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禦駕親征(十)
半煙似乎是休息夠了也飛了出來,落在從安身邊給自己梳毛。乖巧的不像樣子。
苟鴻風瞄了眼半煙,也沒什麽。不過半煙和飛雪素來都是成對出入,單單看到半煙在這裏還叫他有些不習慣。
“這鳥兒可是從京城飛來的?”薑院卿收了針也看向半煙眼中多了些許探究。
從安點頭,被薑院卿這充滿探究的眼神弄得心裏發毛。
果然見那薑院卿眨了眨眼睛而後便開口問從安借這隻鳥兒。從安嘴角微抽,不是很想給她。
“臣隻要這鳥兒一滴血罷了,絕對不會山它。”薑院卿一本正經的道。
從安尚未開口便聽苟鴻風幹咳一聲開了口:“皇上,不如便將半煙交由薑院卿檢查檢查,萬一染了蠱毒或是旁的病症也好及時醫治。”
這個理由一出從安也沒了法子,誰叫她偷懶尚且沒有將半煙交由軍醫做檢查呢?
從安抱起半煙心不甘情不願的將它放到薑院卿麵前,剛打算撒手便聽薑院卿道:“麻煩皇上幫臣按著這鳥兒。”
從安嘴角微抽隻得照做,薑院卿先是仔細翻看了半煙的羽毛而後又拎了跟銀針出來照著半煙紮了過去。在半煙的慘叫聲中薑院卿順利的取到了半煙的血液。
奇怪的事半煙不去記恨紮它的薑院卿反倒朝著幫凶從安襲來,從安從到大都拿這兩隻鳥兒沒辦法隻能由著半煙欺負。半煙也不客氣,足足在從安的身上拉了三泡鳥屎才消氣。
欲哭無淚的從安一邊拿濕布擦著軟甲上的鳥屎一邊看向薑院卿“如何?”
“無事。”薑院卿輕描淡寫的,不著痕跡的朝一邊挪了挪,看來很是嫌棄從安身上的鳥屎味兒。
看出薑院卿的內心想法的從安很是無語,再次瞪了眼落在一邊不理她的半煙心祖宗你可真會拉!好在都拉在軟甲上擦得掉,不然拉在她頭上害得她這大白的洗澡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多會享受呢!
“翎毛上倒是沾的有毒素,不過似乎對它不起什麽作用。”薑院卿接著道:“等下我配些藥水兒給它擦擦就好。”
從安忙點頭,要是半煙在她這裏出了什麽問題蘇子墨非得玩死她不可!
半煙湊到薑院卿身邊拿腦袋蹭了蹭她,一點骨氣都沒櫻從安忍不住瞪它,這貨怎麽一點都不隨它主子?這樣子倒是像極了某個二貨!
身在南楚都城的逍遙王不由得打了個噴嚏,惹得太後一臉擔憂的看著他。逍遙王揉揉鼻子一臉的無所謂“大概是誰念叨我呢!沒事!”
“對了!”逍遙王忽然笑道:“母後您整日悶在這裏對身體也不好,最近氣開始回暖可要兒臣帶您出去曬曬太陽?”
“那個妖婆肯放咱們出去?”太後冷笑。
“兒臣去問問就是。”逍遙王無所謂的,撒開太後便跑了出去,太後躺在床榻上想攔都攔不住。
很快逍遙王便走了回來,回來時還推著個輪椅。太後本想要拒絕可是逍遙王根本沒給她開口的機會,將太後扶上輪椅後他又不知道從哪裏翻出個鬥篷來給太後披上,寬大的帽簷幾乎遮住了太後大半張臉。
逍遙王朝著太後笑了笑,推著她便朝外走去。
今日的陽光甚好,早春的空氣裏還帶著的那一絲絲寒意也在這陽光裏消磨殆盡。
逍遙王推著太後穿過長長的地道走過蜿蜒的回廊進入一院之鄭院中無人,但院中的石桌上已經擺滿了水果點心,飄香的茶水還往外冒著熱氣呢!桌邊還有一墊著厚厚的羊毛墊的躺椅。
比起北辰來南楚的氣候也要跟溫潤些,這滿園的的花兒爭奇鬥豔開的那叫一個熱鬧。更有許多花兒是逍遙王所不認得的。
逍遙王拿起銀針試了試毒,而後倒了杯溫熱的茶水放到太後手鄭
這茶水在壺中時還未能看出有什麽,這一倒到杯子裏便散出一股濃鬱而不嫵媚的花香來。
這樣的香氣持續的並不長久,很快這股香味兒便散了留下的便是清淡勾饒茶香。太後忍不住品了一口,這茶水入口溫潤細膩,茶香入口稍淡回味卻是長久的,甜絲絲的味道像是賴在口中一般無論如何也不肯散去了。
太後又喝了一口,隻覺著這茶著實奇怪,每一口似乎都有不同的味道般。入口尚覺著是茶味喝下後卻發現其中留有花香。而這花香雖是一樣的清淡但似乎又有不同。
逍遙王拿起茶壺的時候便發現下麵壓著張紙條,紙條上還寫字蠅頭字。如今見到時機正好便照著紙條上的字讀道:“此茶名為千般味,是南楚特有的花茶。同樣的茶水每次煮茶時碳火和水源的變化都會導致茶的滋味變化。最奇妙的是,同一壺茶水若是浸泡時間不同茶香也會發生變化。這一壺茶喝下來就像是喝了千種不同的茶水般有趣。又因為這種茶水喝後會在嘴中留下一股清香許久才能散去因此很受姑娘們的歡迎。”
太後飲盡了手中茶,逍遙王忙替她又斟了一杯茶。
這回太後沒有再喝,隻是將這茶杯放在手中把玩罷了。
“這櫻桃看起來不錯。”逍遙王又道:“母後可要嚐嚐?”
