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晴空萬裏豔陽天
女真建國不久，內部同樣爭權奪利，現在狼主阿骨打重病難愈，四叔吳乞買上位估計隻是時間問題。
宗望可以不去爭這個皇位，吳乞買年紀也不小，這位子遲早也是自己的，不過軍權可不能丟，宗翰戰功累累，又有完顏昌支持，宗弼雖然是阿骨打一脈，和宗翰的關係也很不錯。
因此宗望想培養自己這位六弟，以便日後能與宗翰抗衡。
宗雋看著牆頭上戰況，將手中大斧一擺，“王弟願為先鋒攻城。”
“萬事小心，隻要攻下恩州，這份大功交付於你。”宗望看著潼關城上的滾滾硝煙，輕輕說道。
宗翰與婁室指揮著投石機，向潼頭猛烈發射，投石機這種不需要精度的遠程武器，隻要人力夠多，就能大量製造，金軍南下以來，早已經作了攻取堅城的準備，利於遼民造出大量投石機。
“直娘賊！這韃子的火力比我們還猛。”
吐掉嘴裏的石沫，被砸得有些暈頭轉向的一位指揮嘴裏怒罵起來。
躲在藏兵洞的姚平仲對著韓存保伸出大拇指，“鄆王果然沒看錯你，幸虧事先挖了不少藏兵洞，不然就這一輪炮火，隻怕這城防的力量就要減弱一半。”
韓存保摘下頭盔來拍拍灰塵，“不作萬全的準備，我怕弱了鄆王的名聲。”
姚平仲剛欲出洞查看敵情，又聽空中呼嘯聲起，放目一望石雨鋪天，急忙又躲進藏兵洞。
“他娘的，這些石頭不要錢嗎？真他娘的闊氣。”
楊誌頓時笑了起來，“希宴，請問石頭多少錢一斤？”
“這……”
三輪炮火齊射以後，前麵的步兵方陣已經進入到護城河一線，藏兵洞中的士兵一見紅色信號旗升起，不再理會石雨，從洞裏一躍而起，手中的弓弩開始向城下進行攢射。
趙楷和眾將早在沙盤上進行過無數次攻防推演，應對自如，皆竟古時攻城也就那麽幾招。
趙楷的曆史外掛好處多多，吳玠、吳麟、秦檜、宇文虛中等人，他都能巧妙利用，從中獲得不少好處。
當然這個外掛也有弱點，那就是慣性思維，這次金軍秘密南下中京道，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搞得趙楷有些措手不及。
原來的曆史中，要過一年多時間金軍才會一股作氣連下中京道和南京道，那是金國的皇帝已經是完顏吳乞賣，那時金國已全麵發起了滅遼戰爭。
現在的完顏阿骨打還沒有這麽大的野心，他對宋朝還十分敬畏。
改變曆史的進程，趙楷認為很好玩，當然也更冒險。
恩州的守軍並不是最精銳的士卒，數量也不多，女真人則有不少重型攻城器械，看上去雙方實力頗有懸殊。
女真人的攻城能力被他們的騎兵光芒所掩蓋，沒顯出什麽名聲，但實力卻是不俗，三巨頭都有信心攻下恩州進而占下大定府，徹底打開南下通道。
早已得到軍令的士兵不管城下是什麽兵馬，一陣攢射下來，護城河邊已經是慘叫連天，伏屍遍地。
鮮血如一道道小溪衝涮著黃土地，慢慢的匯入到護城河中，城下手無寸鐵的遼民完全就是不設防的盾牌，被女真人推掇著抵擋箭雨，然後如沙袋般丟入到護城河中，變成了填河的一員。
重甲士兵的雙層鎧甲有著強大的防護能力，城上的箭雨殺傷效果並不太好，這點趙楷早有準備。
由於鄆王製訂了決戰恩州的戰略計劃，宏興堂和千容連鎖全力施為，恩州各種軍械和糧秣堆積如山。
藍色信號旗升起，城中的七梢炮也開始將挾著怒火的大石傾泄在金軍的陣地上，改良後的七梢炮，可以實行精確打擊，著彈點早已標好，看著重甲士兵進入著彈點，一陣陣的石雨像長了眼睛一般當頭砸下。
趙楷最為重視的工匠營，在七梢炮上得以體現，床弩還未動用，光是列在城中密密麻麻的七梢炮，那冷酷排列的陣形，就讓人看得頭皮發麻。
炮火覆蓋，無差別打擊，對現代戰爭了若指掌的趙楷在平時的培訓中反複強調的火力優勢。
一波波石雨象奔流不停的黃河浪濤，將宋、遼兩國人民對韃子的憤怒完全釋放出來，護城河著彈點上的女真步兵，見守軍的弓箭不能破甲，正在拿著雲梯攻城，災難瞬間便降臨下來。
“小樣，以為你姚爺爺的箭是可以隨便浪費的嗎？”姚平仲看著被砸得一排排撲倒的女兵甲士，高興地哼起了小曲，嘴中不時還念叨幾句。
用普通弓箭誘敵深入，然後炮火直接覆蓋，這些戰術都是現代戰爭中的精華，已經寫在了武學的教材之上。
“傳令，火力延伸射擊。”
女真甲士由於軍令嚴格，再沒有接到命令之前，仿佛如沙包一樣，用血肉之軀抵擋著石雨，一排排，一列列被砸成肉餅，等到宗望看到不妙，下令後撤時，韓存保抓住戰機下令火力延伸，追著女真人的腳步，石炮又砸出不少的血色煙花。
看著血花在城外怒發，守城的士兵拍著牆垛，興奮之聲將天下的烏雲轟得一幹二淨。
好一個晴空萬裏的豔陽天！
歡呼聲過後，恩州城頭上響起了兵器的撞擊聲，驚雷般地聲音跟著兵器的節奏響徹中京道。
“不服來戰！”
“不服來戰！”
“不服來戰！”
……
“宗望，讓我上！”
完顏宗翰血紅著雙眼，如同找到獵物準備出擊的野狼，看著恩州城下那堆累如山的屍首，胸中的憤怒像是要炸膛一般。
宗望和婁室看著撤回來的女真甲士，心中的震撼非常強烈，在對方猛烈的打擊下，這些甲士眼中不再是狼一樣的光芒，而是帶著一絲的恐懼。
“宗雋，這次你上，宗翰，加大遠程打擊的力度，今天就算把這些投石機全部用壞了也再所不惜。”
一鼓作氣的道理三巨頭都懂，趁南下百戰百勝的氣勢是拿下恩州要塞最好的時機，錯過今日，守軍的氣勢就會漸盛，而已方則對如此猛烈的炮火增加一份畏懼。
宗翰見六皇子親自上陣，認為宗望是在保護自己，他可是女真部隊的支柱，如果有什麽不測，對軍心那是致命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