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特製提箱
劉忠全垂頭喪氣回到家裏,然後的幾天,根本就發生任何他期待的事情,就連有些答應的都沒任何動靜。
陳副院長也出院了,還在他的崗位,臉上還有一股得意的喜色。
他兒子陳元也和往常一樣,在CT室上班。
孫濤更加沒事,他是醫院裏最忙碌的人,很難在辦公室見到他,不是會診,就是開會,或者在查房。
皮院長突然變得很不好講話了,匯報工作,沒幾句,他就會說,你可以走了。
劉忠全試探性在他那兒坐了幾分鍾,他很嚴厲地說:“神經科大樓的建設問題,你要抓緊,速度、質量,還有廉潔,一個不能缺!”
然後就是一句話,“你可以走了。”
劉牧樵的製藥廠正式投入生產。
製藥廠暫時是租借的,一切設備設施都是現成的,人員大多也都是現成的,隻是換了老板,換了藥物品名。
現在隻生產一種藥,華佗再生丸。
華佗再生丸仍然是院內製劑,隻供安泰醫院使用。
不過,也有例外,附屬醫院加入了實驗團隊,所以,他們也在實驗性使用。
葉總的傷並不重,住了7天,就正式出院,他還撤了案,不要求有關部門再追究打他的人了。
劉忠全的幹兒子離開了清江市,去了連劉忠全都不知道的地方,他把人家欠他的錢都索回來了。
本來,追債是很難的,但劉忠全兒子很順利,他隻要伸出他的右手,人家一見他隻有大拇指和小指頭,還債的人都沒有超過24小時,並且還附上足額的利息。
他要的利息比較高,舉個例子就明白了,譬如某單位的一位女幹部參與賭博,欠了他20萬,一年半時間,這位參加賭博的同誌最後是帶著72萬去還債的。
至於他欠別人的,他準備繼續欠著,他沒說不還,連夜,他就走了。
等劉忠全發現幹兒子走了之後,他暈死了十幾分鍾。
170萬。
他投資在幹兒子那裏的170萬,就這樣悄無聲息跟著幹兒子跑了。
他想報案。
猶豫了半小時後,他放棄了。
至於幹兒子的手指頭哪去了,他也不想猜了,反正是沒有任何證據的事,人家也不會承認。
他幹兒子都不肯說,劉忠全最後也隻好選擇沉默。
這些事,劉牧樵一概不知,他每天忙著做治療,有空就到製藥公司跑一跑。
這幾天,他三次和劉忠全相遇,劉忠全都是主動打招呼,似乎什麽事也沒有發生。
……
這一天,趙一霖接到一個請求電話,他依然是毫不猶豫拒絕了。
又是帕金森病。
帕金森,他根本就不感興趣,偷偷摸摸不說,關鍵是有了卒中後康複治療這一個大成就,對他來說已經足夠大,他都擔心扛不住。
這種擔心是可以理解的。
突然之間,趙一霖小小的神經內科,站在神經科的巔峰,高處不勝寒,今後,各種學術報告,各種講座,各種委任,各種表彰會,各種榮譽都會接踵而來,他趙一霖扛得住嗎?
壓力山大啊。
不管怎麽講,劉牧樵是一個連畢業證都沒有的人,更不用說醫師資格證和執照了。
何況,人家叫他劉博士那是假的,就算真的是博士,他也僅僅是一個沒有資格證的醫生,上台麵的事還得我趙一霖啊。
把他轉給郝教授?
想辦法讓他成為郝教授的研究生?
舍不得。
也救不了急呀。
劉牧樵要取得醫師執照,最簡單的辦法也是要讀完碩士,這期間完成規範化培訓,參加醫師資格證考試,理論上也要三年之後,快四年,他才是一個正規的醫生。
四年,很久,怎麽得了。
這四年,趙一霖得幫劉牧樵做借屍還魂的事。
這四年,趙一霖必須承擔劉牧樵所造成的的所有的醫療事故或者其他法律的責任,所以,他不謹慎也不行。
劉牧樵理解。
所以他對於趙一霖推辭帕金森病人的事,一點也不責怪。
他也很自覺,別人送來的病人,他一概拒絕,唯一不拒絕的是皮院長送來的病人。
皮院長也是沒有辦法。
找他的人,很少有普通人,都是他不敢得罪,或者他希望巴結的人。
有個規律,皮院長基本上是每周有四到五病人送給劉牧樵。
劉牧樵既做蒼白球搗毀術,也做起搏器放置術。
另外,劉牧樵每周都到附屬醫院做10台帕金森手術,星期五下午,這是固定的時間。
在附屬醫院,他的壓力很小,郝教授是做這個手術的指導老師。
現在的信息傳播實在驚人,半個月時間,要求到附屬醫院做手術的病人就排了長隊,其中有不少是外省的病人。
帕金森病確實多,這種病成了繼腦血管病、癌症之後第三大殺手,市場非常大。
附屬醫院保持一周10個病人的節奏,多了,推後,很快一個月的病人都預約滿了。
附屬醫院還接到不少的谘詢電話,都是兄弟單位的,就是關於植物人囊腫穿刺的問題。
最後,這些病人都落到了劉牧樵手裏。
劉牧樵沒有急於出診,他在等候一種新式穿刺針。
一種很細很細的專用穿刺針。
專門用於腦幹的囊腫穿刺。
腦幹囊腫不同於出血,囊腫液很稀薄,所以,很細的穿刺針就能夠抽出液體。
柳絮請來的設計人員見過劉牧樵3次,他們商量了很久,第3批樣品看過之後,劉牧樵滿意了。
不過,價格有些嚇人,製造工藝,加上材質,一根穿刺針成本就是3.8萬,比黃金貴了十多倍。
另外,上一次的血腫穿刺針也做了改進,還設計了一個手提箱——特製的,裏麵有各種穿刺針,分成幾格,還可以直接滅菌。
總價值是76萬。
劉牧樵,趙一霖和鄒慶祥出發了。
第一站是花城,這裏有一個3年的植物人,腦幹上有一個5毫升的囊腫,靠近腦幹的後側。
劉牧樵一到花城三醫院,來迎接的是他們的院長。
院長是一個老頭子了,寬厚的嘴唇,帶著一副高度近視的眼睛,直到趙一霖到了跟前,他才看清客人的模樣。
他緊緊抓著趙一霖的手,似乎來了救星。
病人是三年前收治的,怎麽說也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包袱,人家家屬已經放棄了,就連醫藥費都欠了100多萬了。
這錢,人家也不說不還,也不說什麽時候還,反正是沒錢。
花城三醫院倒不是很在乎這點欠款,他們醫院不算小了,每小時的營業額就有100多萬。
關鍵是煩人。
欠費事小,還占床位,並且隔三差五還要會診。
醫院都是這樣,即使沒有希望,也會要努力挽救病人,別說有一口氣,就是沒有呼吸了,呼吸機也要上。
心跳停止才是死亡的標誌。
這個病人有呼吸,有心跳,甚至還有一絲意識,眼睛是睜開的,偶然還流淚。
他們能讓他死嗎?
趙一霖被一群人迎接進了神經內科。
劉牧樵背著手跟在後麵。
鄒慶祥提著特製的手術箱子走在最後麵,理都沒人理。
他有些不忿。
反差太明顯了。
進電梯,由於超重,差點鄒醫生沒能上得電梯,幸虧迎接的人看見鄒醫生手裏這隻昂貴的金屬提箱,趕緊下來了兩個人,才讓鄒醫生擠了進去。
劉牧樵無所謂,受冷落習慣了,他隻想笑。
笑鄒醫生活得這麽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