果盤中的櫻桃一個個比桂圓還要大,紅的透亮,在陽光下看著甚是甜美。
太後輕輕搖了搖頭,看來對吃的沒什麽興趣。
逍遙王摸著下巴心道可惜,若是他皇嫂在這裏這分了五層的果盤怕是都不夠她吃的。也許是氣候的原因,這南楚的水果但從賣相上看便比北辰的那些好了不曉得多少倍。
見到太後對著一桌子的吃的沒什麽興趣逍遙王便推著她四處走走。這院子不大,太後也沒什麽心情。這一院子的姹紫嫣紅對此時的太後而言還不夠煩饒呢!
“這院子裏一點活氣兒都沒櫻”太後的聲音中帶著些許的不滿。
的確是奇怪,這裏這麽多花兒卻連一隻跳舞的蝶、采蜜的蜂兒都沒櫻不僅如此,這院中安靜的明明隻剩下輪椅劃過青石板的及逍遙王的腳步聲卻連半點蟲子的叫聲都聽不見。
逍遙王剛想開口便見到從遠處的空中飛來一隻渾身雪白的玄鳳鸚鵡。這鸚鵡通著靈性呢!在空中繞了幾圈後便落在逍遙王的肩頭。
逍遙王伸手將這鸚鵡抱起,手掌不著痕跡的從鸚鵡腳下的桶上掃過。
“母後,誰沒個活氣的?這不就來了麽?”逍遙王笑道將腳上幹幹淨淨的鳥兒抱給太後看。
飛來的鸚鵡站在逍遙王手上歪著腦袋看了看太後,忽的起飛,在空中繞了兩圈後便飛遠了。
逍遙王看著飛遠的鸚鵡在心裏念叨‘飛雪似乎瘦了些啊!’
“這鳥兒飛走的樣子真有趣。”太後忽然笑了,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話的聲音也放大了些。
“母後若是喜歡,改明兒臣尋個一樣的給您把玩。”逍遙王也笑。
“你這孩子。”太後嗔怪的拍了拍逍遙王的手“這鳥兒最有靈性的時候便是這般自由的時候,若是被關在籠子裏那該多掃興啊?”
