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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無賴

  自打醉竹走後從安也是覺著無聊,不覺間又有了一些困倦。反正現在也需要養身子,從安打了個嗬欠幹脆再睡一覺,睡前還不忘吩咐守在門外的宮女到該用晚膳的時辰叫她起來。


  畢竟飯不能少嘛!

  不過從安的囑咐並沒有派上用場,也許是之前本就睡多了,她隻睡了不到一個時辰便忽而驚醒。


  從安醒來後呆呆的躺在床上卻回想不起方才究竟是做了什麽樣的夢,隻是覺著渾身濕漉漉、黏糊糊的像是出了許多的汗似得。


  從安微微蹙眉,伸手在脖頸間摸了一把,果然摸了一手的汗。


  這是怎麽了?

  從安有些茫然,如今的氣不算是多熱,她裹得也不算是厚實,怎麽就能出這樣多的汗呢?


  她躺在床上,隻覺著睡了這一覺並沒有消去身上的疲憊反而更累了一些。她原本不想動彈,隻是這般躺在床上不多時這汗水涼了下去,一股子酸臭味和著熱氣一齊撲了過來。


  從安再也忍不下去,隻得叫了外麵守著的宮人為她沐浴更衣順帶將這床褥換了一遍。


  洗浴是原本懶得放香精的狠狠地到了半瓶子玫瑰香露,驚得一旁服侍的宮女用一種錯愕的眼神看著她。


  若是按照從安之前的脾性自然不喜洗浴時有這種不太熟悉的宮女在身旁,隻是如今她也知道自己的身體不好,為這肚子裏這貨她也不敢托大,隻得由著這些人在一旁。


  很快,洗的清爽的從安便換了鬆軟的衣裳走了出來。


  如今的夜晚,風已經不再寒涼。從安幹脆到廊下散步,順帶等一等醉竹。


  不曾想,醉竹還沒來倒是來了一個大忙人。


  從安見到他自然是又驚又喜,趕緊上前“你怎麽有時間過來。”


  “陪你吃頓飯的功夫還是有的。”蕭允辰上前攬住從安的腰“省的你朕不疼你。”


  “哪櫻”從安拖長了聲音同他撒嬌“你最疼我了。”


  蕭允辰被她的聲音激地心頭發軟“餓不餓?”


  “有那麽一點點。”從安伸手同他比劃。


  蕭允辰看的眼睛發綠,一揮手吩咐“趕緊傳膳!”


  今晚的飯食倒是簡單,不過是一菜一湯,一葷一素,菜是清炒萵筍,湯是翡翠魚丸湯。菜做的清淡,且不味道如何,這材氣味是十分淡的,就連那翡翠魚丸湯也沒叫從安有任何反胃的感覺。


  除此之外還有熬得糯糯的米南瓜粥和捏成兔子模樣的豆沙包。


  從安滿意的點頭,卻見一邊蕭允辰的臉色陰的幾乎要滴出水來。


  “混賬!”蕭允辰一拍桌子“你們就是這樣糊弄主子的?”


  屋裏的宮人見到蕭允辰發怒一個個嚇得瑟瑟發抖的跪倒在地。


  從安一愣,這才反應過來蕭允辰的是什麽,趕緊給他夾了一筷子青筍“是我叫他們隻做一菜一湯的。”


  從安見蕭允辰又要張口,趕緊道:“我這也吃不下什麽東西,便叫他們每隔一個時辰便擺一次飯,每次隻一菜一湯便好,這樣不定還能多吃些。”


  蕭允辰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些許。


  “而且,今晚這菜我聞著倒是沒有惡心,可見這他們用心。”


  蕭允辰這才點頭,輕輕地“嗯”了一聲。


  從安見那些宮人實在是可憐便道:“你們先下去吧。”


  李承德抬頭看了眼蕭允辰,而後才帶著這些宮人退下,順帶還關上了宮門。


  眼瞧著屋門關上,從安立刻從蕭允辰的碗中夾起方才自己給蕭允辰夾的那筷子菜塞到自己的口鄭


  “哎?”蕭允辰一驚,就見從安一臉嘚瑟的看著他。


  “這青筍還不錯,要是醃成菜應該也還校”從安滿意的點頭順帶又給自己夾了一筷子青筍。


  蕭允辰無奈的搖頭,拿過湯勺給從安乘米粥。


  “哎呀,待遇這麽好?”從安笑問。


  “當然嘍。”蕭允辰一邊將乘好的粥放到從安麵前一邊逗她“你可是我的千金寶。”


  “你確定是我不是肚子裏這貨?”從安一邊臉紅一邊毫不客氣的懟他。


  “當然。”蕭允辰邪魅一笑“他是萬金寶。”


  ‘合著我隻是肚子裏這貨的十分之一?’從安心裏想,氣鼓鼓的賭氣嘴邊不理蕭允辰。


  蕭允辰夾起一筷子青筍喂自己“味道確實不錯,該賞。”


  “那就勞煩皇上替臣妾出錢了。”從安氣哼哼的。


  “不煩。”蕭允辰笑眯眯的又夾了一筷子“真香!那什麽,皇後,你確定不吃?”


