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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食不言

  “那就好。”從安立刻接口“既然如綽妃就回去歇著,換個身體康健的人兒來。”


  從安頓了下順口道:“朕看雪婕妤就不錯,叫她來吧。”


  “是。”德妃很是不甘心的。


  雪柳正跪在佛前念經聽到來人禦前傳喚眼中光芒微閃卻絲毫不動“杏兒,你去我病了,不便見駕。”


  “主。”杏兒一臉委屈。


  “去吧。”雪柳接著閉目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


  從安聽了消息倒是緊張的不行連問傳話的太監“可有是哪裏不舒服?雪婕妤氣色可還好?”


  那名太監一臉為難,從安心中便明了揮手屏退眾人。


  “叫你亂來,遭嫌棄了吧?”蕭允辰幸災樂禍的走了出來。


  從安給了他一個白眼不去理會雪柳的事反而有些好奇的問“在這京中可有什麽官家的產業?”


  “官家的產業多的事,像鹽和炮竹之類的便是隻有官家才能製作售賣。”蕭允辰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你怎麽連這些都不知道?”


  從安嘿嘿一笑往他麵前湊“那現在彩票算不算官家的產業?”


  “就你那打鬧的東西,連產業這兩個字都夠不著。”蕭允辰一臉嫌棄“你到底想幹嘛?”


  從安一臉憋屈“我看著宮中每年收的貢品有不少都放在倉庫積灰了,還不如開家鋪子賣出去呢!”


  蕭允辰額頭上的青筋暴跳“苟從安。”


  “幹啥?”從安瞪他。


  “今日再寫兩千個字!”


  “喂!”兄台你過分了啊!


  從安這下可好,照著蕭允辰的字足足描寫了一下午才將這兩千字寫完,蕭允辰不時抬頭看她一眼隻覺著有些好笑。


  這女人,照著他的字練了那麽久了寫出來的東西還是跟他連半分都不像,也不知道是怎麽練的。


  “你看看,我這張寫得不錯吧?”從安停了筆一臉興奮的看著蕭允辰。


  蕭允辰看了眼她便悠悠的走了過去“草木也知愁,韶華竟白頭。歎今生、誰舍誰收!”蕭允辰上前對著紙上的字念叨著“這詞不錯,哪聽來的?”


  “重點是我這字而不是詞好嗎?”從安沒好氣的瞪他。


  “字?”蕭允辰搖搖頭“是比你之前寫得工整些,不過和這詞相比就差遠了。”


  “喂!”從安不滿的抗議,蕭允辰便戳了戳她“邊去,看好了。”


  蕭允辰隨手提了筆就在紙上書寫,從安伸長脖子去看隻那句詞便躍然於紙上。


  “照著這個寫,今要是不把這句寫好就不許吃飯!”蕭允辰著擱了筆自己卻走了出去。


  “這人!”從安不滿的嘟囔。


  蕭允辰乘了轎攆頗為順利的回了坤寧宮進了聽雪堂。


  “姐。”雪柳見到皇後走進來十分驚訝的站起身子“你怎麽來了?”


  聽雪堂中一直縈繞著一股厚重的檀香,蕭允辰有些聞不慣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


  雪柳見蕭允辰皺眉十分體貼的打開窗戶散了氣味又叫杏兒去門口守著以防有人進來。


  “也沒什麽事。”蕭允辰斟酌著開口“聽宮人你病了?”


  “姐。”雪柳苦笑“雪柳沒事。”


  蕭允辰皺緊了眉頭,自從雪柳沒了孩子後對所謂的恩寵越發不上心了。


  這也就是從安顧念主仆之情偶爾還以皇上的身份來這裏坐片刻或者以皇後的名義送些東西。有了這兩尊大佛的偶爾眷顧再加上坤寧宮的宮人管束的好雪柳這才能一直安安穩穩的在這裏念經。


  若是換了別的地方這雪柳不得被人欺負死?


  “你啊。”蕭允辰無奈地搖頭“你難道就打算一直這樣下去嘛?”


  “雪柳這樣,挺好的。”雪柳低著頭眼中似乎有水汽。


  看到雪柳這樣蕭允辰的心又抽搐了一下,若那個瘋女人有心吧?她卻親手打掉了雪柳腹中的孩子。若她無心吧?她這些照拂卻又無處不在。


  “你若是挺好的,又何必日日念經呢?”蕭允辰拉著雪柳的手對著她意味深長的道:“又何必刻意回避呢?”


