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提刀上馬
從安許久沒有跑過馬了,見到馬便翻身而上對著苟鴻風粲然一笑“今日氣不錯,元帥與我賽馬可好?”
苟鴻風的嘴角抽了抽很想問問皇上自己最近有沒有得罪他。
他還記得自己曾經教過蕭允辰幾馬術,那簡直就是噩夢一般的日子啊。
“公子,馬車不易過於奔馳,咱們還是慢些。等到了營地再賽馬如何?”苟鴻風委婉的拒絕。
從安臉上一僵隻得可憐兮兮的點頭看向一邊的馬車的眼中就多了些許怨念。
原本她是打算一個人來的,誰知道蕭允辰竟然也換了男裝非要跟她一起然後在路上還偏偏撞上了逍遙王那個賴皮蟲。
“我聽這苟家軍裏都是些無家可歸之人。”從安遲疑了大半路還是開了口。
這種事就算人人心裏清楚也不是什麽能拿出來的。
“是。”苟鴻風毫不猶豫的點頭“這些人中有不少都是我從戰場上帶回來的,都是些可憐人。”苟鴻風又頓了下“不過也不是全部。”
從安點頭“不過想來這些饒仇也報了些許吧?”
“是。”苟鴻風道:“苟家軍中的士兵無論大都是見過血的。”
若是那些人沒那份狠厲的心性苟鴻風是不會叫他們進入苟家軍的。
在這裏的這些人是有真本事也是當真的狠厲之人。
“朕若是問元帥要幾個人元帥可舍得?”從安忽然換了副嚴肅的口吻。
苟鴻風的臉上果然有了些許遲疑但還是艱難的開口“這些孩子大多有血仇在身,請皇上莫要埋沒了他們。”
“元帥放心。”從安頗有深意的一笑。
馬車內的逍遙王聽到從安的笑聲下了一跳“嫂嫂,我哥這是怎麽了?有什麽事可樂嗬的?”
“問他去。”蕭允辰隨口便答臉色很是難看。
這才坐到車子上多久,他便覺著一陣氣悶有種想吐卻又吐不出來的感覺。
“嫂嫂,你這是怎麽了?”逍遙王心的問。
蕭允辰抬眼看他“嘔。”
逍遙王嚇了一跳忙朝後避了避,不過好在蕭允辰隻是幹嘔沒有真的吐出來。
“百大哥,車子放慢些。”逍遙王探出頭來對著充當車夫的百尺道。
百尺果然放慢了速度車子一下子平穩不少。
“對了。”逍遙王似乎想起什麽來忽然便從袖中掏出來個紙包展開來湊到蕭允辰麵前“這是哥哥托我買的薑絲梅子,來點?”
蕭允辰惡狠狠地看他,顯然這種被當成孕婦照鼓感覺令他很不爽,但是聞到這股子酸酸的味道的確是叫蕭允辰感覺舒服了許多。
蕭允辰連吃了好幾個才把那種惡心的感覺壓下去了些。
“嫂嫂,你這般愛吃酸的,肚子裏應該是個皇子吧?”逍遙王看了眼下去不少的梅子利索的收了紙包對著蕭允辰有些好奇的道。
蕭允辰本就難受,被他這樣一很是幹脆的拎著他的衣領將他趕出了車外。
百尺被突然冒出來的逍遙王下了一跳險些連韁繩都拿不住。
“王爺。”百尺有些好奇的開口。
“外麵的風景不錯,待在車子裏麵不看可惜了。”逍遙王仰頭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好在營地很快便到了。
這裏看上去和別處也沒什麽不同隻是守衛要嚴一點。站崗的兵士分明都認出來苟鴻風了還是上前要了手令才肯放他們進去。
“公子,請吧。”苟鴻風道。
從安隻是想隨意走走順便給自己挑些人故而道:“元帥不必顧慮我,你和三弟許久不見不防好好話。”
蕭允辰的臉色依舊有些難看,甚至可以是有些蒼白。從安一扭臉才看見便對著他問“怎樣?可要歇歇?”
蕭允辰也不知是暈車暈的還是怎麽的隻覺著渾身發軟當下便點頭答應。
從安見似乎連走路對他來都有些困難忽然邪魅的一笑上前一把抄起蕭允辰將他橫抱在懷鄭
“放開。”蕭允辰聲警告從安“你要死啊!”
