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成婚
晴空豔陽，老還真是眷顧她，出嫁的日子有這麽好的氣，戚染沒有蓋蓋頭，她看著站在門口的青洛、賀蘭夜之、蘇明顏、霍君離、段漠雲，他們眼中的痛心，她能看得到，即便此生受盡下唾棄，有他們的不舍，也算是沒白在這世上走一遭。
“公主，時辰到了。”高庸賢上前道，按規矩，公主出嫁該在王宮中行禮。戚染看了看他，他伺候了兩代帝王，卻也為他人所用，剛要上車，有人跪倒在她鸞車前，“罪臣教子無方，犯下如此滔大罪，請長公主降罪！”嶽濟之跪地高呼。戚染上前扶起他，“嶽丞相為國盡忠，此番錯不在你，丞相功勞苦勞，本宮都記在心上。回去吧，嶽祿總是你兒子，不會把你怎麽樣的。”看著他老淚縱橫的臉，她知道這個一直跟她作對的老頭是個十足的忠臣，他曾經在她想扶顏玨登位時極力反對，拚死抗爭，顏玨登位後，他又為了國之安定力護力保，他心裏是沒有私利的，隻要是為了堯華，為了堯華百姓，他能肝腦塗地。
“公主……”他活了大半輩子，如今一隻腳踏進棺材了，卻發現奉安公主並不是他從前想的那個樣子。在內，先帝本來有七八個嬪妃十幾個兒女，而能活到現在的，不過三妃六子，**血腥陰暗可想而知，而奉安公主的手段之狠絕，**之中也讓人忌憚三分。在外，她征戰殺伐，更是血流成河。她的目的，不過是扶當今帝王上位，可有這樣的皇姐在背後，堯華如何能國泰民安，所以他當初極力阻止她的一切陰謀，就算當今陛下即位，他仍是想盡一切辦法逼她交權。可如今，卻是自己的兒子謀反，她能出這番話，豈非明主？“長公主！罪臣愧對於您！”嶽濟之悲呼。“老丞相，回家去吧。”一輩子忠心為國，自己的兒子卻謀反，他怕是受不了這個打擊，戚染轉頭吩咐：“盯著他，別讓他尋短見。”
敬帝昏迷不醒，儀式從簡，雖是從簡，但折騰完已是日落西山了。戚染再回到府門口的時候，幾個人神色複雜地看著她，一去一回她已是別人的妻了。“別都站著了，今日不擺宴，都回吧。”戚染把外袍隨意一拋，抬步回北辰殿。青洛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想上去抱住她，隻是現在的自己，沒有那個資格了。
紅燭美酒夜光杯，戚染坐在桌前，嶽祿推門進來，他很清醒，沒有一絲喝醉的跡象。“來，我們喝一杯。”芊芊玉手斟滿兩杯酒，將其中一杯遞給他，嶽祿接了卻不喝，戚染輕哼一聲，將自己手中的酒一飲而下，見她喝了，嶽祿也一飲而盡。“夫人，色不早，咱們歇息吧。”嶽祿伸手解她的衣帶，戚染擋開，“你我成親行的是國禮，你該稱本宮公主。”“你如何就如何，我的公主。”嶽祿抓住她的手，湊近她頸間，“好香。”濕熱的唇貼上白皙的脖頸，舌尖品嚐著凝脂一般的細膩甜美，忽然間他竟覺得有些頭暈目眩，嶽祿倒退幾步，“你！……”話還沒完，身子就倒了下去。“來人，”戚染拿起錦帕將頸間擦拭幹淨，“把他抬出去，隨便找張床扔著。”
第二一早，戚染正在若湖邊的信風亭用早膳，嶽祿信步而來，昨日他中了她的迷毒，卻不惱，“公主好興致，”湊到她耳邊，輕聲細語，聲音卻比冰更冷，“我看你能躲到幾時。”她把迷藥下在自己身上，這次有用，他嶽祿不是傻子，可一不可二，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罷也不見外，抓起桌上的早點吃起來。“公主！”段漠雲急急忙忙地跑來，身後跟著攔他不住的憐香，“殺了他！公主不殺，我來！”著就朝嶽祿撲過去，戚染抬手擋開他，皺眉道：“胡鬧！”事出突然，她沒控製住力道，漠雲被掀翻在地。此番形勢，決不能惹惱了嶽祿，戚染隻得沉聲道：“如此冒犯駙馬，還不快過去給駙馬道歉。”“公主……”段漠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給他道歉？！公主怎麽了，怎麽為了他這樣對自己？“還不快去！”戚染斥道，冰霜一樣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是……”漠雲木然張起身，“在下魯莽，駙馬爺莫怪。”嶽祿挑了挑眉，沒有話，風戚染果然是個聰明的女人，懂得輕重取舍，若她不先開口，他一定讓段漠雲生不如死。“下去吧，以後謹言慎行，憐香，看好他。”
“公子，今早公主駙馬用早膳的時候，六公子衝進去要殺駙馬。”“噗！”霍君離一口茶噴出來，“他怎麽樣？嶽祿有沒有為難他？”“沒有，公主先一步攔住了他，叫他賠了不是。”若不是公主，可就不是陪個不是這麽簡單了，嶽祿雖然麵上答應不動他們，可未必真的不會動，這個段漠雲到底有沒有腦子。“公主怎麽樣？”問起這個問題，霍君離心口一痛。從泠葛到堯華，要心中沒有他想是不可能的，隻是他懂得壓抑自己，不會像段漠雲一樣表露在外。有時他又有些羨慕段漠雲，喜歡她，敢大聲出來。而他們，他自己、蘇明顏，甚至賀蘭夜之，他們對她何曾沒有非分之想，可他們不敢，一個青洛站在那裏，已讓他們無處棲身。“昨夜駙馬進入北辰殿不過一會，就被抬出來送去了客房。”浣月道。霍君離鬆了一口氣，看來是昨晚躲過一劫。
“公子，吃點東西吧。”緹雙端了飯菜進來，公子已經一一夜不吃不睡了。青洛把自己關在房中，門窗緊閉，他垂著頭，縮在一角。眼睛呆滯地望著地麵，他親手把最珍視的人推進了火坑，如今，自作自受。
風清月朗，又是一夜月明，嶽祿一步步踏上北辰殿的台階，嘴角勾起一抹笑，今晚看你還往哪裏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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