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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8章 狐狸

  說實話,蕭允辰今日情急之下的那一句答應的話,她不是不能理解,可卻還是有些寒心。


  等到這屋中人散去後,蕭允辰看著沉默不語的從安,更是如坐針氈。


  許久,某人實在熬不住,輕咳一聲,道:“安兒,朕”


  他放軟了音調,打算哄一哄她。


  “為什麽?”從安卻問。


  蕭允辰沉默了下,認真的看著從安“蕭羽辰是我北辰的公主,她的命,遠比旁人珍貴的多!”


  他這句話說的斬釘截鐵毫不猶豫“為了她,朕可以犧牲千人!萬人!”


  他的聲音在帳中炸響,驚得人耳膜發疼。


  “皇後入皇家多年,經曆的刺殺也不止一回,難道還不明白這一點嗎?”蕭允辰曉之以理。


  “朕知道,國丈和大哥在戰場上身先士卒悍不畏死才拚的曾經苟家軍的輝煌!”蕭允辰又接著動之以情“但你去軍營中問問,問問那些兵士願不願意用自己的命換苟家父子的命!”


  “朕想,皇後能得到的答案隻有一個。”蕭允辰歎道。


  他說的這些,從安心知肚明。


  莫說是那些兵士如何選擇,就算是他們這些人,若是今日在劫難逃,隻怕拚盡此處所有人的性命也會保下蕭允辰,將後者送回帝都。


  在苟家軍,她爹爹和大哥隻要活著一日,苟家軍救不會倒。


  在北辰,隻要蕭允辰在一日,北辰就不算亡。


  小櫻是下任帝王,她的命,比誰都重。


  隻是這個話題叫從安心頭發沉,於是她換了個話題,逼問道:“皇上不是說了,小櫻交給您很安全嗎?”


  這是身為一個母親,在朝著父親興師問罪。


  蕭允辰反倒有些委屈“他搶人。”


  從安一愣,不解的看著蕭允辰。


  蕭允辰接著道:“朕身邊那些酒囊飯袋,還抵不過安兒一個。”


  他在這裏給從安帶高帽,從安卻懶得理她。


  於是她道:“應當不會呀!”


  她記得,蕭允辰身邊藏著一批身手不錯的人啊!


  蕭允辰便打了個響指。


  這屋中立時出現了一名暗衛。


  蕭允辰看了暗衛一眼,那暗衛立刻道:“娘娘,那人的身法詭異,我等隻看見他突然出現在屋中,連行蹤都未看清,他便已經落在了帳外。”


  “當時朕就在旁邊看折子。”蕭允辰小聲給自己開脫“若非小櫻笑了一聲,朕都發現不了。”


  從安卻生生打了個寒顫,這般的身法,若是小賊對蕭允辰起了不軌之心,那後者豈不是很危險?

  蕭允辰也想到這一點,憋屈地道:“暗衛和巡邏的兵士均已加強,隻是……”


  隻是他們覺著這些可能還不夠。


  從安想到,第一次與那小賊交手的時候,那小賊消失時的身法自己就沒看穿。


  那家夥像是隨風散了,宛若鬼魅一般,直接消失在原地。


  若是他們身處密林之中,從安倒是能給他找到理由,但他當時就在自己的帳中,難不成還能穿了隱身衣不成?


  從安歎了口氣,沒有再追究,隻緊張地盯著蕭允辰,小聲道:“暗衛畢竟是在暗處,小賊身法如此詭異,臣妾怕要是有個萬一,暗衛來不及出手,皇上身邊,還是帶上人吧。”


  那跪倒在地的暗衛似乎有些不服。


  從安掃了他一眼,平靜的對蕭允辰說:“皇上若是覺著沒必要,咱們可以試試。”


  蕭允辰一愣,不解的看著她“試什麽?”


  從安掃了眼跪倒在地的暗衛,身上忽的爆發出滔天殺意,下一刻,蕭允辰隻覺著脖頸上一涼。


  而那些外麵守著的暗衛才剛剛撲進來。


  見到此番情景,一個個驚得不敢動彈。


  聽楓並未出鞘,從安慢條斯理的收回手,淡定的看著眼前人。


  順帶瞄了眼自己脖頸邊的寒光。


  方才也隻有這個跪在這裏回話的暗衛來得及出手。


  “笨死了。”從安絲毫不懼,抬頭看向這個眼神漠然之人“本宮行刺皇上,你倒是先攔下本宮動作救皇上啊!殺本宮作甚?”


