膽戰心驚,沒想到,這麽快就輪到了自己。
要不是他越想越不放心,果斷放下麵子回來找她,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後果。
赫連暮森脫下外套,披在冷落雪身上,緊緊擁住她,想給對方安慰,卻在她額頭情不自禁地落下一吻。
這一幕,與大腦中某個時空裏的畫麵重合,讓他忽然有種錯覺——同樣的吻,同樣的人。
或許是溫暖的懷抱消弭了些許害怕,冷落雪緩緩回神,卻是放聲大哭了起來。
她捶打著赫連暮森的胸口,“大叔,你為什麽丟下我,你知不知道,我差點被壞人帶走,嗚嗚······我不想再理你了,你是壞人,我也不要再給你做勞什子麵條,我一輩子都不要再見你······”
“是,是我錯了,我發誓,無論今後遇到什麽問題,我都不會獨自丟下你!”
赫連暮森心都被冷落雪哭碎了,毫不猶豫地說著,沒有意識到,自己說的這句話,與誓言沒有什麽兩樣。
這邊,冷落雪哭的昏天黑地,那邊,阿奴收起通紅的拳頭,摸摸鼻子,硬著頭皮打斷了二人世界。
“少爺,這兩人怎麽辦?”
赫連暮森瞪著被阿奴打倒在地渾身是血的兩個人,子夜般幽黑的鳳眸透著陰霾與殺氣。
他捂住冷落雪的耳朵,聲音如地獄的修羅,“廢了!”
雖然隻有兩個字,阿奴已經明白接下來要怎麽做了。
事關冷小姐的名譽,少爺是不可能把他們交給警察處理的。
羞辱了冷小姐,就是得罪了少爺,少爺說廢了的意思,就是那個地方,既然是禍害,就別留著了。
另外,還有對冷小姐動手動腳,自然,手腳也得報廢了!
“是,阿奴明白,這裏就交給阿奴來處理!”
赫連暮森嗯了一聲,便打橫抱起冷落雪,把冷落雪放在副駕駛位置上,給她係好安全帶後,自己坐進了駕駛室,親自開車。
車子沒有往宇雪別墅開去,而是一直開到了南苑。
本就忙碌了一天,冷落雪先前因為楚影兒差點被車撞的事情驚嚇到,後來又被兩個陌生人給調戲,精神疲憊的她,竟然在副駕駛上睡著了。
赫連暮森心生愧疚,彎腰將已經昏睡中的冷落雪輕輕抱下車,直奔二樓主臥室。
偌大的歐式大床上,冷落雪如一個易碎的瓷娃娃躺在那,眼睫毛上還掛著霧氣,我見猶憐。
赫連暮森心頭輕歎了一聲,起身去往浴室,為冷落雪打來一盆熱水,用自己的毛巾為她溫柔地擦去身上的髒泥。
他的電話發出震動聲,他瞟了一眼,是個陌生電話,但是他,已經猜到會是誰打來的。
電話一接通,杜星宇就劈頭蓋臉地質問,“雪兒是不是跟你在一起?我打她無數個電話,她都沒有接,最後還關機了,是不是你從中搞得鬼······”
“是,她就在我身邊,她說,她今晚不回家,讓你別再騷擾她!”
沒有任何拖泥帶水,赫連暮森果斷掛了電話,隻剩杜星宇在電話那頭氣得哇哇亂叫。
赫連暮森找了件幹淨的衣裳,想為冷落雪換下髒衣服。
手碰到連衣裙腰間的拉鏈,又頓住了。
他垂眸凝著冷落雪,此刻的她,仿佛睡得不是很安穩,時不時地抽動一下,眼睫毛顫顫巍巍的,仿佛受驚嚇後的小鹿。
赫連暮森捏了捏眉心,這一晚上,他已經自責了無數次,心口那卻還是忍不住泛著心疼。
明明可以讓張媽來做這些的,他卻不願意假手於人。
不再有猶豫,輕輕拉開側邊的拉鏈,把那件潔白如婚紗的衣裙從冷落雪身體上褪下。
無視白如雪的嬌軀,無視傲人的雪峰,他小心翼翼地為對方擦洗,然後將自己的睡衣給對方穿上。
全程柳下惠,他沒有任何猥瑣的動作。
除了不停滾動的喉結,和越發黑沉的鳳眸,還有,耳朵上消不下去的一抹袖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