  又何必做出‘草木也知愁,韶華竟白頭,歎今生、誰舍誰收!’的詞句來呢?


  蕭允辰篤定這句詞是從安從雪柳這兒聽來的。


  “到底是雪柳罪孽深重,害死了這個孩子。”雪柳神情落寞。


  “這與你無關。”蕭允辰忍不住開口。


  雪柳剛要什麽醉竹卻不心碰掉了手邊的花瓶。


  巧精致的藍底長頸瓶頓時摔在地上碎的四分五裂,瓶子裏的水和花枝更是散了一地。


  “娘娘恕罪,奴婢不心走神了。”醉竹立刻跪倒在地對著他們二位道。


  “快起來,地上都是碎茬子,別劃傷了。”雪柳立刻道。


  一邊的杏兒忙上前去扶“倒是難得見你這般走神,是有什麽心事嗎?”


  氣氛被這個花瓶一攪和已然不適合再下去了,蕭允辰想起來從安素來對醉竹甚是寬厚現下隻得關切的看著她“有沒有哪裏山?”


  “回娘娘的話,醉竹無事。”


  “那回去換身衣服罷,最近涼心染了風寒。”蕭允辰完又安慰了雪柳幾句這才和醉竹一起離開。


  “主,醉竹今日好生奇怪。”杏兒看著他們離開有些不解的:“杏兒方才可看見了,她分明離那個花瓶還有些距離呢!怎麽就能碰掉了呢?”


  雪柳眸光一閃忽然衝著杏兒噓了一聲指了指窗外,除了隔牆有耳雪柳想不出還有什麽原因。


  從安憤憤的練字門外卻傳來了百尺覲見的消息。


  “這麽快?”從安有些愣然但依舊點頭叫百尺進來。


  “那些被關押的人都救出來了?”從安看他一眼有些好奇。


  “是。”百尺有些為難的道:“是都救出來了。”


  從安見他一副不知道如何開口的樣子有些好奇的問“怎麽,有事?”


  “皇上,救出來的人按照您的吩咐給了銀兩打發回家,隻是,隻是。”百尺有些為難的。


  “怎麽了?難不成有不願意回家的?”從安看著他皺緊了眉頭。


  “昂。”百尺果然點頭。


  “怎麽會有人有家不願回?”從安皺緊了眉頭。


  “皇上,臣問了幾個,這些人有的是從家裏逃出來才被那群歹人以做工的名義騙了也有的是被、是被。”百尺支吾著道:“是被家裏給賣過來的,回去對他們而言不過是被再賣一次罷了。”


  “那孫術的那十房外室。”從安遲疑著開口。


  “這些人暫時被關在刑部,臣簡單問了幾句,她們自稱是被孫術給買來的。”百尺似乎有些猶豫“隻是除了那最後的兩房,其他人都跟了孫術一年以上,早些的甚至為孫術添了兒女。”


  從安點頭“那便看她們自己吧。若是其中有人摻合了這件事那麽不管她把自己的有多可憐都給朕從嚴處置!”


  從安頓了下道:“那些不願意走的人,你把她們安排到孫術養外室的宅子裏住下回頭統計好了再給朕報來。”


  “是。”


  從安在心中猶豫許久一個計劃才在她心中成型。


  心中有了計劃從安筆下的字便些的越來越穩,她筆下的字與蕭允辰相比不過是多了些許稚嫩而已。


  與這張字相比被從安丟在一邊的那些就顯得有些雜亂。


  從安看了看這張字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伸手將這張紙折起來湊到燭火邊燒了個幹淨。


  而剩下的那些紙上的字跡簡直就是狗爬同蕭允辰的字跡更是隻有半成相像。


  從安一直寫著這些狗爬一般的字寫到完全黑了才停下揉了揉自己疼痛的手腕將這些草紙全部歸攏整齊疊好了揣在懷鄭


  “去坤寧宮。”從安對著李承德吩咐道。


  從安到時蕭允辰已經吃開了,從安一路闖進直接伸手奪過蕭允辰新襯那碗雞湯“半夜喝這樣油膩的東西也不怕發胖!”


  一臉嫌棄的從安坐在他的身邊當著他的麵兒把雞湯喝了個幹淨“餓死朕了。”


  “呸。”蕭允辰恨不得啐他一臉“這可是廚房燉了許久的,我這還沒喝呢就叫你給搶了去。


  從安坐到蕭允辰身邊對著他道:“來,再給朕乘一碗雞湯。”


  蕭允辰額上青筋暴跳對著一邊的宮人就道:“沒聽皇上嘛!快給皇上乘湯!”


