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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6章 滕策很吃驚

  滕策今年46歲,中等身材,眼睛深陷,但銳利,看人像刀子一樣。


  杜小平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劉牧樵微笑著伸手和他握手。


  “你好。”


  “你好。”


  兩個人坐下。


  杜小平和龍教授則選擇較遠的位子坐下。


  服務員很快給四位端來了四杯茶。


  “可以說日語。”劉牧樵一口流利的日語。


  滕策有些驚訝,遲疑了片刻,“謝謝。你大學學的是日語?”


  “不,學的是英語。不過,我兼學了幾門外語。”


  “哦,太不簡單了。特別是,你的醫術用了你不少時間,還有時間學習外語。我就不行,我隻會英語,中文懂一些,僅僅是日常用語。”


  “滕策先生手術都做不過來,哪有時間學習其他外語。”


  滕策沒有再客套,開始問專業的問題了。


  滕策坐直了,說:“劉博士,你喜歡用哪幾種術式?我是說胰頭癌。”


  劉牧樵微微笑著,說:“我,我也要求我的同事,盡量用Vilishi術式,或者說,改良版。”


  滕策一驚。


  “你和你的同事,都用Vilishi術式?”


  “是的。”


  “這怎麽可能?你的同事有多少?”


  劉牧樵微微一笑,說:“我的同事,能用Vilishi術式的不多,僅僅三個。”


  他把胡伯龍,孫濤和杜小平都算進去了。


  其實,他們現在根本就不會,不過,未來,劉牧樵是有決心教會他們的。在這裏,嚇唬嚇唬滕策。


  “唷!太不可思議了。”


  滕策著實很驚訝,三個已經是太多了。


  在他眼中,世界上正兒八經用正宗的Vilishi術式的隻有他,其他的人都會選擇改良版,或者簡化版。


  他也知道邦太在用Vilishi術式,但是,更準確地說,BAN術式是改良版。


  BAN術式有兩個步驟簡化了,又增加了幾個新步驟,整體難度與Vilishi術式差不多。


  除此之外,世界上通行的術式是簡化版,難度小很多。


  現在,劉牧樵說,他們醫院有4個人會Vilishi術式,怎麽可能不驚訝呢?


  如果說,一個醫院有4個人會這種術式,那麽,這個醫院的胰腺外科就非常了不起了,至少,在國際上都有一定的聲譽。


  但是,沒有聽說呀。


  “劉牧樵先生,你是哪個醫院的醫生?”


  “安泰醫院。”


  “安泰醫院在哪裏?”


  “江東省,清江市。”


  “清江市?我5年前去過。可是,沒聽說安泰醫院呀,是南部灣嗎?”


  “是的,再過3、5年,就是清江市的南波灣了。”


  “下次,我一定來清江市拜訪。”


  “好的,今年,我們的胰腺外科開業,我們會邀請你的,到時候,也請你做一台教學手術。”


  “好的,非常的好。”


  “到時,我還做你的助手。”


  滕策又說:“這次手術,你看了病人的資料嗎?”


  劉牧樵說:“看了。”


  “有問題嗎?”


  “沒有。”


  “好的,我們現在討論一下這台手術的細節,你要不要做筆記?”


  劉牧樵指了指自己腦袋,說:“不需要,我的腦子記憶力很強,你說。”


  滕策略有些遲疑,接著,把手術的全過程講了一遍。


  他講完以後問:“有問題嗎?”


  劉牧樵搖頭,說:“沒有問題。”


  滕策有些驚疑。


  我說的手術,至少是7、8個小時的活,你都記住了?你都沒有問題?


  沒問題有兩種情況,一種是全部懂了,一種是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哪裏不懂。


  劉牧樵是前者,還是後者呢?


  得搞清這個問題。


  如果是前者,有些不可思議,即便是龍教授,也應該會有6、7個問題要問,要推敲。所謂Vilishi術式並不是不變的,每一台手術都是有細微變化的,Vilishi隻是一個大方向。


  怎麽會沒有問題呢?


  如果是後者那就對了,有些人根本就問不出問題,那唯一的選擇就是換人。


  “劉博士,你說沒有問題,我很懷疑。”


  “滕策先生,我一定要有問題嗎?你是主刀,你說按你設計的步驟做下去,我怎麽會有問題呢?配合你不就得了嗎?”


  “就沒有需要探討的問題?”


  “探討?你都已經設計好了,我聽了,沒什麽大的錯誤。”


  滕策一驚,隨即想笑,錯誤?我的設計還會有錯誤嗎?笑話!

  “你說沒大的錯誤,那麽,你是說有小的錯誤啦?”


  劉牧樵推了推眼鏡,說:“小的錯誤有三處,我舉個例子,你在清除腹主動脈附近淋巴管時,損害了來自於下肢、盆腔的淋巴管。”


  滕策一驚。


  他從來沒有關注過這個問題。


  這些淋巴管不能損害嗎?


  損害了,會有一定的腹腔積液。


  但是,一般來說,這些積液又會被腹腔淋巴吸收,所以,滕策一直不認為這樣錯了。


  “你認為不應該損害?”


  劉牧樵說:“這是身體的正常結構,能不損害當然最好。當然,你認為患者有輕微的腹腔積液不礙事,那也算不上錯誤了。”


  滕策還是很震撼,雖然這個學術問題很難說正確還是錯誤,但至少有一點,劉牧樵已經細致到了這種程度,非常可怕。


  “好,這個問題留下來,今後我們再探討,你說還有兩個小問題,是什麽問題?”滕策身子往前傾了傾,一副很認真的樣子。


  “另外兩個問題不值得一提了,你都可以避開的,一個是你在分離的時候,太過於用刀鋒了,要是我,更喜歡用手指。這也許是習慣問題。第二個問題,我覺得在癌體切除時,你留下的胰管是5根,我手術時,至少要留下6根胰管分支,這樣,並發症可以進一步減少。”


  滕策又微微一震。


  這確實是小問題。


  或者說,這是很細的問題。


  但是,行家不得不承認,這確實是問題。


  譬如分離是用指頭還是用刀鋒,能用手指當然比較好,但是,滕策的刀功到了純火爐青的地步,他根本不想停下來,一直就用刀鋒。


  這不能算錯,但是,是不足。


  譬如挑水,你應該用鐵桶,但你卻用了塑料桶。嚴格講,塑料桶可能有化學汙染。但大多時候,人們根本不在乎。


  這就是細微的差別。


  第二個問題就更加清楚了,理論上來說,留下的胰管越多越好。


  6根肯定比5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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