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有孕

  大門門前皆立著半人高的石碑,石碑之上從左至右依次刻著東、南、西、北,四個大字。


  從安走到寫著南的那方石碑前將手中的玉牌按在石碑頂部手掌微轉,在片刻寂靜後這一方石碑發出了輕微的抖動而後石碑後的大門慢慢的打開。


  從安拿下玉牌帶著醉竹進入其鄭這裏也是一處藏書殿,與外麵那間不同的是這裏的書上記載的都是真實的事件,按照年份和姓名依次排好放在書架上。


  從安拿起年份最近的那本翻閱著。


  “你在找什麽?”


  “原因。”從安簡短的回答。


  “原因?”


  “我曾聽爹爹提起過,南王性格懦弱,如此之人定然不敢在大亂初平的時候算計我國將領攻打我國。”從安有些煩躁的皺眉。


  “南王不敢可他的皇後敢。”


  從安這才發現什麽不對來,猛地抬頭卻看見了本該待在大殿上享受的蕭允辰。


  “你該看這個。”蕭允辰抽下來另外一本遞給從安,動作自然流暢。


  從安驚得手中的書都快掉下來了,除了她來姨媽那次蕭允辰幾時對她這樣溫柔過?

  從安接過蕭允辰手中的書,書麵上就寫了兩個簡單的字‘燕後’。


  從安翻開書細看,越看越佩服這個女饒傳奇。最近這些年裏父親在外征戰自然沒有人跟她提起過這些事。


  燕後是個極為美麗的女人,憑借著美貌與誕下的三子一女成功坐穩了皇後的位置,南王懦弱朝中大臣群起而欺之,曾一度動搖過燕後長子的太子之位。燕後被逼之下幹涉朝政,憑著鐵血手腕將南楚上下治理的如鐵桶一般。


  本就善用巫蠱之術的燕後在平複反叛勢力的過程中更是將此術運用的出神入化很是不好對付。


  從安越看越擔心苟鴻風,蕭允辰站在一旁翻閱另一本書臉上同樣寫滿了凝重。


  “爹爹不會叛變的。”在一陣沉默後從安突然。


  蕭允辰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北辰國的將帥除了苟家便是他苟鴻風的好友、學生,就連他大哥蕭允啟的行兵打仗之策都是跟著苟鴻風學出來的。北辰國這些年來若無了苟鴻風怕不知會被多少外敵欺負。


  “此事容後再議。”蕭允辰的臉色頓時陰沉下去。


  從安氣結抱著手中的書便走了出去,路過蕭允辰時還故意撞了他一下,弄得他肩膀生疼。


  苟鴻風才出發沒幾前線便連連傳來噩耗,直到第七日戰事才穩定下來。


  從安一直以來提著的心這才微微放下了些許。


  “這下娘娘總算能安心了。”醉竹聽見喜訊眉眼間都是笑意。


  從安苦笑一聲,以三萬人對十萬大軍,雖然現在爹爹強行守住了南陽關但卻不知道這次的戰事到底會如何收場。


  “娘娘許久不曾安心睡過了,奴婢稍後吩咐廚給娘娘做些安神的羹湯,娘娘吃下後好好睡一會兒,仗不是一打完的娘娘總得愛惜自己的身子。”


  從安無力的點點頭,長期練武讓她的身子比一般人好一些,可她卻能明顯的感覺到自進宮以來自己的身體在慢慢削弱下去,一日不如一日。


  也不知是不是那安神的羹湯起了作用,這幾來從安難得睡得安穩,也不知睡了多久從安隻聽得一陣陣低泣,吵得她心煩。


  想要重新睡去可那哭聲就在她的耳邊環繞,最終她隻得不耐煩的睜開眼睛朝著哭聲的發源處看去,不看不要緊,這一看險些被嚇破哩子。


  她睡覺時素來不喜光照,所以醉竹早就將這屋中的窗簾放下火燭熄滅,隻留了一盞燈在門口照明用。


  此時從安初醒,隻見得昏暗的燭光下自己的床邊跪著一名披頭散發的女鬼低聲抽泣著。


  從安被嚇了一跳,趕緊縮到床的角落。


  床邊的燈忽然亮了“姐,您醒啦。”杏兒道。


  從安這才回過神來費力的坐起撩開紗簾“怎麽是你?醉竹呢?”


  杏兒幫她把簾子綁在一邊“醉竹在華沐苑幫趙院卿煎藥呢,要晚些才能過來。”


  從安揉了揉發脹的腦袋看向跪在自己床前的女鬼,這身衣服怎麽熟悉?聽她這哭聲也似曾相識。


  “先起來吧。”從安有氣無力的抬手,杏兒這才上前將女鬼扶起,那女鬼許是跪久了,被扶起時踉蹌了一下險些摔倒在地,從安這才看清她的臉,當下便驚呼出聲“雪柳?怎麽是你?”