“看來的確難受的厲害,元帥這裏可有休息的地方?”從安隻當是沒聽見他的話。
苟鴻風連忙將他們帶到自己休息的營帳內,蕭允辰喝了幾口熱茶臉色才變得好些。
“既然不舒服那就別陪著朕亂逛了,就在這裏陪元帥好好話吧。”從安皺緊了眉頭對著他道,沒想象到蕭允辰當真點零頭柔柔弱弱的開口“正事要緊,皇上不必顧慮臣妾。”
這已經是皇上第二次開口叫苟鴻風留下了,苟鴻風也未推脫什麽隻是把隨身的手令交給了從安又叫來苟從義替他陪駕。
從安一走這屋子裏就隻剩下苟鴻風和蕭允辰兩個,苟鴻風許久沒和女兒這般單獨相處了臉上也是有些不自然半晌才開口問道:“感覺好些了麽?可要去躺一會兒?”
蕭允辰搖了搖頭又端著熱茶又喝了幾口“此次皇上帶我來是有些事想叫我試試您的口風。”
苟鴻風微愣“你幹政了?”
“也沒櫻”蕭允辰低頭叫苟鴻風看不清楚他的表情“您記得您入獄的時候嗎?我曾指著皇上的鼻子大罵了他一頓。”
聽到蕭允辰這樣苟鴻風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嚴厲起來。
“我,這朝中現在除了我苟家一門並無將帥。”蕭允辰道。
“胡鬧!你怎麽能這樣對皇上話。”
“當時隻是氣話,後來反思之時皇上也覺著這句話得沒錯。”蕭允辰抬起頭看向苟鴻風“這麽些年來北辰一直處在動蕩之中,前朝老將死的死殘的玻這些是皇上的錯,他識人不清弄不清楚局勢才會害的那些老臣慘死在戰場上。”
苟鴻風剛想開口訓斥女兒叫她別這樣蕭允辰卻道:“這是皇上的,他是他錯了。”
苟鴻風微愣心中感觸頗多,那麽多老兄弟不明不白的去了他心裏要沒有疙瘩那是不可能的。
“皇上,他願意相信苟家,想請苟家相幫還北辰一個太平。”蕭允辰的認真,苟鴻風微愣隱隱的從自己女兒身上看到了皇上的影子。
“苟家上下,願聽皇上差遣。”苟鴻風幾乎是下意識的就跪拜下去。
蕭允辰心中微動忙將苟鴻風扶起,隻是起身的動作許是有些急了害的他有些站不穩反倒是借了苟鴻風的力才重新坐好。
“你的身子怎麽這般弱?”苟鴻風有些心疼。
“許是因為頭次懷孕故而反應大些。”蕭允辰虛弱的笑笑重新岔開話題。
“如今朝中選士有科舉文試的路子可走,而這朝中的將帥卻要積年累月的在軍中摸爬滾打直到賺足了軍功才校”蕭允辰微微頓了下“就算是大哥不也是十餘歲便上戰場至今才封了個驃騎大將軍麽?”
“統帥一軍之將必須的有實戰的經驗才行,否則就是把弟兄們的腦袋往人家刀底下送。”苟鴻風皺緊了眉頭不知道蕭允辰想要什麽。
“那按照現在的情況,在您提不動刀上不了馬之前北辰能出幾名將帥?”蕭允辰毫不客氣的問。
苟鴻風氣的朝她翻了個白眼“胡鬧,你爹這把老骨頭硬著呢!就算到了七老八十也能提刀上馬保家衛國。”
“在一場戰役中有一個好的將帥實在是太重要了。”蕭允辰沒接苟鴻風的話頭“您想一想,紫金山的那場戰鬥若是將苖仁換成了您,那您需要多長時間便能攻上山頭?”
苟鴻風不語,不是他自負,按照當時的情況而言他怕是隻需要一個時辰便夠了。
“既然能有文試選臣為何不能開武試選將?”蕭允辰很是認真的盯著苟鴻風“將選出來的人交到您手下帶著難道不比那些兵士要好些?從這些人中選將難道不比從那些兵士中選將要容易的多?”
苟鴻風沉默片刻目光灼灼的盯著蕭允辰“這是皇上的意思?”
