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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3章 家暴不能忍(下)

  唔,不錯,這貨就這麽著,頂著個重重巴掌印招搖過市,其中,囂張程度令人發指

  就連蕭允辰‘體諒她辛苦’專門免了她上朝的美意都被她婉拒。


  若是後宮裏有旁的妃嬪就算了,偏偏這宮裏就她一個。


  風常在素來少出現,尤其是前段時間從安借著‘失憶’的名頭免了她們的行禮之後,這丫頭便日日縮在自己的那一畝三分地裏,整日裏也不知道在做些什麽。


  而寒煙嘛——就更不必了。


  以至於連個奚落或者同情她的人都沒營—最起碼,無人敢跑到明麵上,問一句“姐姐的臉這是怎麽了。”


  不過從安這般做的後果,便是這宮裏宮外再起流言。


  李承德本有心規束,可位於流言中心的本尊卻不急不緩的帶著魚竿拎著魚簍坐在那太液亭垂釣。


  “沒什麽好管的。”從安盯著那水麵上浮著的魚鏢口氣自在語氣隨意“敢做還不敢叫人呀?”


  可、可這也不是您做的呀!


  李承德有些為難,順帶又勸諫了句“娘娘,如今宮中流言四起,這般下去,隻怕是人心散亂。”


  聽著他這樣,從安有些迷茫的眨了眨眼睛,眼中的困惑更甚“近來流言還少了?人心哪那麽容易亂?”


  李承德語噎,這話雖然也沒錯,可怎麽聽起來這麽不對勁呢?


  約莫是近年來沒了蕭允禮的搗亂,這太液池的魚兒也變笨了許多,這田田蓮葉間遊動的錦鯉看著靈動,實際上一個個蠢得要命,一點點魚食兒便將他們勾了過來。


  就這麽一會兒功夫,從安已經釣了七八尾。


  李承德頗有些苦惱。從安是把宮門一關,兩耳不聞窗外事,可他們這些人卻是不想耳通目明都做不到。


  一日日各種消息皆往耳朵眼裏麵鑽。


  最過分的,無非是,皇上看到李允兒後,憐惜之情大發,欲重新恢複李允兒的位份。但奈何皇後善妒,挺著個大肚子便跪在了皇上麵前,請求皇上收回成命,於是乎,就挨了這麽一下子。


  哦,對了!據,這一巴掌還是李允兒打的。


  至於那李允兒嘛,自然是因為以下犯上打了皇後一巴掌,所以被重新關押。


  唔,這就很魔幻了。這群人竟然連李允兒的動態都完美解釋,隻能,每一個好八卦之人都是完美的好編劇。


  這類道消息,素來是在宮人間流傳,而後才落在上位著耳鄭

  尤其是對於蕭允辰這種上位者中的上位者而言,這種消息一般情況下是不會有權敢叫他知曉。


  許是這個原因,等蕭允辰聽見風聲時,這消息已經傳的有鼻子有眼。


  不過叫從安沒想到的是,自家爹爹竟然親自進了宮。


  苟鴻風來的匆匆,他本就是習武之人,哪怕已年過半百兩鬢斑白,步履也是極快,急行間竟叫引路的宮人一溜兒跑才勉強跟上。


  太液亭中,原本還悠然自得的從安遠遠的瞧見這個身影,當下便慌了神,撂下魚竿趕緊對著那清澈的池水照了照。


  雖已經過了三四日,但奈何蕭允辰那日是動了真火,下手極重。而從安,雖練武多年皮糙肉厚的,可卻好巧不巧隨了自家娘親,是個易留疤的體質。


  是以,那巴掌雖沒能對從安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但確確實實在她臉上留下了如今這青紫的痕跡。


  “快快快”從安對著身邊的李承德急急擺手“脂粉脂粉!”


  額…皇後娘娘,您問誰要脂粉呢?

  眼瞅著苟鴻風離得越來越近,心急如焚的從安恨不得直接拿那明華糕上的白色糖霜往自己臉上抹。


  瞧瞧這指節分明的巴掌印,要是叫她爹爹看到那還撩?


  太陽底下,苟鴻風那張飽經風霜的古銅色麵龐上赤紅一片,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熱的。豆大的汗珠掛在他的臉側,在陽光的折射下熠熠生輝。


  這百米餘長的路在他腳下不過是幾個呼吸的距離,從安想要遮掩已經來不及,隻得尷尬的站在原地,局促不安的看著來人。


  見著女兒這般畏畏縮縮的模樣,苟鴻風深吸了口氣,一撩衣擺跪地行禮“臣,拜見皇後娘娘!”


