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印記
就連他身邊的兵士都沒忍住嘴角微微抽動,似乎是在拚命忍笑。
從安笑眯眯的看他“可還有旁的東西?一並告訴朕?”
許榕毫不猶豫的朝著從安道:“回皇上,沒有了。”
從安有些意外,她方才進來時分明看到許榕盯著一箱東西看的,還以為都是呢。
“那你回頭找到旁的傳家寶,在登記冊旁標明就是。就不用一一來稟了。”從安笑道:“若是有什麽好玩的,運走前可得叫朕開開眼。”
許榕再次道是,應下的十分幹脆。
聽到外麵午飯的號子響起,從安也覺著腹中有些饑餓忍不住道:“還有什麽好玩的?你先一並指給朕,朕待會兒再來,你隻管忙你的不用看顧朕。”
許榕再次道是,在這屋子裏指了三四個箱子,他身邊的兵士幫著一並打開,省的從安等會兒找不到地方。
幾人才出了帳篷從安似是突然想起什麽一般對著他道“那箱蛋先搬到你那去,省的回頭誰給弄亂了。”
許榕再次謝恩,從安笑嘻嘻的免了他的禮哼著曲兒走了。
苟鴻風果然幫她打好了飯,看到她笑眯眯的樣子點零頭“遇見什麽好玩的了?”
“不少呢!”從安嘚瑟的:“等下午再去玩兒。”
今中午吃土豆燒肉和酸辣白菜,土豆不曉得燉了多久,入口即化,麵麵的、甜甜的,吃的從安眼睛都眯起來了。從安伸手將那一碗土豆燒肉倒在米飯上,拿筷子一攪而後便開始扒拉飯,大口吃飯的樣子叫一邊的兵士都汗顏——這皇上吃起飯來比他們這些兵痞子還不要形象!
苟鴻風默默地看了她一眼,一邊考慮著這個閨女兒還能不能要一邊拿自己吃剩的半碗土豆燉肉換她的酸辣白菜——這個沒品位的丫頭,分明今日的酸辣白菜更勝一籌嘛!
“元帥軍中廚頭的手藝比那禦膳房的禦廚還好,改明個叫我帶回去個唄。”從安將那一碗飯吃了大半,這吃飯的速度才慢下來同苟鴻風嘮閑話。
這話她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苟鴻風隻當她是放屁。
“也不知道王爺談的怎麽樣了。”苟鴻風有些猶豫“怎麽還不回來。”
“約莫是那邊的廚子好,談完了順帶留下來吃個飯吧。”從安懶懶的伸筷子搶苟鴻風碗中的酸奶白菜卻被苟鴻風一筷子擋住。
從安眼睛一咪,反手撤下一招趁著苟鴻風不備再去偷襲,苟鴻風哪裏會被她偷襲得手?兩個人竟拿著筷子過起招來。
許榕安置完了那一箱子蛋過來吃飯時從安已經和苟鴻風過了三十餘招了,苟鴻風一抬眼看到過來的許榕心情不錯的樣子心中了然,忽的收手給從安夾了一筷子酸辣白菜“快吃吧,等會兒還要喝藥。”
從安才夾著酸辣白菜往嘴裏送,聽了他的話動作一頓抽著嘴角問他“什麽藥?”
苟鴻風抬眼看她——當然是解千麵蠱的藥了?
從安吃了那一口酸辣白菜又吃了兩口米飯,約摸著已經有六七分飽便戀戀不舍的放下筷子。苟鴻風估摸著她還沒飽有些納悶的看她一眼——怎麽不吃了?
從安搖頭,不吃了——她方才吃東西本就吃的急,若是完全吃飽了再喝藥一會兒肯定得打藥嗝兒。到時候嘴裏的苦味兒不曉得得持續多久呢!她才嫑!
“元帥。”從安歪頭朝著白她一眼繼續吃東西的苟鴻風道:“晚上請孩子吃宵夜吧。”
什麽孩子?苟鴻風一臉的納悶,剛想開口問就見從安指了指自己。
“孩子好想吃糖醋排骨啊!”從安接著撒嬌,一旁的將士都沒眼看她。
苟鴻風夾了一筷子酸辣白菜給她“這個也是酸的,吃這個也一樣。”
從安拿起筷子戳著碗裏的酸辣白菜一臉幽怨——一個是酸甜一個是酸辣怎麽一樣了?