  “娘娘,皇上叫您替他乘。”一心翼翼的提醒。


  蕭允辰更是氣憤,李承德在一邊看的膽戰心驚唯恐皇後將這一盆雞湯盡數澆到皇上身上。


  “嘛。”從安起身自己乘了一碗一邊喝著一邊道:“你們都下去吧。朕有皇後服侍就夠了。”


  “是。”


  “哎,生氣了?”從安拿起碗又替蕭允辰乘了一碗放到他的麵前“我賠你一碗湯就是了。”


  蕭允辰輕哼一聲“這還差不多。”


  “對了,百尺下午來報。有些可憐人雖被救了出來但是也沒個去處。”


  “這些交給戶部來就是了,你操什麽心。”蕭允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跟看白癡一樣。


  “既然戶部有章法那百尺為什麽還要來問一句?”從安一臉懵。


  “這件事是皇上親自撞破又是皇上親自下旨命令徹查的,他有什麽事情當然要報給你”蕭允辰喝了口雞湯慢條斯理的道:“你聽著就是了,沒什麽疑點就叫那些人照著規程辦就行了。”


  “這件事不是什麽急事,刑部的折子要晚些才會送來。若是急事的話這跟進案子的折子現在就該擺在你的案頭了。”蕭允辰一邊著一邊示意從安給他夾菜。


  “北辰又不是個沒有法度的國家,大事務自有章程。若是牽扯重大就多問問若是事就等著結案文書就是了。”蕭允辰一邊吃著一邊教她“北辰的事務那麽多,若是樁樁件件都要皇上全程跟著那還要那些大臣做什麽?”


  “可是。”從安一臉委屈的給自己夾了根青菜“既然事事都有那些大臣處理,那你每日怎麽還要批那麽多奏折?”


  蕭允辰眼中看白癡一般的神色更濃“這朝中的大事雖不用皇上事事操心但是身為皇上必須要事事清楚明白。事可有隱患,大事如何調度。這便是作為皇上要處理的事。”


  蕭允辰頓了下對著從安繼續道:“明白了嗎?”


  “還有一個問題。”從安伸出了一根手指。


  “。”


  “你為啥老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我?”從安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


  蕭允辰立刻被口中的吃食嗆住,咳嗽了半灌了半碗雞湯才恢複正常。


  看來古人食不言寢不語的確是有些道理。不然身邊若是有個白癡在智障話是很容易出事的。


  “滾。”蕭允辰咳得有氣無力的,一把奪過從安手中的筷子“叫你寫的字寫好了沒有?沒寫好不許吃飯!”


  “當然寫好了!”從安理直氣壯的從安懷中掏出那一疊厚厚的紙來展開指著最上麵那張對著他道:“你看,寫得不錯吧?”


  蕭允辰看著那張紙眉毛一挑,這看起來像是他的字跡不錯。


  “那朕給你寫得原稿呢?”


  從安的嘴角抽了抽結結巴巴的:“你寫的太難看,我扔了!”


  蕭允辰一把抽過最上麵的那張紙對著從安道:“你不知道欺君死全家的啊?”


  “你!”從安氣鼓鼓的瞪他順手就要把剩下的那疊紙朝身後藏。


  “交出來!”蕭允辰厲喝一聲。


  從安隻得委屈巴巴的交了出來。


  蕭允辰指著從安寫得那些字口中嘖嘖作響“你看看你寫的這些也叫做字?”


  “怎麽就不是了?”從安硬著頭皮頂嘴“我這些寫得就算和你那沒有九分像也有八分了吧?”


  “就這?”蕭允辰敲了敲那疊紙輕笑一聲指著那盆雞湯對著從安道:“可惜這雞已經燉了。”


  “不、不然呢?”從安有些莫名其妙“難不成你想吃烤的?”


  “不然它寫得字都比你寫得好看!”


  “蕭允辰你!”從安惡狠狠地等著蕭允辰,你丫的想試試老娘的過肩摔嗎?

  “怎的?”蕭允辰氣定神閑的看她。


  “這湯有些涼了,要不我給你再乘一碗?”從安陪著笑。


  “重寫。”蕭允辰毫不客氣的。


  “好,那我等下就去寫。”從安依舊陪著笑。


  蕭允辰就有些納悶的看她“今怎麽這般好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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