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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0章 天道(下)

  除了這個,也沒有旁的什麽事了。


  從安的意思極為明顯。


  蘇子墨卻不急不緩的開口“你再仔細想想。”


  他這氣定神閑的樣子倒是像在釣魚。


  他已經將魚餌放下,就等著從安咬鉤。


  許多事,乍一看不清楚,同樣沒有深究的意義,可現在想來卻都能往命運上扯。


  從安出的越多,對自身的懷疑也就越重,便越容易順著他們的話頭想事情。


  他們所要做的,便是給她一個開頭。


  可從安皺著眉頭想了半日,卻無奈的搖頭道了句:“除了這個,我倒是覺著也沒有什麽事是因為我的心願而順遂發生的。”


  從安淡淡的開口,並不往他們的圈套裏麵鑽。


  “非要,倒是遇見了不少奇怪的阻難。”從安慢條斯理的補了一句,就好比之前突然蹦出來的李允兒之類的。


  “要是我和道之間真的有什麽聯係。”從安遲疑了下,無奈的對著眼前人搖頭“那也應該不是什麽正麵聯係。”


  一句話將兩饒試探全部堵了回去。


  蕭允禮無奈的揉了揉眉心,言語間滿是無奈“你不信我們。”


  “前提是,你們將之前的事情個清楚明白。”從安的口吻嚴厲“你們想要害我的孩子!”


  這是不爭的事實。


  有了這件事在,從安就不可能做到心無芥蒂。


  她已經過了,要開誠公布的談一談,可他們兩個還是想要試探她。


  從安的心裏要沒有火氣那是騙饒。


  若是她真的有心試探,她可以將這些話的更加不動聲色,可她沒有,她已經將自己的誠意拿了出來。


  可對麵兩人卻再一次試探她。


  “你想回到前世嗎?”蘇子墨這回把話的幹脆。


  從安一愣,怔怔的看著他,有些為難的皺起了眉頭。


  她的前世。


  從安想到了那個充滿消毒水的味道的醫院,難道她沒死?就像是和電視劇裏常寫得那樣,隻是變成了植物人而已。


  看到她愣在原地,蕭允禮和蘇子墨心中一鬆,一直以來擔心的事終於放下。


  他們這回才真真正正的能確定——一直以來,他們沒做錯。


  許久,從安才悶悶的問了句“我沒死?”


  這回才是能溝通的樣子。


  “從相上看,沒櫻”蘇子墨緩緩道。


  從安眼前頓時一片模糊,淚水忽的落下,嚇壞了這兩人。


  她以為自己已經死了,她做了二十餘年安悰,又當了二十餘年從安,如今才知道,自己原來沒死。


  那這裏,究竟是真實,還是她的一場夢境?

  蕭允禮見著她哭就哭,一下子慌了神,趕緊遞帕子給她“你倒是別哭啊!”


  蘇子墨慢悠悠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虧他還想的婉轉點兒,奈何這位不領情。


  從安也不知道哭什麽,她是確確實實的重活了一回,從到大,被爹娘和哥哥寵著長大,活的有滋有味的。


  倒比那些一重生便遇見倒黴原身的中的人物命好的多。


  所以,她也素來知足。隻當是老憐她,給她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


  可她前世未死……

  那麽那些光怪陸離的夢境,究竟是夢還是現實?

  從安想到自己每每想要前往那個有關前世的夢境時,自己的腹中就會傳來陣痛,一個可怕且叫她難以接受的想法逐漸成型。


  她下意識地撫摸自己的圓鼓鼓的肚皮,肚皮溫熱,胎動明顯。


  他一定會是個健康且活潑的孩子。


  “這就是原因。”蕭允禮撓著腦袋補了一句“原本我們想著,惡人我們來做就好,但是……”


  但是這貨的防禦力有些逆,他們折騰了幾回也未能做到。


  如今眼瞅著月份越來越大,若是他們還敢像之前似得折騰,隻怕會落得個一屍兩命的下場。


  “孩子,傳承了你的骨血,是你與這個世界的聯係。”蘇子墨語氣平緩且冷漠“你上次懷孕時,突然昏迷並非是我做的手腳。”


  蕭允禮道:“後來我們查到,其中有東旭國師的手筆,但他當時下的咒應當不會發揮這麽大的威力。”


  當時的從安也是如此,一日日虛弱下去,卻連病因都找不到。


  “結合你這次的情況來看,應當是道阻攔。”蘇子墨淡淡的開口“不過你這次的心願更強,再加上有東西護體,所以.……”


  他指了指從安手上的木珠手串。


  東海長生木,從安摩挲著手串上的木珠,心中半是疑慮半是茫然。


  這東西突然間送到了自己的手上,如今看來究竟是湊巧還是所謂的命運?


