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咱們是禮義之邦
“殿下，為什麽不追殺？”楊再興馬下掛著術赤的首級，興奮之情溢於言表，恨不得再去衝鋒一番，心中的殺氣還未完全釋放。
趙楷淡淡地看向遠方，“金軍的主力應該就快來了，咱們給他們為首的猛安準備一份大禮好不好？”
“那敢情好。”楊再興開心的點點頭，他這樣天生的猛將最喜歡將槍尖送入敵軍大將的咽喉。
折之昌提著血淋淋的鬼頭刀也走了過來。
“王爺，你和他們的猛安有這麽熟嗎？要不要先打打招呼？”
“嘿嘿，咱們華夏乃是禮義之邦，雖然不熟同樣可以送禮，何況咱們和四太子宗弼也曾經依依惜別呢。”
……
完顏闍母是世祖完顏劾裏缽第十一子，因為不是嫡出，自然不會進入權利核心，也不可能如完顏吳乞買、完顏宗峻那般對狼主的位子有著非份之念。
不過完顏闍母的輩份挺高，金國目前勢頭正猛的完顏宗翰、宗望、婁室、希尹等都是自家子侄，所以完顏闍母雖然文冶武功比不上他們，但獨領一軍的資格還是有的。
這次秘密進攻中京道，完顏闍母主動要求為東路先鋒，明顯就是想爭一份功勞，大遼的天祚帝會獵於鴛鴦濼，中京留守是外強中幹的蕭七古，這是一份立等可取的功勞。
完顏闍母如此積極，宗字輩的子侄們也不好與他來爭，於是完顏闍母率領兩千精兵為先鋒，一路南下勢若破竹，沒有遇上遼軍有力的抵抗，更是驕橫不已。
大功在手，他此行的目標已經變成了金銀和女人，一向有些肥胖的他積級進取，竟然是第一枝將要穿透中京道的部隊，將另外幾路呼應的人馬遠遠甩在了身後。
後麵接應的金軍將領們知道這位王叔喜愛功勞，他們將注意力都放在了耶律大石身上，隻有完顏婁室老成持重，生性淡泊，願意成為後隊以為接應。
自出兵以來，雖逢大雨，但完顏闍母卻不減速，反正有戰神完顏婁室斷後，大軍無後顧之憂，於是他讓先鋒軍拋棄輜重糧草，輕騎突進。
宗翰和宗望則從西路進軍，從降聖州進入中京道，連下高州與恩州。
恩州非常特別，是要塞之城，易守難攻，遼軍根本沒料到女真人雨夜來襲，毫無準備之下，不過一頓飯功夫便告失守。
拿下恩州後，中京便無險可守，宗翰和宗望停住了腳步，準備抓捕耶律大石。
完顏闍母在榆州打了一場，不過一個衝鋒，遼軍便如鳥獸散，領頭的聽說是遼軍上將洪智洪，才過了一招便掩馬大敗，連麵目都沒看清楚。
他立即派遣手下頭號猛將術赤來攻澤州，戰情急如星火，少耽誤一點時間，就能搶到更多的錢財與女人。
不得不說，女真族現在這種猛安謀克製度很能激出將士們戰鬥意誌，官職再大也不能克扣手下的財物，光這點宋遼兩國拍馬也趕不上。
完顏闍母將遼人看成是羊肉，香噴噴、油浸浸，無論從哪裏下嘴都覺得香味滿口。
在榆州見手下將兩名頗有姿色的女人送到自己房中，完顏闍母心情大好，連喝了幾大碗酒，跟兩名女人做了一夜的神仙。
天一亮，他便將女人丟給士兵們玩耍，將地圖攤開看了一回，知道澤州和恩州一南一北，都是門戶要塞，地理位置相當重要，隻要拿下這兩州，中京道便基本歸納在金國的版圖中了。
“如此驕人的戰績，以後爭取一路軍主將位置就會非常順利。”旁邊心腹悄聲對完顏闍母建議道。
完顏闍母心被說得熱呼呼的，雖然是長輩，但在子侄們光芒下，也會感到壓力。
於是完顏闍母十分勤快，帶著大隊人馬向澤州而來。
……
看見前麵塵土飛揚，慢慢地旗幟與戰馬從塵土中顯現出來，澤州城樓上人人麵色煞白，看向韓存保的眼光中不再是鄙視之色，而是驚歎。
要是剛才出擊，被這支女真軍隊攔腰一衝，澤州必失！
韓存保依然一動不動，北風吹起他的墨色戰袍，象一麵軍旗，在空中呐喊著、大笑著。
“我料金軍一定會先攻擊神山，諸位作好準備，聽到城頭戰鼓聲，便殺出城去，與神山的兄弟們左右夾擊必能全勝。此戰隻許向前不許退後，違令者斬！”
“遵將令！”
以姚平仲為首，一眾將領站得筆直，顯示出對這位主將的敬佩！
……
完顏闍母遇上先期逃散的敗兵，探知神山的戰況後氣得哇哇大叫，快馬加鞭趕了過來，正好看到神山腳下遼軍的歡呼聲，又聽敗軍說心腹大將術赤被陣斬，氣得青筋直冒。
逢遼不敗的神話從金國建立之前就開始了，從完顏阿骨打射殺耶律十一開始，金遼這幾年大小戰役上百起，金國從來沒有敗過。
難道這樣輝煌的紀錄將在自己這裏終結？不管自己輩份再高，以後在後輩中也抬不起頭來。
“殺過去，為術赤報仇。”
四周響起一陣陣的殺喊聲。完顏闍母久居高位，怒火雖然難遏，但仍然抬頭細細打量了一下前麵那座高山，再讓敗兵們把情況詳細說了一遍。
“不過幾千遼兵，不夠我們砍的，我們這裏可有兩千精兵。”
“那山上並沒有工事，直接殺上山去，把這些可惡的遼人全部抓來點天燈。”
完顏闍母聽完後，心中有了把握，金遼的戰爭，就算遼軍多出三倍，金軍也能獲勝，何況現在雙方兵力懸殊如此之大。
澤州城中應該並無兵馬，因為無論神山打得多麽激烈，那邊都如睡熟一般不聞不問。
這讓完顏闍母放下了最後的心思，留下幾十騎監視澤州，將手中大斧一舉，兩千女真騎兵揚起漫天煙塵向神山而來。
“韓少，這次將先鋒一職給與末將，末將定能斬將立功。”
姚平仲已經不敢對韓存保有絲毫不敬，殿下慧眼識珠，令此人率軍鎮守澤州，果然是人盡其才。
一旁關勝也嚷了起來，“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某也願做先鋒，去取女真大將的人頭。”
澤州城頭上戰意昂揚，韓存保略一思索，“姚將軍為先鋒衝陣，此戰是我宋軍入遼後第一場大戰，諸君多努力，不墮殿下的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