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兵臨易州
今日趙楷和楊再興、林銳躲在新建的據點中，不再和耶律餘裏衍照麵，見她離開之後開始收拾東西，準備轉移。
“殿下，這可是唯一一位大遼公主，就這麽放了？怪可惜的。”林銳想了想，還是說出口來。
楊再興也表示了讚同，“這麽長的時間，殿下應該跟她造一個小人出來，想想，大遼公主的肚中裝著大宋的兒子，咱們大宋子民揚眉吐氣啊。
“這樣就揚眉吐氣了？那也容易。”趙楷慢慢站起身來，小心翼翼不牽動傷勢，“你們兩位以後的夫人包在本王身上，一人一位大遼王妃，夠爽了吧？”
“這個……”
“那個……”
兩人有些臉紅，還未說話，就見朱掌櫃匆匆走了進來。
“殿下，城外傳來確切的消息，大遼招討使蕭嗣先領七萬精兵從蔚州而來，兵鋒直逼易州。”
眾人一聽這個消息都愣住了，這段時間不停地推演，戰事主要都集中在燕京和中京、上京，卻不料這個時侯，遼國從西京道殺出來一支七萬人的兵馬。
天祚帝耶律延禧就在西京，那裏集中了大遼國的精銳，七萬人馬可不是小數目，足以改變整個南京道的局麵。
“娘的。”楊再興罵出聲來，“咱們好容易布下了陷井，想抓一條狐狸，沒想到來了一頭老虎！”
“蕭嗣先，此人位列大遼招討使，官位僅次於樞密使蕭奉先，這是何等人物？咱們保密局還沒來得及建立他的檔案呢。”
林銳最近將精力放在保密局的結構和宋金兩國的檔案上，對遼國的研究也主要是南京道幾位大人物，蕭嗣先的情況他並不了解。
“咱們今天收拾完畢，既然計劃有變，幼園明日也跟本王出城，咱們先去易州會一會這位蕭嗣先。”
從鄆王的聲音中，兩人聽不出絲毫擔心。
……
耶律餘裏衍雖然回到了熟悉的皇宮卻並不開心，一會被燕妃叫去詢問，一會林牙又來問侯，一直忙到傍晚才歇息下來。
沒有了鬼故事，沒有了全身摸，她很不適應，翻來翻去睡不著覺，隻覺得屋裏涼氣森森。
“趙楷，你太壞了，不帶本公主出去玩，要是被本公主逮住，全身摸沒有，給你來一出火燒藤甲兵。”
她將被子蒙在臉上，想著此時趙楷肯定正在城外某處喝著美酒，品著香茶，沒準還吟上幾句好詩，心中突然十分羨慕，這位大宋王爺的生活總是精彩紛呈，比死氣沉沉的皇宮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這一瞬間，她幾乎要忍不住逃出宮去，逃出燕京，去尋找趙楷。
可是一想到大海撈針，燕妃和林牙不知道費了多少心力也沒尋著趙楷的一根汗毛，不禁又泄氣萬份。
“趙楷，你還會回來麽？本主公好像喜歡上你了！”
……
大遼招討使蕭嗣先率軍七萬，號稱二十萬從蔚州出發，再有兩日便會到達易州。
這個消息傳來，本來鶯歌燕舞的小城一片驚慌，徹底亂了套，每個人都在亂跑，都在不停地移動，如同沸鍋中的稀飯。
易州在甄五臣的管理下，已經快速安靜下來，回歸大宋的思想近日在城中傳播，讓大多數漢人心中有了一絲希望。
遼境連年戰亂，民不聊生，富庶的大宋遞來了橄欖枝，讓人們看到了吃飽飯，穿好衣的前景。
可是二十萬大軍壓境的消息將這一切碾得粉碎，看著城門前四起的哨探，看著滿城巡邏的士兵，再聽到衙門內傳來讓大家四處逃命的命令，易州城一瞬間全亂了。
甄五臣在大堂上，以手撫額，平時精光四射的雙眼完全失去了神采，連一身的錦袍也顯得不再光鮮亮麗。
堂下一眾將領們身體一直在哆嗦，局勢崩壞如此，他們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二十萬雄兵，無論易州如何抵抗，無非是以卵擊石而已。
氣氛壓抑之極，就連一向樂觀的甄六臣也低下了頭顱，一句話也不說。
“報……”
一名斥侯奔上堂來，“將軍，遼兵快速過了紫荊嶺，前鋒已經到達太寧山！”
“天啊！”
“來的好快！”
衙門中一陣驚呼，人人心中的僥幸像麻雀一般被趕得四散飛了出去。
蕭嗣先果然是先奔易州而來，根本不去燕京，最後的希望已經失去，明天，最遲後天易州就將麵臨遼兵攻擊。
諸人在大堂枯坐了幾個時辰也拿不出破此危局的方案，隻有一陣陣的沉默反複煎熬著這些將領們的心靈。
“將軍，怎麽辦？”
“難道坐以待斃？”
“咱們投降吧！”
甄五臣的臉色更加難看，他將雙手攤開，無力的念出一句話來。
“事到如令，無可救藥，趁著還有些時間，大家各自逃命吧，貓有貓道，鼠有鼠洞，亂世來臨，隻能各憑本事生存了！”
見主將同意逃命，大家不約而同的鬆了一口氣，誰都知道易州此時人心惶惶，守是肯定守不住了。
甄五臣說道，不再看眾將的臉色，將大袖一揮便回了後堂。
一行人連忙圍住了甄六臣。
“六將軍，你意如何？”
“末將願意跟隨六將軍。”
“五將軍不要咱們了嗎？”
甄六臣終於抬起頭來，“實不相瞞，大難臨頭各自亂逃，誰也顧不上誰，俺和五哥向南去宋境，咱們是大遼的叛臣，隻有尋求宋朝的庇護方能活命，各位自有陽關道，願意跟隨的咱們一起走，不願意的，在此祝他一路平安了！”
一聽主將要逃，易州更亂了，待南麵城門一打開，整座城池陷入徹底混亂。
士兵們亂哄哄抬著箱子，拉著馬車，富商們消息靈通也早早收拾了隨身細軟擠在南門，一見甄五臣隻管逃命，居民哪裏還不知道他準備棄守易州。
有性急的遙指著衙門大罵，這時也沒有人再來管這些閑事，普通家庭舍不得家業者有之，仰天長歎者有之，麵南哭泣者有之，人生百態一日之內盡顯。
這時侯，再大的名聲，再高的官職都是無用，就是皇帝親臨，隻怕也難以壓製民眾心中那熊熊大火。
寧為太平犬，不作亂世人，這時很多人都羨慕的看著天上自由飛翔的小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