  從安又瞄了他一眼,此時的蕭允辰已經夾了三筷子。


  “吃!”從安瞪了他一眼,伸手將那盤子青筍搶了過來“還不給你吃。”


  蕭允辰也不惱,一邊樂嗬嗬的看著跟個護食的貓崽一樣的從安一邊給自己夾了個魚丸。


  青筍的味道著實不錯,從安一個人幹掉了半盤子才慢慢的停了下來,蕭允辰又拿過一個豆沙包遞給從安。


  “吃不了。”從安嫌棄的皺眉。


  蕭允辰便將豆沙包分成了兩半,將豆沙多的那一半遞給從安。


  從安這才接過同他一起分包子吃。


  這一頓吃完好歹是沒有難受,從安吃完後心滿意足的揉著肚子看著接著吃的蕭允辰“日後要不咱們還是別一起用飯了?”


  “怎麽,皇後舍不得?”蕭允辰逗她。


  “不是。”從安趕緊道:“我這兒飯菜簡單,怕委屈你。”


  蕭允辰喝完碗裏的粥優雅的擦擦嘴巴,還未等他開口外麵便忽而傳來動靜。


  從安有些困惑的望向門口,很快,醉竹便推門而入。


  從安有些緊張的看向醉竹的身後,卻什麽也沒看見。


  “是那個杏兒的事?”蕭允辰問。


  醉竹為難的看了眼從安,從安瞄了眼蕭允辰,見後者一副想要聽一聽的模樣於是對醉竹點零頭。


  “娘娘,已經找到杏兒了。”醉竹隻得回稟。


  從安又忍不住看向醉竹的身後,可卻沒有人出現。


  “她。”從安有些失落。


  “還活著。”醉竹趕緊道:“隻是”


  從安見她一副遲疑的模樣急的直拍手“到底怎樣了,你倒是啊!”


  “隻是失了記憶。”


  “還好、還好。”從安不由自主的鬆了口氣,比起死亡這也算是個好消息了“等回來慢慢調養便是。”


  “娘娘。”醉竹的樣子似乎有些為難“杏兒她,”她頓了頓咬牙道:“她已經嫁人了。”


  什麽?那個杏兒嗎?


  “是一個獵戶,上山打獵偶然間救下她。”醉竹趕緊道:“奴婢已經打聽過了,人是個老實厚道的,對杏兒也好。”


  從安沉默許久,這倒是與她原本設想的不同,她原本想著最起碼要給杏兒找個富足的人家,嫁過去後吃穿不愁。


  “那她現在過得好嗎?”從安聲問。


  “很好。”醉竹的聲音不覺間也低沉了幾分“奴婢遠遠瞧見,那人待她極好,杏兒她,笑的很開心。”


  “那就好。”從安微微合眸,也許這樣就好。


  “回頭你將她的東西收拾好送過去,再給她準備些銀兩替她辦好戶籍。”從安頓了頓又轉向一邊的蕭允辰“可否找個官,將她收為義妹,若那人日後負了她也能給她個依靠。”


  蕭允辰揉了揉她的頭發點頭答應。


  “娘娘。”醉竹遲疑了下又問“可還要叫杏兒進宮”


  “不必。”從安不等她完便道:“這件事你悄悄地辦,不必叫她知曉。”


  “是。”


  “好了,你先去吧。”蕭允辰對著醉竹吩咐。


  外麵的空中早已是漆黑一片,雲彩壓得很厚連一絲月光也不曾透出來,本該在外麵守著的宮人也不知去了何處,隻有幾盞宮燈還在亮著。


  醉竹心的將門關好,確保裏麵的人看不到絲毫外麵的情景。


  與此相對的,迎鳳池邊卻是燈火通明。


  李承德正帶著一隊侍衛在池邊忙碌,醉竹趕緊上前對著李承德微微福了下身子“李公公,可曾找到了?”


  李承德搖頭“還不曾。”


  兩人正著,忽然有四人從湖中冒出,不一會兒一個濕漉漉的麻袋邊出現在岸邊。


  醉竹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來,在火把的映襯下這把匕首更顯得寒光逼人。一邊的李承德眼皮子不由自主的跳了跳,這丫頭可是皇後娘娘的貼身大宮女,怎能這般隨身帶著利器?難道要刺駕不成?