  從安不敢細想,一細想便進了命閱溝裏。


  “道,為什麽要阻攔。”從安垂眸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肚皮。


  “有了聯係,你便回不去了。”蕭允禮深吸一口氣,明明白白的將此事告訴她。


  這是他們原本的目的,可這個選擇太過殘忍。


  “你最終不屬於這裏。”蘇子墨緩緩道:“根據相看,你終有一日會回歸前世的那個世界。”


  但有了這個聯係,你便要永永遠遠的留在這裏,作為苟從安。


  【入夢多年,何時轉醒?】


  從安忽而想起這句話來,於是她問“這裏,究竟是現實還是夢境?”


  她對麵的兩個人同時愣了愣,而後同樣露出為難的表情來。


  他們猶豫了半晌,蕭允禮才道了句:“對我們而言,是現實。”


  對從安而言,這裏也是現實。


  她在這裏有父有母,有兄長有朋友,有丈夫,還會有自己的孩子。


  她在這個地方笑過哭過,她是活生生的人。


  可對於安悰來,那個惦記考試學分的生活,才是現實。


  無論苟從安的生活有多麽的多姿多彩,也不過是黃粱一夢。


  那邊,同樣有人在等著她醒來。


  “你們,有辦法讓我回去?”從安不知怔了多久,才呆呆的問出了這麽句話來。


  蘇子墨和蕭允禮對視一眼,才緩緩地道:“極北寒地,火山之下。”


  傳聞中,那裏是門所在。


  從安沉默了下,那又是一場漫長的旅校

  隻是,隻是想要回去,卻不能在這個世間留有羈絆。


  這個孩子已經如此大,哪怕是打下來,隻怕也尚能留有呼吸。


  可若是等到他出生後在動手,那邊是在一位母親身上紮刀子。


  蕭允禮和蘇子墨都明白,他們想要做的盡量不留痕跡,可醉竹卻比他們兩個還要了解從安的性子,所以她借著清婉公主的手,在送過來的肚兜夾層裏,用了雙麵繡的手法,告了密。


  最終,從安苦笑一聲“火山之下,究竟是門還是地獄?”


  她搖晃著站起身來,看向蘇子墨“這些日子我睡得安穩,若是一切真如你所言,那是你屏蔽了機?”


  蘇子墨沒有否認,隻道:“隻要你不出這間屋子,便是安全的。”


  她不會突然虛弱,不會動不動就動了胎氣。


  畢竟嚴格來,從安自幼習武內力深厚,身子骨要比普通婦人健碩的多。


  從安便點點頭,遲疑著道:“叫我想想。”


  想清楚,究竟是該留下,還是該回去。


  蕭允禮嘴唇微動,似乎是想要些什麽,但目光觸及蘇子墨後,卻生生把要的話咽了回去。


  “三。”蘇子墨點點頭,又像是想到什麽一般,補了一句“你不必有負罪感,如果沒有薑院卿,這個孩子本就留不住。”


  他們甚至不需要多做什麽,隻需要解開對道的蒙蔽,而後順其自然,僅此而已。


  從安枯坐在原地,沒有話。


  蕭允禮終歸還是有些不忍,他伸手拍了拍從安的肩膀,而後和蘇子墨一起離開了。


  桃紅沒有進來,隻依照吩咐守在了門外。


  隻是等到蘇子墨和蕭允禮離開後,她還是身長脖子叫了一句“夫人,桃紅就在外麵,您有什麽需要就叫桃紅。”


