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虎帳點兵
酒宴剛散去，蕭觀音便獨自進了黃金殿，除了她的貼身宮女，連耶律淳也從未進過她的閨房。
當窗理雲鬢，對鏡貼花黃。此時的蕭觀音猶如深閨嬌娘盼夫歸。
屋內雖然不算太大，卻顯得珠光寶氣，四壁都由黃金砌成，上麵鑲滿了各色寶石，特別是上方正中一顆碩大的珍珠，不用蠟燭都能將屋內照得透亮。
描妝已罷，全身透香，蕭觀音端坐在鳳椅上，看著桌上的六弦琴發呆，這張琴還是自家姑娘時父親送給自己的禮物，一晃已經十多年，自己彈奏的次數卻是屈指可數。
今夜自己將為他而奏，管它北境烽火連天，此時隻想和這位俊俏郎君一敘衷腸。
“怎麽樣？”
看著貼身宮女進來，她微微有些緊張，更多的卻是期待。
“稟王妃，鄆王已經離開了燕京皇城。”
“……”
軍情如火，虎帳點兵，從嘉寧殿出來回到城外大營，諸將立即披掛停當，肅立聽鄆王號令。
腰掛長劍，腳蹬戰靴，趙楷也是全身甲胄，映著滿臉殺氣，再無平日那般淡然。
屬下戰將皆能感受到王爺的變化，集體噤聲，將希冀的眼光看向這位狀元皇子。
從現在開始，王爺長劍所指，自己將義無反顧。
北上戰略不僅為了拿下燕雲十六州，還要狠狠回擊東京那幫鳥人，這口氣大夥已經憋悶很久了。
趙楷在帳內走上一個來回，見眾將意氣高昂，心中十分滿意，他讓人擺上沙盤，開口說道。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段時間在遼境，想必大家已經聽聞了女真人的所作所為。”
吳玠站在堂下，聽著聚將的鼓聲，看著充滿殺氣的大堂，心中熱血早已沸騰不已。
在場諸人中以他資曆最老，年紀也最大，趙楷本欲讓他來發號施令，卻被他婉言謝絕。
經曆了不少的擠兌和磨難，他知道此刻不是自己高光的時侯，聽罷鄆王所言，立即高聲應道。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女真人就象尚未開的野蠻人，燒殺搶掠無惡不作，與這種民族合作就如同與虎謀皮，吳玠願遵王爺之令，與女真血戰到底。”
“血戰到底！”
吳玠一表態，堂下眾將齊聲應和，均表示願意與女真一戰。
“大宋西軍，西能抗黨項，北能敵契丹，如今在遼境內，一樣能殺韃子。”
趙楷第一次提出了韃子的概念，來表達對女真人的藐視。
“看看韃子們的所作所為，想想我們大宋漂亮的小娘，幸福的家庭，年邁的父母，一旦戰火燒到家鄉，那麽，我們都是大宋的罪人！”
“轟。”
堂下眾將集體捶胸，表達對王爺此言的認同。
趙楷淩厲的目光中殺氣騰騰，“朝廷不知道實際情況，幻想和女真共分大遼江山，也許你們其中還有這樣憧憬之人，現在本王就帶著你們，去看看女真人的野蠻，去看看戰場的殘酷，遼國現在麵對的，就是咱們大宋未來將會麵對的！”
和詵一抱拳說道：“卑職久居河北，接觸過不少逃難而來的幽燕漢人，對女真的暴行多有感受，沒想到王爺在京師也能了解女真人的凶惡，實在是邀天之幸。”
趙楷對著和詵點了點頭，這員河北大將性情沉穩，遇事不亂，是位難得的人才。
“禦敵於國門之外，讓我們的莊稼能生長，讓我們的孩童能讀書，讓我們的家裏隻有美酒，而沒有哭泣！”
“錚。”
長劍出鞘，龍吟之聲回蕩在大堂之上。
“此戰，雖然我們是誌願軍，沒有朝廷的明令，切不可丟漢人的臉，望諸君努力向前，砍下韃子的首級來下酒，讓他們流盡最後一滴血。”
趙楷差點脫口而出，“壯誌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
猛然響到原創作者就在京師，在龍城園內潛心讀書，他連忙將話咽下肚去。
嶽飛來不及參加北境一戰，趙楷已經將兩浙路沙盤和地圖交給了他，相信憑借他那非凡的軍事銳敏，一定會將眼光放在方臘身上。
過了這個冬天，方臘就該起事了吧，遇上自己和嶽飛，也不知是他的幸運，還是不幸。
“此戰由吳玠與和詵任中軍，把握大局，由燕京經北安州取道中京。”
吳玠有些意外，原以為王爺會讓自己為先鋒，他正要上前說話，卻被趙楷止住。
現在有這麽多銳氣衝陣的年青人，讓吳玠主持中軍更讓趙楷放心，因為自己將要作為先鋒出陣。
為了掙下赫赫威名，扇腫蔡、童等人的老臉，趙楷不惜親臨一線，欲和女真三巨頭好生親熱親熱。
吳玠是個聰明人，轉念一想便知道了鄆王的打算，自己既領中軍，獲勝後功勞不小。
西軍後輩們資曆太淺，不能提拔的太快，必須要照顧到各方麵的平衡，想到這裏吳玠心中充滿暖意。
見吳玠明白自己的心意，趙楷長舒一口氣，“姚平仲聽令。”
“末將在。”
“著你為西路先鋒，甄五臣、折之昌為副，你們領三千兵馬，出北古口先至北安州，在保證北安州安全的情況下，向澤州攻擊前進。”
趙楷挺喜歡姚家這位養子，臨戰總是一腔熱血，心中沒有一個‘怕’字，這次初遇女真人，正需要他這樣的熱血小將。
姚平仲三人見鄆王讓自己獨領一路，歡喜不禁，愉快的接下令牌，興奮之意寫在臉上。
趙楷給了自己一塊令牌。
“韓存保、楊再興為東路正副先鋒，同樣領三千兵馬，跟隨本王出景州直取澤州，為大軍北上打通道路。”
“遵令！”
其餘人馬跟隨中軍為接應，密切注視女真人馬的動向。
“報……”
正在此時，卻見一名保密局人員進得帳來，手中拿著一封書信，欲言又止。
趙楷心想難不成蕭觀音已經急不可耐，今夜就想與自己成就好事？
女人三十如狼似虎，想想也很正常，可惜自己現在滿腦子都刀槍劍戟，哪來的詩情畫意。
想著要和這幾員名留青史的女真名將交手，他全身的細胞已經完全調動起來，處於了興奮狀態。
那是男人之間的對決，跟美人無關。
“王爺，這是京師趙總管火速派人送來的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