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1章 是你主刀還是我主刀
何教授對劉牧樵的能力是非常懷疑的。
指揮部在介紹劉牧樵時評價很高,大有可以做主刀之勢,但是,何教授是實在的人,他相信科學,相信常識。
劉牧樵應該才23歲左右,怎麽可能會有很強的手術技能呢?特別是顯微鏡下的操作!
手術開始了。
何教授從切皮開始,自己做,他不指望一助對他有什麽幫助。
手術從頸椎後路進入。
這是Kaiti的特點。
Kaiti術式是最近十多年發明的術式,這也是因為有了新的材料,新的工具,才開發的一種新的手術形式。
劉牧樵是第一次做Kaiti術式,他並不陌生,醫學智慧係統已經把技能的每一個細節都融化到了他的潛意識之中。
神經係統潛意識是非常強大的,比意識還要強大很多很多倍。譬如,我們的日常行為,大多數的情況下,都是潛意識在指揮,而不是意識。
走路,並不是你自己的意識在指揮走每一步,而是潛意識在指揮。
開車也一樣,隻要你的眼睛盯在路上,你就開得很好,而很少是你的意識在指揮開車。潛意識會指揮你的手、腳,把車往前開。
特別是在避險時,在瞬間做出反應,你的意識根本就跟不上,完全是潛意識在指揮。
這種潛意識就叫本能。
有神經學研究表明,潛意識每秒鍾刺激大腦的頻率是4000萬次,而意識刺激大腦的頻率就少得多了。
是多少呢?
每秒鍾才40次。
4000萬次對40次,潛意識強大很多很多。
劉牧樵從醫學智慧係統獲得醫學技能,這些醫學技能就變成了他的潛意識,或者說本能,所以,很多時候並不需要思考,就已經做得很好了。
何教授做主刀,劉牧樵在配合。
起先,何教授並沒意識到有什麽問題,但做了15分鍾後,他不由得抬頭看了劉牧樵幾眼。
謔!
配合得還不錯啊!
手術還沒到關鍵的環節。
二助有些跟不上。
手術繼續進行。
何教授的手術是很厲害的,他在滬市醫科大學附屬一醫院還比較有名,42歲,剛好也是進入中堅的年齡。
滬市醫科大學附屬一醫院有個規矩,男的,科主任做到57歲就要退居二線,專心做碩士、博士導師,就不再參加科室管理了,女的則是55歲。
科室骨幹,45歲是一個關鍵年齡,這個時候當科主任的機會最大,再晚,就可能被長江後浪推前浪,推在沙灘上死了。
何教授在滬市醫科大學附屬一醫院屬於比較突出的一個,提前兩三年晉升科主任是很有可能的。
這次,醫院派他參加抗震救災,很可能就有這層意思。
何教授在同齡人中屬於佼佼者。
頸椎病在脊柱外科中屬於難度最大的。
頸椎手術難度分為5級。
就拿頸椎椎間盤突出來說,第1級是頸椎椎間盤突出周圍型,難度是最小的;第2級是頸椎病中央型,難度就陡然增加了很多;第3級則是頸椎椎間盤突出混合型,難度又增加不少。
第4級難度就非常大了,並有頸椎狹窄,這一級手術隻能是教授、主任醫師級別才能做。
第5級是目前手術難度做得最大的,部位很高,到了寰椎這個部位,也就是說,和腦幹的延髓部位連在一起了,幾乎是顱腦和頸椎的聯合手術。
成為科主任,先要能夠做這種手術,一般來說,5年以上的主任醫師才有資格做第5級的這種手術。
這好比拿駕證,第1級頸椎手術相當於C2證,而第5級則是拿A證。
何教授是剛拿到A證不久的人。
拿了A證之後,他在手術室基本上就是橫衝直闖了,主刀的機會達到了98%以上,剩下的2%,那是跟滬市醫科大學附屬一醫院的超級大佬搭台做示範手術時,他才可能做助手。
當然,他還不是大佬,更不是超級大佬,但是,何教授是絕對的一線主力醫生。
手術到了三分之一的時候,他感覺有些不對勁,他過去還從來沒有感覺手術會能做的這麽順利。
他有種感覺,就好像今天開車掛的是S檔,提速格外快,有明顯的推背感。
並且,越做下去,越來越感覺不對勁。
如果說,過去開車是1.6L排量的,今天的車子突然變成3.0L排量,力氣大了很多。
他在找原因。
難道是他?
劉牧樵的助手做得太好了?
今天,還有一個人也感覺不對勁,今天的二助在冒汗珠,他很累。
如果說主刀和一助開的是寶馬,而二助感覺自己開的是一輛小排量的夏利,拚命地追!
他真的趕不上。
還好,劉牧樵有時候搭一手,幫他完成了有些操作。
劉牧樵是最悠閑的。
今天的手術是頸椎壓縮性骨折,難度屬於3級,但是,要做神經纖維的縫合,難度提高到了4級水平。
這對於一個擁有大師級頸椎技能的劉牧樵來說,是小菜一碟。
大師級,和院士的水平沒有大的差別。
院士,有的是大師級水平,有的是宗師級水平,但是,擁有宗師級水平的院士,那是非常的少的。
劉牧樵是大師級水平,在滬市醫科大學附屬一醫院,屬於超級大佬這一個層次。
所以,他做何教授的一助,那簡直和玩兒似的。
很多時候,是劉牧樵在等何教授。
何教授首先的感覺是很爽。
今天突然把一輛1.6排量的車,開成了3.0排量,並且還是掛的S檔,這感覺,就像是要起飛了一樣。
很多時候,他還產生了幻覺,真以為自己在開飛機。
飛翔的感覺真爽啊!
可是,當手術做到一半的時候,也就是他和一助都在顯微鏡下操作的時候,他突然感覺變得很糟了。
因為,飛翔的汽車似乎要失控。
他和劉牧樵根本就配合不了了。
何教授在顯微鏡下操作,必須小心翼翼,就好比在盤山公路上,必須慢慢開,集中精力,隨時都可能掉進懸崖。
而此時的劉牧樵,卻似乎在玩漂移,把車開的飛快。
當然,劉牧樵並沒有超車的打算,他始終在何教授的後麵。
而何教授對於這種在後麵有車追趕的感覺更難受,他喘不過氣了。
劉牧樵盡量放慢速度。
他不是想展現自己,這是潛意識的行為,他們同時縫合一根神經束,往往是劉牧樵完成了三分之二,何教授才姍姍來遲,做完另外的三分之一。
手術進入到了關鍵時期。
“是你主刀還是我主刀?”何教授突然停下手質問。
“你呀,有問題嗎?”劉牧樵也停下來,我錯了嗎?我已經刻意放慢了速度!
“你!你來做主刀!”何教授憤怒地說。
他不是對劉牧樵憤怒,而是對自己很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