  醉竹卻沒有絲毫要避諱的意思,直接動手劃開麻袋。一股濃濃的腐臭味隨著她的動作傳出令這些人不由得抬手掩住口鼻。


  “姑娘,還是交由我等來吧?”一個侍衛看不下去開口輕聲問。


  醉竹手上的動作頓了頓眼中的光芒頓時黯淡幾分“多謝。”


  很快麻袋裏的碎石便被清理幹淨,裏麵的屍體也露了出來,雖然麵容已經看不清楚但通過屍體上的衣裳頭飾醉竹亦是分的清楚這是何人。


  雖然宮裏的宮女都是一般打扮,但總有些例外,比如各宮娘娘的貼身宮女總是有些不同的。


  “醉竹姑娘?”李承德雖然已經從醉竹的麵容上明白了幾分但還是開口問。


  “是她。”醉竹點頭。


  “事情處理的怎麽樣了?”從安似笑非笑的看著蕭允辰。


  她這模樣倒看的蕭允辰有些心虛。


  “還好,雖然耽擱了不少事,但那群家夥也算賣力。”蕭允辰笑的溫柔。


  “少裝傻。”從安笑著點零蕭允辰的額頭。


  “果然瞞不住你。”蕭允辰苦笑著扶起從安“應該已經弄好了,去看看?”


  從安有些好奇,不知道這家夥到底做了什麽。


  從安的臥室原本沒什麽擺設多少顯得有些空曠,一來從安素來不怎麽在意,隻覺著東西夠用就行,反正除了蕭允辰也沒什麽人能進她的臥房。二來正是因為‘皇上’常常歇在坤寧宮,這刺客大多也直奔坤寧宮二來,擺設簡單點打起來也能少霍霍點。


  不過現在從安的臥室卻是大變樣,不是蕭允辰帶了多少奇珍異寶擺在這裏,而是這裏直接多了個大大的書架,書架後還多了張足夠兩三人並排坐的紫檀木桌,桌子上的一應用具均是按兩人份準備的。


  “日後除了見饒差事我便在這裏處理公務,也能多陪陪你。”蕭允辰眼中含笑“你若是身上爽利便幫著一起,若是困倦我也能看著你入睡。”


  從安卻沒有話,蕭允辰對她的反應似乎有些不滿,他捏了捏從安的臉“在想什麽?”


  “我在想”從安的囁嚅著“這事要是傳出去該會多少人罵我。”


  “放心。”蕭允辰倒是顯得十分的自信“他們若敢,我便徹查蕭允禮之事。”


  還能這樣的麽?


  “你這是耍無賴吧?”從安哭笑不得的看著他。


  “比起耍無賴,朕可不及皇後娘娘萬分之一。”蕭允辰湊到從安耳邊低聲,熱熱的嗬氣吹得從安的耳朵直癢癢,她趕緊往一邊躲了躲“別鬧。”


  蕭允辰看著從安羞紅的臉心裏異常的滿足,為了防止從安摔著,他輕輕攬著從安走向床邊。


  “還有一事,想與你商量。”


  從安靠坐在床上有些狐疑的接過蕭允禮遞來的折子。


  “我爹爹要告老?”從安有些驚訝,但仔細一想又道:“這也符合爹爹的作風。”


  “你想問我怎麽才能讓爹爹改變心意?”從安試探著問。


  蕭允辰毫不猶豫的點頭“此次之事怪不得國丈,若是國丈心裏過意不去,可以罰奉可以降職,哪裏用得著辭官這般嚴重?”


  “其實吧。”從安遲疑著開口“就讓爹爹辭官而去也不是不可以。”


  蕭允辰頓時委屈巴巴的看著從安,朕讓你想主意留下國丈你怎麽還勸朕放他離開呢?果然女兒是爹爹的貼心棉襖麽?


  從安伸手摸蕭允辰的腦袋,就像是在哄一隻大狗一般“你看啊,現在西冥與咱們交好,東旭又隔了個大海,一時半會兒不會有什麽戰事發生,水軍的操練又用不著爹爹的操心,苟家軍早就有了章法一時之間也不會出什麽事。”


  “還有啊,爹爹又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就算辭官,走之前也會將手裏的事情安排妥當。,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


  “退一萬步講。”從安見蕭允辰還是一副猶豫的樣子咬牙道:“萬一當真起了戰事,事態到了難以控製的地步,難道還要你去三催四請爹爹才肯回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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