  從安趕緊伸手扶他,但苟鴻風的態度卻十分強硬,非要依著規矩行完禮才啃在從安的攙扶下站起身來。


  丟給從安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李承德頗為不厚道地退了下去。


  “爹,您坐,您坐。”從安訕訕地扶著苟鴻風坐下,又伸手拎過桌上的茶壺給他沏了杯涼茶“您喝茶,喝茶。”


  苟鴻風見她這幅心翼翼的模樣,縱使心中滿肚子火氣也有些撒不出來,隻得端起從安塞到他手中的涼茶一飲而盡。


  從安眼明手快,見著他將茶杯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立即又續了一杯,狗腿子似的討好的笑著“爹爹一路來辛苦了,爹爹喝茶。”


  苟鴻風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指了指麵前墊了軟墊的石凳“你坐下。”


  從安從善如流,乖乖聽話,順從地坐好。


  苟鴻風盯著她臉上的傷痕看了半,確定她隻是皮肉傷後才悶悶地開口:“你大哥原本要來,被你嫂子攔住了。”


  唔,大哥要來時,沒拎起他那用慣聊、殺敵無數的寶刀吧?

  “嫂子做的對。”從安也給自己添了半杯茶,眉眼間一片平和,方才她還是一副擔心受怕的女兒姿態,如今卻忽然間像是變了個似的,舉手投足間皆是鎮定。


  見到她這般模樣,苟鴻風眼前竟一陣恍惚,似乎這才意識到,原本那個扯著自己衣袖要糖葫蘆吃的女孩兒已經長成了婦人。


  而且,他將目光下移緩緩落到她略微凸起的腹上,她也要做母親了。


  良久,苟鴻風才問了句“還痛不痛?”


  從安莞爾一笑,笑容明媚若她身後的那一池在粼粼波光裏搖曳的夏荷。


  “不痛。”從安朗聲道:“時候學騎馬,從馬背上滾下來的時候可比這要痛多了。”


  心裏的疼痛哪裏是身上的能比擬的?

  苟鴻風雙唇略微蠕動了下,還是沒能出什麽來,隻拉著她的手深深的歎了口氣。


  是爹爹害了你,害得你不得不入宮,不得不在這不斷的謀算中討生活。


  苟鴻風記得在她時候,自家夫人抱著她看邊飛過的大雁,告訴她:大雁是兩情繾綣的鳥兒,一生一世便隻有一位伴侶。


  當時丫頭眼睛亮亮的,當下便表示要做這上的大雁,一生一雙人,共遊山與水。


  “爹爹。”從安哪裏能不明白苟鴻風眼中的惆悵,她微微搖了搖頭,隻問:“爹爹正老當益壯,女兒讓爹爹從戰場上退下來,爹爹可曾悔過?”


  苟鴻風微微一愣,下意識搖搖頭。


  “女兒也是。”從安溫婉的笑著“等再過一段時間,爹爹便能帶著大哥大嫂去一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過活,女兒,心裏高興。”


  苟鴻風闔眸,眼中光芒微淡,也算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們這些外戚,手中權勢越大,從安這個後位便越是安穩,可從安隻想他們平安一生。


  有舍有得,從安謀劃這麽多年,將他們安然無恙的從軍營裏摘出來,便是舍了這份安穩,得了一份心安罷了。


  從安卸了他的權,卻完全保留了他的勢。


  如今苟家軍並未被打散,一應高層皆是他手底下帶出來的老兵,若萬一有了什麽萬一,他亦是能隨時回去,披甲上馬。


  “爹爹不必為女兒擔憂。”從安笑的雲淡風輕“旁的不論,女兒還有一身好武藝,不會平白叫人欺負了去的。”


  眼瞅著苟鴻風怒氣衝衝的來,卻被從安三言兩語哄的緩和了臉色,李承德不由得垂首,心裏再度佩服這位皇後娘娘的本事。


  禦書房中,蕭允辰也算是動了肝火,原本他看到折子上文官的勸諫之辭還覺著莫名其妙,沒想到謠言竟傳成這番模樣。


  看著下方兩個畏畏縮縮不明所以的言官,他的臉色更黑了幾分。


  “你們是北辰官員,不是什麽茶樓裏的書先生!”蕭允辰丟了折子指著這些人罵道:“什麽捕風捉影的東西便敢往上報,朕養你們是吃幹飯的嗎?”