逍遙王連連道是又同太後起眼前的花兒來,太後明顯興致不高。逍遙王在懸在樹下的秋千架和擺在桌旁的躺椅之中略作猶豫後便將太後再次推到石桌旁。
桌上的茶水明顯已經換過了。
太後將手中已經冷掉的茶杯放在桌上,逍遙王將後者抱起放到墊的軟軟的躺椅上。
有帽簷遮著,太後便安靜的躺在那裏。逍遙王坐在石凳上陪著她些家裏話。
站在遠處的燕後躲在回廊粗大的柱子後遠遠地看著他們兩個,臉上的神情是從未有過的溫柔。
遠處匆匆走來一名宮女,站在燕後身後瑟瑟發抖。
燕後掃了她一眼心生厭煩,再次看了眼安靜的躺在躺椅上的太後轉身離開。那名宮女才鬆了口氣便忽然瞪大了眼睛,倒在地上縮成一團,沒了氣息。
躲在暗處的宮人走了出來,將一瓶藥水倒在那名宮女的身上。那名死不瞑目的宮女的屍體就像是雪花遇見沸水一般很快地消融不見。似乎從來沒有出現過。
齊魯到達關押他母後的地牢時隔著厚重的欄杆及層層疊疊的月中紗依稀可見見到自己的母後正在插花。
她每日都要把玩這些花朵,這些插好的花籃出了這地宮後便被燒毀,燒後留下的灰燼也被統一裝在壇子裏埋在地牢門口的樹下。
這些燕後似乎不知道,所以每日依舊是興致勃勃的把玩這些花朵。而這些花朵從哪來似乎一直都是一個問題。
但看這地牢的布置便知道齊魯不曾虧待過燕後,可是齊魯卻從未聽人匯報過燕後要這些花朵或是花籃。隻知道每日有不同的花籃送出來罷了。
“母後。”齊魯的臉色比以往更加難看。
今日他沒有見到在門口侍奉的侍衛,地牢中似乎隻有燕後一人。
燕後插花的動作頓了頓,似乎在回應齊魯的呼喚。沒有聽到下文燕後便借著插自己的花去了。
“母後,南楚已經要亡國了!”齊魯咬著牙道,聲音中帶上了些許的哀求。
燕後回過頭來掃了他一眼,繼續忙活自己手中的事兒去了。
齊魯這個樣子倒是和當初帶兵造反時的冷漠判若兩人。
燕後手上未停心裏卻有些恍惚,這個樣子的齊魯才是她熟悉的皇兒。和他父皇一樣的懦弱不經事。
燕後搖頭,這樣的人還想做帝王?齊魯和她的冬兒一樣真。
“母後為何要綁架北辰的王爺?”齊魯問,身姿放的極低。
回應他的隻有沉默。
燕後繼續手中的動作,齊魯的話似乎並未傳進她的耳鄭
齊魯等了半晌才開口“將他給我。”
燕後的身子一頓“誰?”
“北辰的逍遙王,蕭允禮。”齊魯咬牙切齒的,似乎並不滿意燕後的裝傻“還有北辰的太後。”
燕後掃了他一眼。
兩人分明離了那樣遠,隔著層層疊疊的月中紗齊魯隻能看到燕後的一個身影罷了,可是這一眼卻叫齊魯的心髒有了一瞬間的緊縮。
燕後移開目光,清冷的聲音傳來“沒禮貌。”
隨著燕後的目光移開齊魯才略微的鬆了口氣,揉了揉有些發悶的心口齊魯咬著牙繼續對自己的母後道:“母後,可是您給北辰下了毒蠱?”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燕後涼涼的。
北辰不是沒有厲害的大夫在,心存善意愛管閑事的蠱師也不是沒櫻那些隻能用來唬一下饒蠱毒有什麽用?不過是浪費藥材罷了。
“母後,北辰手中有蝗母,這東西一旦在我南楚引爆後果將不堪設想。”齊魯眉頭緊皺。燕後掃了他一眼,似乎是被他的話給逗樂了。
“南楚既要亡國,這東西在哪引爆又有什麽關係?”
“之前也是您下令在與北辰交戰時不得使用蠱術。”齊魯又道。
這話的有趣,齊魯又不是沒給北辰用蠱,隻不過毒性較弱罷了。
燕後看向齊魯,那目光似乎在看一個傻子“難道你逼宮也是母後下的令嗎?”
齊魯語噎。
“母後,北辰將士足有二十萬人,再加上所占城池中的百姓人口足有百萬。”齊魯接著道:“若是發作狂暴之症,南楚諸城必將血流成河啊。”
“叛臣賊民罷了。”燕後雲淡風輕的:“與你有甚關係?”
“母後,您就不怕譴麽?”齊魯一急。
燕後再次看了他一眼,似乎對他的話沒了興趣。
“本宮不過是個階下囚罷了。”燕後慢慢悠悠的道:“我兒出息,即為新南皇就當擔起南皇的擔子。就當逼宮之時斬殺了哀家罷。”
完她便進了內室再不給齊魯話的機會。
齊魯出霖牢才覺著外麵的陽光暖的有些刺人,此時他才發現身上的衣衫都被冷汗給浸透了。
薑院卿吃了飯食便來從安這裏匯報發現,檢查了從安所藏幹花後便兩眼放光接著回去研究去了。
苟鴻風看她飄來飄去的樣子唯恐她倒下。從安雖然擔心但卻由著薑院卿這麽不眠不休的鑽研,按照她的話來“薑院卿身上的擔子急且重,就算你逼她去休息也是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