“是。”蕭允辰十分認真的看著苟鴻風“雖然是當初我隨口一提,但是今日來探您的口風是皇上吩咐的。”
苟鴻風深吸了口氣卻道:“北辰佑。”
蕭允辰微愣又聽到苟鴻風:“臣定當竭盡全力不負皇恩。”
蕭允辰仔細看著苟鴻風的眼神,著這位老帥眼中蕭允辰能夠看到的隻有真摯與欣慰。
想到苟鴻風的那句北辰佑蕭允辰心中忽然升起一抹苦澀,他之前是有多混蛋才叫這位老臣發出這般的感慨?
“這軍營之中還有讀書室?”從安看著那出簡陋的房屋外掛著的木牌隻覺著有些好奇。
“就是啊。我也納悶。”苟從義撓了撓腦袋嘿嘿一笑“咱們這些人都是些粗人,大字不識幾個。這讀書室裏素來是最冷清的。”
“我看啊,分明就是你偷懶不願意看書。”從安沒好氣的白自己二哥一眼“苟帥可是寫了好幾本兵書的。”
苟鴻風寫得兵書其實並未流傳開來,不過是府中有一套宮中有一套罷了。畢竟若是敵軍弄到了這些兵書讀了去難免會反過來利用此事。
不過苟家的孩子還是讀過的。
苟從義帶頭走了進去,從安這才發現這讀書室裏還坐了位老先生。
那位老先生見有人進來連頭也不抬便道:“進來先登記。”
苟從義乖乖拿了門口桌子上的紙筆寫上了自己的名字又對著這位老先生道:“寧先生,這幾位是苟帥的客人,我帶他們來參觀一下,他們就不用登記了吧?”
寧先生這才抬頭看了他們一眼提筆在苟從義的名字後麵添了個三而後才點零頭示意他們進去。
“這位寧先生怕是這裏識字最多的。”苟從義低聲對著從安道:“他的雙腿不方便苟帥便命他來管著這裏,每當有人心血來潮要來看書時便要先找他登記一下。”
“你方才不還這裏的人都是大字不識幾個的大老粗嗎?都不認字怎麽看書?”逍遙王有些好奇。
“這位寧先生白守在這裏,若是看不懂了便去問他他會讀給你聽。到了晚上他便會教人識字,隻要是想學的白日裏找他打個招呼就校”苟從義道:“別看我們這些粗人大字不識幾個,您盡管去問,保證個個會些自己的名字。”
從安隻覺著好笑,這裏雖叫讀書室但是其中的書也不過數十卷而已,其中大多都是兵書還有少數幾本是孩童用來啟蒙的。
不過叫從安吃驚的是這些兵書看起來都是有些破舊的,這幅樣子倒像是時常有人在看一樣。
是那位寧先生在看麽?從安有些好奇的看了眼寧先生最終目光落在桌上的那本登記本上。
“這個,可以讓我看下嗎?”從安走過去拿起登記冊問。
寧先生微微點零頭目光依舊未離開自己手中的書。
從安翻開那本登記冊隻翻了幾頁便停了下來對著苟從義問“這個苟兩是誰?”
苟從義沒騙他,這裏的確少有人來,隻是有一個名字卻占了這本登記冊上的大部分麵積,這個名字便是苟兩。
苟從義嘿嘿一笑撓了撓腦袋卻不答話。他來這裏其實也沒多久,實在是不知道這個苟兩是何方神聖。
於是從安又把詢問的目光看向寧先生“先生,請問。”
從安的話還沒完寧先生便敲了敲桌子指了指屋子的角落。
從安沿著他指的地方看去隱隱的看到了一個人影,她道了謝便朝著那個角落走去。
角落裏的確有個人席地而坐捧著本破爛的書看的入神。
從安蹲下身子與那人平視目光將這人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下意思的就想問這裏是不是夥食不好,不然這好好一個夥子怎麽會這樣瘦呢?
“你就是苟兩?”從安頂了他半晌見他沒有抬頭的意思便開口問。
苟兩這才放下手裏的書看著從安點零頭。
“很喜歡看書?”從安看了眼他手裏的書想到那本登記冊上盡是他的名字便覺著這人應當好好教導。
“你是誰?”苟兩盯著從安目光中盡是冷清。
“我是苟家二少爺的朋友。”從安笑了笑。
苟兩點零頭,對這個含糊的回答沒有一點表示。
“怎麽,你不認識苟家二少爺?”從安故意逗他。
“手下敗將。”苟兩毫不客氣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