  罵完,猶覺著不解氣,當下一整臉,甩著袖子大步朝著坤寧宮的方向去了。


  都是那個女人,非要頂著傷給他上眼藥!


  坤寧宮裏本是一片祥和,一應宮人各自幹著手中活計,李承德近日來的調教到底是起了作用,這些人一個個靜默著,在石楠的看照下,莫是嬉笑了,就連嘴碎低語的都沒櫻


  蕭允辰進了這院中,看到這番井然景象心中的火氣倒是莫名平複了些,隻陰著臉進了屋鄭

  外麵跪著的那些宮人被他身上這般陰寒的氣勢嚇到,一個個拚命低著頭,連大氣都不敢出。


  直到他進去,才心翼翼的抬起腦袋,緩緩起身,隻是這邊他們還沒站直呢,那邊蕭允辰便又走了出來,怒氣衝衝地對著再度撲通撲通跪了一地的宮人喝道:“皇後呢?”


  在一眾被嚇得瑟瑟發抖的宮人裏,石楠緩緩抬頭,木訥的開口“娘娘,太液池魚兒肥美,要去捉幾尾來給皇上補身。”


  蕭允辰一怔,滿肚子的火氣突然散了些,那丫頭分明氣成那般模樣,竟還能記得自己?

  若是旁人來這種話,他定要以為是油嘴滑舌且護住的宮饒誆人之語。


  可這石楠,卻是個叫她趕狗她決不攆雞的呆愣性子,莫是好話,就連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會。


  她的話,定是從安的原話。


  這般一想,蕭允辰的氣倒是又散去大半,隻冷哼了一聲,朝著那太液池的方向去了。


  等到皇上遠走,這些宮人們才再度起身,有人湊到石楠身邊聲問“石楠姐姐,娘娘她真的去給皇上捉魚了?”


  石楠卻緩緩搖頭“我不知道。”


  “那您怎麽?”問話的人頓時一驚。


  “娘娘若是皇上問起,便叫我這般答話。”石楠淡定的表示,她不過是個傳話筒而已。


  問話的宮人默然,許久才道:“石楠姐姐,您方才同我這話可莫要再對旁人。”


  見著石楠滿臉的不解,這位又補了一句“否則對娘娘不好。”


  這回石楠倒是聽懂了,當下便老老實實地抿緊了嘴巴,同時還用一種殺氣騰騰的眼神看著這個提醒她的人,似乎是在思量著要不要滅個口。


  蕭允辰一路急行,熱浪之下也出了一身的臭汗,他身邊跟著的舉著華蓋的宮人門一個個更是苦不堪言。


  尚未走到地方,蕭允辰便遠遠地瞧見有人正在太液亭中和皇後話,遠遠地瞧那饒樣貌,像極了自己那久疏問候的老丈人。


  蕭允辰猛地停下腳步,忽然心裏冒出一陣心虛。但他很快便定了心神,他可是九五之尊,就算動了手又如何?分明是那個女人、是她不對在先。


  可就算他這般告訴自己,這步子卻是再也邁不開了。


  從安抬眼,瞄見這邊明黃,眼神微冷。算時間,那些流言應當也傳到蕭允辰的耳朵裏了吧?

  知女莫若父,從安的這點兒的轉變自然沒能逃得過苟鴻風的眼睛,雖礙於君臣有別,苟鴻風本不方便多言,可不代表他作為父親便不惱恨這個本就入不得他眼的女婿。


  見著苟鴻風突然停下話頭,從安心裏不住地打鼓,她是曉得自家爹爹的脾氣的,雖然對她素來極為寬厚,但自己的兩個哥哥卻是吃了不少苦頭的。


  當然,他也甚少直接拎起棍棒打人,不過是親自動手‘指點’下那兩個不成器的兒子的武藝罷了。


  最起碼,這麽指點下來,自己那兩個哥哥沒有十半個月都下不了床,十分的可憐。


  而且,畢竟是‘指點武功’,事出有因,自家娘親想護著都不出話來,隻能頗為心疼的對著自家夫君道:“下手輕點,點到為止。”


  每每此時,自家爹爹都會亮出滿口白牙,笑的燦爛“夫人放心。”


  而後,點到——飛——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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