  蕭允辰抬眸看了他一眼,他才收回兵刃,重新保持沉默。


  從安雪白的天鵝頸上出現了一道淺淺的粉痕,毒藥入體,發作的很快,從安身上一軟,無力的偏倒在蕭允辰的懷中。


  他的劍上用了麻痹類的毒藥,雖不致命,但也能讓敵人在極快的時間裏喪失行動力。


  蕭允辰著急忙慌得將解藥給從安喂下,從安覺著這藥有用極了,才剛換過勁來便伸手朝著蕭允辰討要。


  蕭允辰沒好氣的拍了她一把掌“你不是還用聽楓削水果麽?”


  “安兒想在枯葉上用。”從安嘿嘿一笑,笑的像是隻小狐狸“好不好嘛~”


  蕭允辰便又看了眼這個跪地請罪的暗衛。


  暗衛便乖乖的將毒藥一並奉上。


  蕭允辰將東西交給從安,又看著那個暗衛,示意他回答從安方才的問題。


  暗衛看了從安一眼,才低聲回話“因為,屬下知道娘娘不會傷害皇上,所以挾持娘娘對皇上會更有利。”


  “本宮要是刺客。”從安哼了一聲,覺著脖子上還有點疼“你家皇上現在已經沒氣兒了。”


  這話說得實在是大不敬。


  蕭允辰沒好氣的掐她的臉,疼的從安哎呦哎呦直叫喚。


  “反正,方才除了他,其他人進來的時候跟餃子似得。”從安嘟囔道:“依臣妾看,還是放兩個明衛暫且跟在身邊吧!”


  她道,又伸手拽蕭允辰的袖子“小櫻也要。”


  “他就不錯,給不?”


  她今日挨了一刀,打定主意要叫蕭允辰也放點血。


  蕭允辰有些無奈“皇後啊,你不能張口就把領頭人要去啊!”


  原來是頭領啊!從安懨懨的收回手,那還是算了。


  但她的提議還是被采用,蕭允辰身邊多了兩個貼身的木樁子,跟的比王公公還緊,走哪貼哪的那種。


  而小櫻身邊也多了個會武功的暗衛。


  當從安第一眼看到那名打扮成宮女模樣的暗衛時,驚得一口茶水直接噴了出來。


  她愣了許久才用手強行合上了自己的下巴,對著眼前人語重心長地道:“你不必打扮成宮女,還是穿之前的衣服便好。”


  她說著,看了眼他從鼻梁劃到眼睛的猙獰傷疤,從一邊的匣子裏翻出來之前從街上買的半張臉的紅白狐狸麵具丟給了他“帶上這個吧。”


  “日後若是有人冒充你,隻要他摘下麵具,本宮便能分出真假。”


  暗衛低聲應下,恭敬地聽令。


  “你叫什麽名字?”從安又問。


  “屬下沒有名字。”暗衛道:“編號二十八。”


  “那日後便叫狐狸。”從安語氣淡漠,嘴角含著笑意“小櫻還小,不會數數。”


  “是。”暗衛狐狸平靜的接受了這個不像名字的名字,神情沒有絲毫的起伏。


  從安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覺著他是個有趣的人。


  雖然沒有那日的那個小賊有趣。


  這個年,是過不好了。


  三十當日,從安抱著小櫻在軍營中走動,她身邊的狐狸如影隨形般跟隨著。


  小櫻咯咯笑著,從繈褓中伸手在寒風中抓著。


  從安回眸,看了眼狐狸,忽而道:“狐狸。”


  狐狸立刻上前,態度恭敬。


  “來。”從安在嫵天詫異的目光下,將孩子遞給了狐狸。


  “本宮累了,你來抱她一會兒。”


  狐狸的那雙手,是拿到殺人的,哪裏抱過孩子?可是從安的手卻送的幹脆利落,沒有半點的拖泥帶水。


  狐狸若是不接住,小櫻便會掉在地上。


  地上都是土石,這樣弱小的小可憐若是跌下去,隻怕會摔得頭破血流。


  於是狐狸便手足無措地捧住了她。


  “娘娘,還是奴婢……”


  從安用餘光止住了嫵天的話,朱唇微抿,笑意從臉頰蕩開。


  小櫻被他捧著,並不舒服,下意識地就想動。


  她這一動,險些從狐狸手上落下去,好在後者眼疾手快將她摟緊了。


  小櫻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反倒是覺著好玩,在從安鬆了口氣的表情中,咯咯笑著伸出小胖手去抓狐狸的下巴。


