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竹藍打水一場空
韓常不知道，趙楷最恨的就是完顏婁室，因為皇妹茂德帝姬就是死在他的床上，穀道破裂！
麵對這樣的生死冤家，縱然血濺當場，趙楷也絕不會表現出一絲軟弱。
拔出腰間長劍，手中捏住手雷，絕境中的趙楷反而笑了起來。
“要先雞兒求朝天，不死雞兒好過年，韓常，放馬過來，看看本王怕不怕你。”
“你想與我同歸於盡？”韓常臉色有些不好看了。
本以為抬出婁室大人，會讓這位王爺失去抵抗的意誌，沒想到這人還是光棍一條，拿著手雷要和自己拚命。
這東西的威力韓常聽說過，要是在趙楷的手中炸響，自己免不了會受到傷害。
勝券在握，他自然不願意拚一個兩敗俱傷。
看著韓常有些遲疑，趙楷對身邊這位小將說，“等會本王纏著此人，你得空便下山找到吳麟他們，前來營救本王。
小將手執梨花槍，一身雪白的甲胄，顯得有些與眾不同，見王爺一手執劍，一手執雷，大有捐身赴國難的意思，抿了抿小嘴。
“這頭狗熊雖然曆害，但我應該能擋住他十合，王爺大可從容下山。”
韓常切斷小橋，將趙楷堵在澗邊，自以為得計，這時才想到剛才那淩厲的兩槍，臉色有些變了。
“你是何人？”他雙錘一擺，開口問道。
“不告訴你。”
小將對趙楷使了一個眼色，梨花槍酒出一抹槍花，直奔韓常麵來。
麵對女真第一戰將，麵無懼色，搶先出手，無論是氣勢和決心都不弱於對手。
趙楷雖然不通武藝，但見韓常雙錘如輪，竟然磕不著那枝長槍，心中大喜。
自己在這裏也幫不上忙，還是逃吧。
“看本王的轟天雷！”
趙楷驅馬急馳，嘴裏大喊一聲，連拋兩枚手雷，奔著戰團而去。
韓常大驚，鄆王這是連自己人也一起炸啊，太惡毒了吧。
他再無戰心，人馬合一，向後疾退。
卻見兩枚黑色圓球在地上滾了幾圈，卻沒有爆炸，靜靜的躺在地上睡起覺來。
這是什麽情況？韓常懵了。
放眼一見，趙楷在前，小將在後，兩人已經離開自己一箭之地。
他拍馬來追，卻見趙楷頭也不回，跟著又是兩枚手雷扔了過來。
真是蠢貨！
他心中暗笑，自己上了一回當，還會上第二次當嗎？
將馬速加了起來，他看著趙楷的背影，取下強弓，正欲搭箭。
“轟……轟……”
兩記巨大的爆炸聲嚇得韓常飛身下馬，合身在地上一滾，避開手雷，再一看，自己心愛的小瘦馬被幾塊彈片擊中，正痛得四蹄高揚。
“韓常，下次你便不會這麽走運了！”
遠遠傳來趙楷哈哈的笑聲，聽過韓常的耳中，氣得他雙腳亂跳。
可是無論他如何憤怒，戰馬帶傷，已經追不上趙楷了。
“怎麽回事！”
韓常沮喪的垂下頭來，到現在他也不明白，為何第一次手雷不炸，第二次卻炸了。
難不成手雷能意會趙楷的意思？
不懂點火引信的他自然想不明白這個道理，再放眼一看，兩個小圓點漸漸從自己眼中消失，隻有呼呼的北風，在嘲笑自己竹藍打水一場空。
……
小山一陣亂戰，得知鄆王差點中計，一眾宋將都無戰心，率兵護著王爺退回了恩州城。
宋軍人多，婁室見占不到便宜，也下令收軍。
回到大營，婁室與韓常談論起剛才的戰鬥，各自歎息不已。
這麽好的機會沒有活捉到趙楷，以後隻怕不太容易了。
兩枚沒有炸響的手雷靜靜的放在案桌之上，韓常看著它們，握著拳頭就想來上一記。
“不可。”
婁室連忙阻止，“這個東西一定有機關，沒開機關就不會爆炸，這次趙楷為了保命，送了咱們兩個手雷，也算是獻上了一份大禮。”
銀術可點了點頭，“現在咱們的工匠不比宋、遼兩國弱，狼主十分重視機械和冶練，希尹大人又是天生大才，如果咱們能仿製出來，還怕趙楷嗎？”
韓常臉色這才緩和了下來，“沒想到趙楷身邊有一小將，使得是楊家槍法，很是曆害，咱們情報不明，以為調開了他身邊的大將，沒想到漏了一人。”
“沒用的。”婁室笑道：“此人必是趙楷的貼身侍衛，不管什麽情況都不會離開他家王爺，咱們調不開的，能和韓將軍過上幾招，隻能說明趙楷命不該絕。”
“大帥。”銀術可問道：“現在看出來了，這枝部隊雖然有不少遼兵，但主力一定是宋軍，咱們不是海上之盟嗎？趙楷他安敢如何？就不怕背上背盟的名聲嗎？”
慢慢呷了一口酒，婁室緩緩搖搖頭，“趙楷幫遼人，自然有他的打算，如果他讓燕雲十六州回歸大宋，想想，宋境必然是萬民歡騰，還有誰敢指責他呢？”
“砰！”
韓常一拍桌子，“宋人最不地道，盡幹些偷雞摸狗之事，一麵與我們簽定了海上之盟，現在看著遼國氣數已盡，卻又出兵來援助遼國，前來趁火打劫，真是上下其手，壞得流膿。”
看著韓常發脾氣，婁室不去製阻，麵色非常凝重。
“我現在懷疑宋人胃口極大，隻怕是想將我們南下軍團擊退，這樣一箭三雕，受益的就隻有大宋。”
韓常拔出長劍一揮，將桌子一角劈下，“宋人好毒的心腸，想讓我們金遼拚得你死我活，他們卻來當那個獵人，不費吹灰之力就能獲得最大收獲。”
婁室點點頭，“我也沒料到宋人如此奸詐，現在光罵娘也無濟於事，趙楷放棄中京大定府，擺明了就要在這裏和咱們決戰，此城雖小，卻是要塞，咱們不能損失太大，不然我金國必定會元氣大傷。”
銀術可輕聲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慮，“趙楷在這裏放糧賑災，遼國流民極多，部隊孤軍北上，能帶多少糧食，一旦糧盡，咱們將這城一圍，自然就能不戰而勝，他有這麽蠢嗎？”
“這也是本帥想不明白的地方，這樣的行為難道是致之死地而後生？”
銀可術立即搖頭，“肯定不是，末將寧願認為這是趙楷的慈悲心發作，心存幻想，以為咱們會知難而退。”
“傳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