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心慌的郭藥師
《商報》的發行量越來越大，受眾廣泛分布於大宋各路，於是便在宋朝每個路的治所都建有分部，印刷量飛速增長，覆蓋麵越來越大。
鄆王兵敗燕京之後，《商報》的調子突然低了下來，很少涉及大宋兩河路及遼國南京道的時事，將更多的精力放在了連載小說之上。
在大名府休整的童貫仔細看完當日報紙，將案桌一拍，讓人招來蔡鋆和劉豫。
“這上麵為什麽沒有趙楷的新聞？”
他端起一杯香茶，示意兩人隨意，率先挑起了話題。
蔡鋆心中立即亮堂起來，太保大人吃了敗仗，還丟了王稟和八千勝捷軍，這是要將怒火燒到鄆王身上啊！
現在鄆王生死不明，自然沒辦法出來反駁，怎麽說還不是太保大人說了算。
他心領神會，長歎一聲，“鄆王貪功冒進，致使燕京大敗，眼下宋遼交鋒，兵連禍結，全是這位王爺惹下的禍端，咱們作為官家的肱股之臣，怎麽能不將此事公諸天下，讓大宋民眾了解其中的真相呢？”
“二位大人說的極是，真相是不能被掩蓋的，鄆王殿下雖然情況不明，但做錯了事，就該受到應有的懲罰。”
劉豫不甘落後，從懷中拿出一張準備好的條陳，“下官已經寫了奏章，隻等二位大人過目之後，便飛馬送至京師。”
童貫見劉豫十分上道，眼下雖然折了王稟，卻意外收獲一名心腹，心中著實快意，他美美的品了一口茶，接過條陳來掃了一眼，對蔡鋆說道：“彥遊下筆，入木三分，想必官家閱之必然歡喜，到時老夫和太師雙雙力保，彥遊升官隻在須臾之間！”
蔡鋆想了想說道：“大保大人，咱們以其人之道，還致其人之身，讓太學生們向《商報》投稿，將趙楷的所作所為公之於公，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鄆王難道能一手遮天不成？”
“對，要發動百官，在京城對鄆王展開猛烈進攻，趁他病，要他命，老夫不作休整，明日便快馬回京，務必要打勝這場戰鬥，將鄆王的形象狠狠踩在腳下，永世不得翻身。”
“大人英明，下官願效犬馬之勞！”
蔡鋆和劉豫雙雙起身，向著童貫深深施了一禮。
“太保大人出手，趙楷苦心經營的形像必然轟然倒塌！”
童貫心喜不已，親自下座將二人一一扶起，嘴裏說道：“就算趙楷能僥幸不死，回到京城，也無他立錐之地矣！”
……
郭藥師和趙楷聯係上之後，本以為鄆王會立即發動進攻，打垮蕭幹，現在一切就緒，要勝此仗不費吹灰之力。
鄆王傳來的信息卻是好好演幾場戲，並不著急。
摸不透王爺心思的郭藥師隻好按著計劃主動出兵挑戰，趙楷遣將來迎，每次都敗在郭藥師的手上。
蕭幹越發高興，遼兵漸漸在白溝河占據了上風，隱隱形成了攻勢，雙方前線的工事數次易手，宋軍這兩日竟然已經無人敢來迎戰，營寨上也高高掛起了免戰牌。
郭藥師心中發慌，猜不透鄆王的真實想法，又不敢明著去問，隻好將疑問悶在心中。
“父親，這太詭異了，鄆王到底在等什麽呢？”
軍帳中，郭愧遣散了隨從，小聲問道。
郭藥師眉頭已經皺成了大大的‘川’字，心中不妙的感覺越發強烈。
“難道說，鄆王有什麽大計劃，說不準將咱們也圈了進去。”他有氣無力的猜測。
帳中一陣寧靜，隻有父子二人的‘咚，咚’的心跳聲。
“咱們到底該如何辦呢？”郭愧的眼神中充滿著無助。
郭藥師一拍大腿，“愧兒，這樣，你找幾個心腹偷偷前去東京，如果咱們被鄆王算計，幹脆投在蔡、童二位大人的門下，咱們有鄆王的很多信息，還有遼國的情況，相信兩位大人會接受咱們的投靠。
“大人，奚王有請。”
一名心腹的聲音在帳外響了起來。
郭藥師父子互望了一眼，此時已經入夜，奚王相召會有什麽重要事情呢？
……
“耶律大石終於到了。”
得到消息的趙楷停下了手中的筆，桌上的飛龍因為隻畫了一半，少了些雲霧，便少了幾分神韻。
李清照歪了歪小嘴，見趙楷出了帳，自己提起筆來，掃了掃整體布局，開始描繪起來。
“姐姐畫的比楷哥兒好！”封宜奴偎在一旁，看著龍頭漸漸從雲霧中探出，一股君臨天下的氣勢擴散開來，禁不住拍手讚道。
“我隻不過借了王爺的勢，論布局，王爺可比我強多了。”
封宜奴忽閃著大眼睛，眼見帳內無人，將身子向著李清照湊了湊，“姐姐，王爺對你很不一樣，我是瞧出來了。”
李清照手中的筆停住了，一抹嫣紅飛上臉龐，嘴裏期期艾艾的說道：“有何不同？他對女人都是極好的。”
“不……不一樣，奴家發現王爺啊，有個特別是愛好。”
“什麽愛好？”
李清照忍不住問出聲來，臉色越發的紅了。
封宜奴忽然伸了一個懶腰，“姐姐，我困了，別畫了，咱們一起安歇，說說悄悄話如何？”
看著姐姐點了點頭，封宜奴心中暗笑，王爺交給自己的任務，今夜就可以完成了。
……
西乞術被宋軍生擒已經有一段時間，當日安肅城下大敗，西乞術作為先鋒，率部死戰，為蕭嗣先爭取了不短的逃跑時間，自己卻被幾員宋將圍住，戰了十餘合，被一人將武器逼住，另一員宋將跳上馬背將自己扯下馬來。
投降是不可能投降的，這輩子都不可能，西乞術揚聲痛罵，隻求宋人給自己一個痛快，卻不料趙楷理也不理，隻是將他囚禁，也不提審，更不套取遼方信息。
西乞術百思不得其解，隻好吃了睡，睡了吃，很快長胖了好幾斤。
今夜正坐在房中發呆，卻見楊再興走了過來。
他記得這便是生擒自己的宋將，眼中流露出尊敬的神色，這員宋將槍法之高，是自己平生僅見，契丹人總是十分推崇強者。
“鄆王要見你。”楊再興也不廢話，拍了拍西乞術的肩膀，“順從一些，見你也算是一條漢子，俺不想用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