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第六感
蔡絛胸有成竹，言語清脆無比。
“衙內切莫著急，現在官家還沒有對鄆王這番行為最終定性，咱們不急在這一時，官家心中擔憂的還是遼軍，一旦遼軍退走，不光是宋酒，就是樊樓、保險等等，咱們一並拿來，從此日進鬥金，不亦快哉。”
“鄆王忙前忙後，都隻為咱們作了嫁衣裳！”哈哈哈哈。”
一群衙內放聲大笑起來，將崔念月婉轉的小曲壓了下去，房間中的喜悅讓窗外的一隻小蟲將脖子一縮，連忙跳進樹從中，生恐再聽到這樣恐怖的笑聲。
蔡鞗此時不甘落後，“衙內，多少透露一些，太保大人是如何打算？回京城還是呆在大名府？”
“當然是回京城，不光義父，就是蔡鋆大人也會一並回來，大名府有汪伯彥和劉豫足矣！”
童威壓低了聲音，“眾家哥哥，這劉豫劉彥遊真正是位妙人，義父對其十分欣賞，有他在大名府，自然會安排好一切，遼國連年戰亂，現在不就是想要銀子嗎？咱們到時用銀子喂飽遼人，他們自然會退兵，劉彥遊十分擅長與遼人談判，這事一定能成。”
“哈哈，無非就是些銀子，那咱們還有什麽好擔心的呢。”蔡鞗也壓低聲音，“你們猜猜，茂德帝姬現在在做什麽？”
“那還用說嗎？一定哭得梨花帶雨。”童威一拍大腿，“蔡衙內，你現在這裏聽曲作什麽，伊人傷懷，正是男人趁虛而入之時，良辰美景可不能辜負啊！”
“對，對，對。”蔡絛撫掌合道：“這裏的美人，哪姝及帝姬的一半呢？要是五弟能抱得美人歸，隻恐趙楷在陰間也會被咱們生生氣死！”
一眾衙內說到癢處，紛紛舉杯來敬蔡鞗，言語中都是為其加油，希望他能早日拿下帝姬。
一旦蔡鞗成為皇室駙馬，太師雖然老去，蔡府依然會如日中天。
“放心吧，眾家哥哥。”蔡鞗滿飲一杯，一抹嘴角酒漬，“這些天我已經有了不小的進展，要不了多久，大宋第一美人就是咱們蔡家的媳婦了！”
……
“皇嫂，你說說，三哥哥真的沒了？”
東宮也是十分熱鬧，鄆王倒了大黴，生死難料，作為太子的趙桓自然是歡喜的，隻要趙楷消失在官家的視線中，自己的位置便十分穩固，可以高枕無憂。
跟著耿南仲、吳敏等人夜夜歡歌，趙桓在這群讀書人的建議下，決心趁著這股東風，在國子監中發力，都說文人如刀，今番要讓東京城的官員和百姓知道東宮太子的曆害。
他們密謀通過不明真相的文人，發動對鄆王大規模的聲討，配合蔡府，將趙楷的形象無限貶低，繼而將他的名聲完全踩在腳下。
這招斧底抽薪十分美妙，趙桓十分欣喜自己手下這幫人的謀略，就算趙楷僥幸不死，回到帝都，也絕對沒有了翻身的機會。
為了這個目標，趙桓和耿南仲、吳敏一邊喝酒，一邊密謀，林林種種的措施密集出台，讓他的精神始終處於亢奮的狀態，對於太子妃，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共同語言了。
自從自家三弟到了京東路，剿滅了梁山泊，太子妃對鄆王的態度就起了微妙的變化，不再如當日在皇宮中那樣討厭趙楷，時不時還要稱讚自家三弟一番。
這些話聽到趙桓的耳中，令他氣憤不已，他完全想不明白，無非是殺了幾個嘍羅，怎麽就成了朱漣嘴中優秀的三弟了？
這真是不可理喻啊，這樣的女人毫無原則，根本不顧慮自家相公的前程。
自古皇宮奪嫡，對敵人的手軟就是對自己的犯罪。
吳敏這話深合趙桓心意，他看向朱璉的目光中帶上了更多的冷漠。
雖然無法動搖她太子妃的地位，但趙桓可以找其它美人共渡良宵。
讓她在大好年華時守活寡，也算是對她不忠的懲罰！
趙桓十分滿意這樣的懲罰，因為這不是一次二次，而是一生一世。
現在就是她跪求自己，也已經晚了，那些美人的身子讓趙桓早已經忘了朱璉的模樣。
歡慶時刻，紅妝佐酒，才能快意無比。
看著兩隻眼睛哭得像桃子的皇妹，朱璉心生不忍，將她攬入懷中。
“妹妹，你相信第六感嗎？”
“什麽是第六感？”茂德帝姬停止了哭泣，仰起了小臉，充滿希冀的看著自家皇嫂。
“你呀。”朱璉輕輕一歎，“你將全副精力投到了保險行業之中，這書也讀的少了，三弟在武學中不是留了幾本書，上麵就有第六感的解釋。”
“人家又不喜歡武學，打打殺殺那是男人的事情，近來武學在高柄、張岷等人的主持下，收了好些學生，聽說還有幾個武功不弱，不過妹妹可沒心思去看他們練武。”
“還不如和蔡家五公子泛舟湖上來的快樂是嗎？”朱璉冷不丁拋出一個重磅消息。
茂德帝姬小臉微微有些泛紅，臉上的淚水也少了許多，有些羞澀的說道：“皇嫂你說那個蔡家呆子啊？我叫他向東，他不會向西，可好玩了。”
朱璉幽幽一歎，想要說些什麽，搖搖頭，又將話題轉到了開始的方向。
“第六感雖然不是人類的主動意識，卻也是存在的，皇嫂的第六感就是三弟活蹦亂跳著呢，一點事沒有。”
“你說三哥哥沒死？那太好了。”茂德帝姬眼淚早已經不知道飛在什麽地方去了，拍著小手笑道：“等三哥哥回來，便知道他是多麽有錢了！”
看著少年不識愁滋味的茂德帝姬，朱璉臉上帶上了淡淡的微笑，這樣無憂無慮的感覺真好，可惜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女怕嫁錯郎，自己的命，隻怕是苦的呀！
想到蔡家五公子對茂德展開的狂熱攻勢，朱璉有心提醒，再一想，此事要讓太子知道，隻怕更厭自己，還是罷了吧。
送走了茂德帝姬，繡閣中又恢複了往日的冷清，朱璉揮手讓宮女們散了，自己閉了房門，從書架的隱蔽處拿出一本書來細細咀嚼。
“敢將日月換新天，三弟的熱情總能隨著這些字句，跳進我的心中。”
“明天再去大相國寺捐些香油錢，為三弟祈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