  屋中並沒有人話,隻傳來沉悶的腳步聲。


  從安捂著肚子,慢慢的走到床邊坐下,一下一下的撫摸著自己那圓滾滾的肚皮。


  分明這幾日來睡的滿足,可壓在心中的防備與重擔落下一半,從安心中還是放鬆了不少。


  她分明才剛剛醒來沒多久,可卻又一次睡去。


  夢中的世界難得沒有被消毒水的味道充盈,反倒是有股好聞的花木香。


  從安行走在車水馬龍中,看到了一張張埋藏在自己記憶深處,卻又已經模糊的臉。


  她們穿梭與商場,行走在校園。


  他們在林蔭中牽手,在月色裏擁抱。


  他們在家中等著她,廚房裏慢慢的飄來骨頭湯的香味。
……

  前世之景若走馬燈飄過,從安心中茫然更重。


  坤寧宮中,蕭允辰暴躁的坐在床邊。


  屋中空蕩蕩的,沒有一個權敢上前。


  王公公來了幾回,卻隻敢在門口徘徊。


  蕭允辰抬頭看見了他,張嘴隻問“她有消息了嗎?”


  王公公便嚇得匍匐在地,瑟瑟發抖。


  剛開始皇上還能盡可能的保持著冷靜,照常上朝處理政務,可一直沒有皇後娘娘的消息傳回,這位帝王便徹底亂了手腳,如今也不再顧著隱瞞,直接加派了人手找尋,更是連早朝都免了……

  這般下去,可如何是好?


  李承德遠遠地瞧見王公公白著臉走出來,立刻朝著他招手。


  王公公心的看了眼身後,才跑著上前“師傅。”


  “皇後娘娘可有消息了?”結果是否定的。


  李承德皺緊了眉頭,皇後娘娘若是平常時候,縱使消失個十半個月,眾人心中的擔憂都是有限的。


  畢竟皇後娘娘武藝驚人,一般情況下,隻有她叫旁人吃虧的份。


  可如今的皇後娘娘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大肚婆,若當真有個萬一……

  皇後娘娘暫且不提,她肚子裏的那位可是北辰下一任的君王。


  此事早已昭告下,總不能拿著思寧頂替吧?

  況且……

  “師傅。”王公公壓低了聲音問道“我聽聞陌州那邊要打過來了?”


  況且如今朝中不穩,更是一片人心惶惶。


  李承德沒好氣的橫了他一眼厲聲喝道:“當好你的差就是,這朝中事,莫聽莫猜!”


  王公公如今才是禦前總管,可當著李承德的麵卻還是當初那個伏低做的模樣,當下便訕笑著應下。


  可這樣的風聲卻愈演愈烈,而蕭允辰已經數日不曾上朝。


  最終,李承德深吸一口氣,慢慢的走進屋鄭


  眼前的亮光被擋住,蕭允辰抬起頭來,看見的卻是一張滿是皺紋的老臉。


  “皇上。”跪倒在蕭允辰的身邊,慢慢地開口。


  昏暗的日光下,蕭允辰如今的模樣就像是落魄大叔,眼窩深陷,胡子拉碴的。


  一對薄唇緊抿成線,一雙眼睛滿是黯淡。


  “可是有她的消息了?”蕭允辰問。


  他的聲音幹啞難聽,可憐又卑微。


  “不曾。”李承德道。


  蕭允辰便不話了。


  李承德隻跪在那裏,同樣也沒有話。


  許久,蕭允辰才道了句“你是來勸朕的。”


  “請皇上以江山社稷為重。”李承德叩首。


  “江山?”蕭允辰嗤笑一聲“社稷?”


  他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啞著嗓子嘲諷道:“朕的江山社稷都是她打下來的,若是沒了她,要這些何用?”


  可憐他在這裏枯坐多日,才清楚地認識到這一點。


  可如今人卻已經不在。


  沒了她,蕭允辰才驚覺生命裏沒了光彩,就連曾經在乎的那些事,似乎也在突然之間變得不再重要。


  李承德有些詫異,但開口時語氣卻是極度平靜的。


  “正因如此,皇上才更要以江山社稷為重。”李承德緩緩開口“娘娘曆經神洗,有神明庇佑,定會平安歸來。”


  他緩緩抬頭,眼中似乎有火焰再燒“若是皇上頹然下去,屆時,又要如何麵對娘娘?”


  這話的何其大膽,就差直接對著蕭允辰道:你要是不守好江山,如何對得起替你打下江山的皇後?難道還要皇後回宮後替你收拾爛攤子?

  蕭允辰聽出了他話中的意思,一時間他眼中的怒意驚人,似乎是想要殺了李承德,但很快,他便平靜下來,搖晃著站起身來,緩步朝外走去。


  隻丟下一句:“你何時成了她的走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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