不過念在廚頭的一場辛苦,從安還是把這酸辣白菜吃了個幹淨。
今日的藥雖苦但好在能吃糖,苟鴻風拿了包蘋果幹兒給她權當是下午的零嘴了。
從安叼著蘋果幹蹦蹦跳跳的跑去玩,帳中的玩意兒多得是,能飛的機關鳥會動的木馬還有精巧的梳妝海
那個梳妝盒,看著不過是個不起眼的盒子打開後隻需要輕輕轉動盒子一側的旋鈕其中便升起一樹型的枝丫,枝丫上的樹葉又像是的掛鉤可以掛上珠寶首飾之類的東西。
玩的正高興呢從安卻聽見外麵有人喊她,那聲音像極了逍遙王那個二貨。
從安一掀簾子對著逍遙王招手,逍遙王屁顛屁顛的跑過來一臉不滿的對著從安道:“我把嘴皮子都幹了,你倒好,躲在這裏玩兒。”
從安捏了兩片蘋果幹兒給他“少貧!的怎麽樣?”
“成了。”逍遙王一邊嚼果幹兒一邊道:“苟帥在那樂呢。”
那就是不錯。
從安也沒多問,等會兒去問苟鴻風要比問這貨省事的多。
“這都什麽?”逍遙王隨意打開一個箱子,見到裏麵都是些金銀首飾有些嫌棄。隨手扒拉兩下道:“成色倒是不錯,可沒什麽稀奇的。”
從安隨手拿起根珊瑚釵“這不挺好看的嗎?”
“好看你也沒法用。”苟鴻風幸災樂禍的將那釵子奪了過去“一來不合禮製二來南楚的風格太濃。”
“我也不愛用旁人用過的首飾。”從安撇嘴,看到逍遙王把那釵子往自己懷裏揣不由得拍了他一下“你幹嘛?偷東西啊?”
“我拿的光明正大!”逍遙王還有理了“白給你幹了一的活兒,不得給我點工錢啊?”
“少來!”從安瞪他“這大軍可還是為了救你才來的!要不要我把這一路而來的花費同你清算下啊?”
“滅了南楚,你也不虧啊。”逍遙王委屈巴巴的,看他那樣子想叫他把那珊瑚釵吐出來是不可能了。
逍遙王見從安沒吭聲,笑嘻嘻的接著翻東西。從安剛想把他揪起來卻見他眉頭微皺將箱子底下一個檀木盒子翻了出來。
“這是什麽?”從安有些好奇,埋在這些首飾下的難不成是什麽更加名貴的首飾?
“我似乎在燕後那裏見過這個盒子。”逍遙王皺眉。
從安有些意外,在燕後那裏見過的盒子怎麽被藏在這裏?
逍遙王伸手想打開卻被從安給攔了下來“先別開,叫薑院卿看看再,省的沾了什麽東西。”
逍遙王點頭,從懷裏抽出錦帕將這盒子包好才拎起來向外麵找薑院卿去了。
薑院卿今日製藥累了半,才打算歇會兒便被這兩位叫起來幹活兒臉色明顯有點不太好看。
從安想起之前喝過的苦藥,心裏不由得犯嘀咕,人活著一場少不了頭疼腦熱要請醫問藥的時候。薑院卿醫術高超,雖曉得她不會輕易記恨,但少不了哪日在藥中加點料,將原本就苦的難以下咽的湯藥變得更苦些。
薑院卿看到逍遙王捧過來盒子眉頭微皺,眼中似乎有些困惑。
從安幹笑一聲和逍遙王對視一眼,薑院卿這樣子似乎不像是看到毒藥的樣子,此番怕真是他們疑心太重。
薑院卿盯著看了一會兒,從袖中摸出一包銀針來客客氣氣的請他們兩個把手拿出來。
從安嘴角微抽,心裏暗道不好。
“咳,朕沒有直接碰過這盒子,愛卿先給允禮看吧。”這一聲‘允禮’叫的那叫一個親切,從安順著拽過逍遙王的手脖子把他的手按到了薑院卿麵前。
薑院卿低聲道是,眼中是不帶感情的。從安順暢的把那個表情理解為——沒事,一個一個來,都跑不掉的。
薑院卿上手很快,逍遙王疼的一個抽抽。從安看著也覺著疼。
隻見她的捏住銀針的指尖微微蠕動,看她的神情是極為認真的。
從安心裏一沉,心不會真的有事吧?若是逍遙王折在這別太後和蕭允辰不答應,就是京城的那些大姑娘都饒不了她。
薑院卿輕輕拔出銀針仔細看了看道:“隻是些成不了氣候的餘毒罷了,臣開個房子,王爺喝上一劑便可。”
逍遙王聽聞要喝藥,嘴裏頓時泛起些許苦味兒來,沮喪這臉看向從安。
薑院卿又朝著從安來了一針,對著她道:“皇上身上的毒輕的多,不解即散。這幾日多喝些水便可。”
從安微微的鬆了口氣,同時也對這個盒子起了莫大的興趣“那這盒子能打開麽?”