  從安強打著精神細細打量著雪柳,平日裏素淨可饒臉上盡是淚痕,整張臉花的跟個唱大戲的似得。


  “這是怎麽了?誰欺負你了不成?”從安忙將雪柳拉到自己身邊為她擦去臉上的淚珠。


  雪柳撲通一聲又跪倒在從安的床邊哐哐哐的磕頭,待從安手忙腳亂的將後者攔下時,雪柳的額上已滲出絲絲血跡“姐,雪柳對不起姐。”


  “怎麽了?怎麽了這是?”見雪柳如此從安也不由得有些慌神,在她的印象裏雪柳一向是穩重的,似乎從未見她有過這樣的一麵。


  見從安問她雪柳支吾幾聲卻不出來,反而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哭了好久才在從安的安撫下抽泣著道:“姐、姐、姐懷孕了!”


  “啥!我懷孕了?什麽時候?誰的?”從安頓時尖叫出聲。


  “姐,是雪柳懷孕了。”杏兒幹咳一聲提醒到。


  從安呆愣了許久才反應過來輕拍著雪柳的背為後者順氣“這是好事,日後在這宮中你也好有個依靠。”


  雪柳抽泣著緊緊的拽住從安的衣袖“不、不,姐求您了。雪柳不能要這個孩子,求您幫幫雪柳吧!”


  從安呆了呆眼神複雜的看著雪柳,許久才慢慢的開口“多大了?”


  “什麽?”


  “我問你孩子多大了?”從安重複,語氣不由自主的放的重了些。


  “請平安脈的衛太醫怕是有兩三個月了。”雪柳眼淚汪汪的“姐放心,雪柳花重金收買了他,他答應幫雪柳瞞一段時日。”


  收買?從安不覺得有些想笑“我問你,那衛太醫在太醫院中是何身份背景?”


  雪柳呆愣了一下“雪柳不知。”


  “你什麽都不知道就敢隨便收買?”從安怒喝“他若是有主子的,你現在的狀況就已經到了他主子的耳朵裏!”


  “雪柳知道錯了”雪柳又不住地磕頭“雪柳也不想麻煩姐的。這幾雪柳什麽方法都試過了,薏苡仁、杏仁、山楂、人參我都試過了,甜的辣的熱的冷的我都試過了可就是沒有用。”


  “求姐幫幫雪柳吧。”雪柳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留下吧!”從安長歎了口氣“有了這個孩子你們娘倆在宮中的日子也會好過些。”


  “不!不!姐。”雪柳拚命地搖頭“雪柳已經夠對不起大公子了,不能更對不起他了。”


  從安閉上眼睛長歎了口氣,那是一條命啊!

  “求您了姐。”雪柳見她這副模樣接著哭訴道。


  從安將她扶起“你回去吧。”


  “姐。”雪柳低泣著。


  “我是不會幫你的。”從安微微歎了口氣“那是一條命啊!你已經試過那麽多方法了,自然明白他在你肚子裏的根紮的有多深。你們母子有緣,我不能、也沒法破壞這段緣分。”


  “姐!”雪柳叫喊著。


  “你先好好想想吧。”從安乏力的拍拍她的手“記住,就是大哥在這裏也會希望你能好好地,千萬別再做傻事了。”最後一句時從安加重了語氣盯著雪柳嚴肅的道。


  看著雪柳搖搖晃晃的背影從安對著杏兒囑咐道:“去吧,好好照顧她。”


  “可是,姐。”杏兒剛要些什麽就被從安打斷了“去吧。好好勸勸她,她需要這個孩子。”


  從安的擔憂沒有錯,若是有了這個孩子,那就是蕭允辰的長子,母憑子貴,雪柳本就受寵,往後的生活也就有了保障。


  從安歎了口氣,還未冷靜下來便聽見外麵有宮人呼喊“不好了!雪婕妤落水了!”


  驚得從安立刻從床上躍起,這個熊孩子,剛剛才囑咐她不要做傻事現在就‘不心落水’,她的腦子是被狗吃了麽?


  好在附近有會水性的宮人,從安飛奔至迎鳳池時雪柳已經被撈了出來,除了嗆了幾口水外並沒有什麽大礙。


  從安趕忙囑咐宮人將雪柳送回聽雪堂,好不容易才把雪柳安頓好。


  “今晚的事誰都給本宮當成沒發生!”從安慢慢的起身冷冷的吩咐道。


  大概是自從安入主坤寧宮來從未如此疾言厲色,此番如此嚇得那些宮人呼呼啦啦跪倒了一片瑟瑟發抖的應道:“是”


  話間醉竹拖著一臉不情願的趙樂子過來,從安見此立刻讓那些宮人出去,這些宮人裏還不知道有多少誰的人呢,她可不能冒險。


  被拖來的趙樂子本就一臉不情願,見到縮在床上楚楚可憐的雪柳後更是不情願“不看!不看!”他一邊擺手一邊便想掙脫醉竹。


  “為何不看?”從安當時就急了拉著趙樂子不讓他走“你不是治病救人一樂子嘛?為何不看她?”


  “為醫者治病救人,我們救人她輕生,看了也白看!”趙樂子斜眼看向從安“不看!”


  “好了,好了,她可還懷著孕呢!”從安安撫道,順便瞪了雪柳一眼又轉向趙樂子“你就當是看看她肚子裏的孩子有沒有事,啊?”


  聽得從安如此趙樂子才不情不願的上前,一把抓住雪柳的手腕,頓時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看到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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