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4章 衝突
劉牧樵又參加了兩次重症醫學的搶救,一個是肺大麵積實變,經過幾次搶救,病人救活了。
另一個是全身衰竭,劉牧樵又一次超常規使用現有的急救藥,也成功了。
不過,他有一個疑慮,以現在的藥物,把聶偉培養成重症醫學高手會有困難,因為,現有的藥物,腎上腺素、糖皮質激素、呼吸興奮劑、多巴胺、西地蘭等,玩轉它們,真的不是隨隨便便的事,即使劉牧樵,也隻是會,但也說不出令人信服的理由。
也就是說,劉牧樵用這些藥,也完全是憑經驗,經驗的東西與教條往往是衝突的。
教條可以教,經驗沒法教。
劉牧樵思考了幾天,最後還是想出了一個辦法,培養第二個李六一,給聶偉幾個處方,研究一種中藥製劑,或者幹脆照李六一那方子,也搞一個急救製劑出來。
然後兩條腿走路,一邊用西藥,一邊用中藥提取物,摸索出一條實用的臨床路徑。
至於蘇雅娟的特效方,還繼續保留,隻是,蘇雅娟的方劑代價比較高,一般的病人用不起。
其實,李六一的那個方法也很昂貴,譬如劉忠全就用了36萬,總費用達到了100多萬。
劉牧樵準備提煉一個既便宜又有效的方子給聶偉,爭取單劑費用在1萬以下。
李六一單劑費用是18萬,即使今後大規模生產,也不會少於5萬一劑。
他擬好了方子,準備給蘇雅娟看一下,她在中醫方麵比劉牧樵更內行。
今天門診關門。
出了通告,今天停診一天。
其實她早兩天就已經做了準備,今天停診。病人在前兩天已經消化了,剩下的明後天繼續消化。
她門口靜悄悄的。
夕羽診室門口也是靜悄悄的。
這時候他才想起,蘇雅娟和夕羽去法院參加旁聽了。
上次,自己這邊的律師處在被動地位的事實,悄悄在關心的人中傳開,擔心啊!
劉牧樵苦笑著搖搖頭。
沒想到自己成了被告,還處在不利的地位。
哎,夕羽不應該去。
夕羽的性格外向,在法庭這樣嚴肅的環境下,要是她一衝動,很可能會犯規。
蘇雅娟性格好些,她能夠容忍,性格穩重很多,也許,她會阻止夕羽的。
就在劉牧樵擔心的時候,法庭裏果然發生了嚴重的衝突。
劉牧樵的擔心沒錯,夕羽爆發了。
她作為證人——她臨時要做證人的,“劉忠全,你自己說說,你是怎麽掉進水庫的!”
“劉牧樵推我下去的。”
劉忠全一直沒有把自己要殺——其實也不是殺柳絮的經過陳述,他隻是要銷毀柳絮的錄音設備。
“胡說,是我,我踢你下去的,你說說,我為什麽要踢你下去。”夕羽大聲質問。
劉牧樵的律師苦笑搖頭。
他真的不希望這一節被扯出來。這一節扯出來並不能幫己方的忙,一點忙也幫不上,並且還有壞處。
特別是扯上外人,這個外人很可能就成為辦案的焦點,你夕羽成了殺人犯。
律師聲明,夕羽並不是本案的合法證人。
證人是要被認定的,夕羽是自己要求做證人的,並沒有得到審判官的認可。
“請夕羽女士安靜!”
“我要說,原告是在這裏胡說八道!如果你們判劉牧樵有罪,那麽,我才是應該判有罪的那個人,劉忠全是我踢下水的,這是最基本的事實。他要殺柳絮,我在朋友受到生命安全被威脅時,出手保護,我認為這是見義勇為,也是一種自衛。我也應該是無罪的。”
夕羽大聲說。
但她並沒有考慮現在的焦點並不在這裏,而是劉牧樵三個小時不救劉忠全。
見死不救也是過失殺人——能夠救的情況下。
也就是說,不管什麽情況,劉忠全掉進水裏,他不會遊泳,劉牧樵也應該把他救上來,他用釣魚竿釣著劉忠全,他就應該把劉忠全拉上來。
關鍵是劉牧樵是醫生,明知泡久了體溫會丟失。
這才是本案的關鍵。
你夕羽把他踢進水裏,你又沒準備淹死他,你就有責任把他救上來,這就是本案的邏輯關係。
夕羽不是學法律的,她缺乏基本的法律常識。
她被法官製止。她並沒有立即停止,一再質問劉忠全。
劉忠全老狐狸,他一個字也不回答。
本場辯論,他們是占有優勢的,他們不告夕羽,他首先有錯,也認,但是,他們揪住劉牧樵讓他在水裏泡3個小時,是有意的,有預謀的,是想讓他得病。
邏輯上沒問題,他們有申訴的希望。
並且,他們根據法庭的辯論,可以肯定自己會贏得這場官司。
他在夕羽發言時,一句話也不反駁。
夕羽的發言對本案判決沒有任何幫助。
蘇雅娟果然開始勸夕羽,“你休息一下,我來!”
蘇雅娟申請發言。
不符合程序。
沒有同意。
蘇雅娟可不管,你不同意我也要發言。
她大聲說:“劉忠全,你能坐在這裏,你知道是誰的功勞嗎?你得病,很難說是哪一個因素造成的,我也不跟你辯論,但是,有一點,你這條命能夠撿回來,是劉牧樵的功勞。”
她頓了3秒,接著說:“我們請了全國最優秀的重症醫學專家,用了最新的醫學成果,但你的病情並沒有好轉,也就是說,你本該去了火葬場,但有個人,劉牧樵,他出手了。他用我們普通醫學知識無法理解的手段把你救活了,你應該感謝他。”
她又停了3秒,接著說:“可是,你卻坐在這裏告一個對你有恩的人。你這人的良心哪去了?”
“是他害成我這個樣子,我還要感謝他嗎?”劉忠全大聲說。
“是不是他害你,我不做結論,這個由法官認定,劉牧樵沒有在你身上動一個手指頭,隻是,他沒有及時拉你上來。我說,他完全可以裝作沒有看見你,離開高衝水庫,你淹死了,能怪他嗎?再說,你後來的遭遇,你能說對你的身體沒有影響嗎?法官大人,我發言完了。”
蘇雅娟不說了,她坐下。
法庭安靜了片刻。
餘光明嘿嘿冷笑,“救死扶傷,是醫生的基本職責,劉牧樵即便是救了劉忠全的命,難道就可以不追究他故意殺人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