薑院卿有些困惑“自然可以。皇上輕便。”
著遞來片絹帕,示意他們兩個不要直接碰觸。
從安吧絹帕交給逍遙王,很沒義氣的拍拍他的肩膀——反正你都要喝這一劑藥,你不下地獄誰下地獄?
逍遙王攥著絹帕一臉憋屈,他這是招誰惹誰了?果然不該去找她的!
心裏雖是這樣想但逍遙王還是乖乖的側開一點把這盒子打開。
盒子打開後倒是安安靜靜的,看來沒有毒煙或者機關之類亂七八糟的東西。
從安探頭看去,隻見裏麵是一本極其普通的書,書雖有封麵卻沒有名字。這本書雖看起來被保存的極好但卻有很明顯的磨損,看來是被人經常翻看的一本書。
逍遙王拿起書翻了翻亦是有些困惑“這是醫書?”著他將這書順手遞給了薑院卿。
薑院卿不過是翻了翻,眉頭都要擰成和疙瘩了,這裏麵所寫的都是些奇怪的蠱術,最多的便是殺人或是操縱饒方法,難怪薑院卿看了後眉頭擰成這個樣子呢。
“千麵蠱也櫻”逍遙王驚愕的道。
“皇上,可否允許臣仔細研究這千麵蠱?”薑院卿認真的,這千麵蠱千種變化而作為藥引的藥蠱已經做了解藥給北辰將士解毒。可這蠱術的根源畢竟沒有去除。
千麵娘娘不是什麽嬌貴的花兒,給點泥便能活,落點雨水便能開的漫山遍野都是,燒不完除不盡。
雖植物間沒那麽容易串粉,但也不是絕無可能,總得想個法子根治才是。
從安為此頭疼卻無能為力而薑院卿為此頭疼已久卻是個有本事解決的,聽到她有此要求從安趕緊點頭“愛卿隻管研究就是。有什麽需要的盡管開口。”
薑院卿得了藥方子便想抓緊研究但是從安在此她又不好明目張膽的開口趕人,好看的眉眼中藏著些許的不耐。
從安和逍遙王又不是傻的,看到她這個樣子也就知情知趣的轉身打算離開。
轉身間從安也不曾在意,胳膊一個不心掃到桌上的木盒,那木盒本就被隨手放在桌子邊緣,這一碰正好摔在地上。
逍遙王趕緊去撿,才將那木盒拿起便輕咦一聲,從安眼尖也注意到這裏麵似乎有什麽東西。
“這是什麽?”從安皺眉,蹲下身子看,那木盒之中似乎是有一個夾層的,他們起先注意力叫那本無名書給吸引沒怎麽主意查看,現下盒子摔落在地將這夾層連帶夾層裏的東西一並摔了下來。
“又是這個?”從安那手帕將裏麵的東西撿起,隻見其中是一個黑漆漆的六角形令牌。
這令牌從安看著各種眼熟。
“這啥?”逍遙王湊上來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
“你猜。”從安白了他一眼,將這令牌給薑院卿看“這上麵有料麽?”
薑院卿見從安神情嚴肅自然不敢怠慢於是接過來好生查看。
從安趁著她檢查的功夫將那本醫書拿過來隨意的翻了記下,隻覺著這書的樣式有些眼熟,尤其是書的最後一頁的下角那個殘缺不全的印章。
“這書皮倒像是換過的。”逍遙王也伸爪子摸了摸。
雖然這本書的兩個封皮看起來和書中的書頁一眼老舊,但細看下來卻覺著書中書頁似乎要比書的封皮要古舊些。
“許是書的封皮比較厚些才顯得不這麽破舊。”從安試著找借口。
逍遙王看了她一眼,那樣子似乎在‘嫂子,你怎麽比我還蠢呢?’無論這書皮再怎麽比書頁結實,這書皮也會比其中的書頁磨損的厲害吧?
從安看著那個殘缺的印章皺眉,對著逍遙王道:“要不你把這個畫下來試試?”
薑院卿幽怨的看了他倆一眼默默地遞過來筆墨紙硯——你倆快點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