  從安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她小聲指導著狐狸該如何抱她,又告訴他該如何單手抱著孩子。


  被當做道具的小櫻乖巧的很,笑容甜美,看得人心都化了。


  從安想給小櫻的,是可以拿命跟隨的死士,這樣的人,隻有從小培養。


  隻有狐狸一個還不夠。


  從安心想。


  她不能讓小櫻走自己的老路。


  小櫻身邊的人,必須對她忠心耿耿。


  “走吧。”從安接著道,她是要去找蕭允辰聽消息,順帶謝恩。


  薑院卿帶人刨了孩子的墳,解刨之下,發現這孩子所受的掌法和從安所受似乎有些不同。


  從安受的傷,傷勢雖輕,但明顯更加精巧。


  若不是從安將體內的掌氣祛除,若不是那人手下留情,隻怕從安也會在幾日後,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死去。


  連痛苦都沒有。


  那孩子的卻不同,孩子的五髒六腑從外觀上看著雖沒什麽,但切開看,卻能發現都成了肉糜。


  蕭允辰聽見薑院卿的形容,胃裏有些翻騰。


  他中午才吃的肉糜。


  這應當不是隔空掌。


  隻是此種掌法究竟為何,薑院卿不是江湖人,她判斷不出來。


  衙門裏的那些仵作更是為難。


  魔宮的嫌疑並不能因為隔空掌下定論,同樣也不能因為不是隔空掌而洗清。


  從安腦殼痛,有人比她更痛。


  比如發現期限將至的府衙眾人。


  一個個愁的頭發都快掉完了。


  而山上炸毀別院地道中的碎石終於被完全清出,隻是下去探路的第一隊侏儒兵卻隻回來了半個。


  薑院卿救了一夜,也隻搶回來半條命。


  地道中機關重重,非有圖紙而不能行。


  事情一下子陷入僵局。


  整個年關也染上了血腥。


  正可謂是開篇不順。


  蕭允辰不喜歡從安的說法,煩躁之下同她發了好大一通脾氣,摔碎碗碟的聲音連隔著幾個帳子的苟鴻風都聽得一清二楚,當即又是一陣長籲短歎。


  苟從忠心疼自家小妹,不住地往那邊張望。


  見著那邊動靜遲遲未消,他便問道:“爹,要不咱們還是去勸勸吧?”


  苟鴻風卻擺了擺手,擰著眉頭示意自己的兒子坐在一邊。


  說實話,他此生最對不起的,也許便是這個女兒了。


  之前她失蹤之後才得了一點兒消息,蕭允辰便不惜千裏跑來追隨,但是苟鴻風還是欣慰的,可看現在這個狀態,他也不知道該說女兒幸還是不幸。


  這個年,卻是不少家庭都過不好的。


  “安兒之前同我談過。”苟鴻風緩緩開口“這件事我想了許久,也猶豫了許久才決定問一問你的意見。”


  “爹老了。”苟鴻風歎道:“苟家的門楣,終歸是要靠你來支撐的。”


  “爹,您正當壯年,怎麽”


  苟鴻風抬手,製止了苟從忠的話,接著道:“你知道,安兒為了這個家,究竟算計了多少,付出了多少。”


  “說句不敬的話,咱們皇帝,是個多疑的性子,這麽些年來,要不是安兒在朝著替咱們家撐著,咱們不知明裏暗裏還會多受多少算計。”苟從忠將話說的坦白。


  “所以你小妹當初求到我麵前時,這個局,我便默許了。”苟鴻風歎了口氣“你也忍下了熱血,決心陪為父,做個田家翁。”


  苟從忠有些不自在地躲避著苟鴻風的目光,對著他道:“爹,您說這些做甚?”


  他頓了頓,握緊了拳頭,手背上青筋直跳,咬牙道:“小妹的苦心,我都明白。”


  “不,你不明白。”苟鴻風卻看著他,他眼中目光如炬。


  苟從忠被這樣的目光看著,隻覺著似有刀斧加身般可怖,分明是寒天臘月裏,他身上的衣襟卻被冷汗打濕,當即跪倒在苟鴻風麵前,重重的一叩首。


  “你若是明白,近來剿滅山賊的差事就不會事事親為!”


  “你若是明白,又怎麽日日在校場上那般意氣風發?”


  “你是真明白嗎?”苟鴻風長歎了口氣“你知道你小妹的苦心,你明白苟家的處境,所以你收手,可你卻沒法收心!”


  “苟從忠,你娘在軍營中生的你,你生來便和軍營綁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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