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膽子比女人還小
周記綢緞莊座落在燕京的鬧市區，人來人往，魚龍混雜，很難在這裏設伏。
耶律大石知道如果選擇一個清靜的地方，趙楷一眼就能看出是個圈套，必定不會前來，綢緞莊會讓他感到安全和放心。
在聰明人眼中，同樣的計策不會用第二次，耶律大石就是要利用人性的弱點擺趙楷一道，並且拋出文川公主這個極據誘惑的籌碼，相信能影響到鄆王的判斷。
耶律大石請動了蕭觀音，這位燕妃見識到自己穩定燕京的手段之後，對自己是百依百順，毫不猶豫就答應助自己一臂之力。
近來聲名鵲起的狀元皇子，聽說不但風流而且詩文俱佳，蕭觀音同樣十分好奇。
在耶律大石心中，蕭觀音當女皇都沒有抓住趙楷來的重要，如果此計成功，手中有了趙楷這位王爺，南京道就算穩定了。
他一副商人打份，蕭觀音則是貴婦著裝，顯得雍容華貴，桌上隻有一壺茶，兩人相向而坐，等待對手的出現。
“林牙，本宮聽說你喜歡文川，趙楷和文川聽說也有些故事，也許今天這一幕會十分精彩呢。”
蕭觀音去掉孝服，顯得容光煥放，女人都喜歡八卦，她希望林牙在感情上敗給趙楷，自己就可以用如水的柔情來征服他。
想要登基為女皇，她最擔心兩點，其一是天祚帝興師問罪，不過林牙已經為自己分析過，從西京到燕京的道路已經被金國大將完顏銀術可封鎖，皇帝根本不敢冒險東來。
其二就是需要大石林牙的支持，雖然現在林牙還未鬆口，但蕭觀音知道這隻是時間問題。
她已經得到了確切情報，蕭奉先很快就會對文妃和晉王動手。
借口很簡單，文妃勸諫皇帝無效，作了不少詩歌嘲諷皇帝，隻須讓皇帝知道晉王有反心，準備回到燕京稱帝，這對母子必然無幸。
西京屬於皇帝的勢力，還有部份屬於蕭奉先，毫無根基的文妃母子離了燕京，就如同沒有利牙的老虎，造不成任何威脅。
何況以晉王的性格，明知父皇要殺自己，即不會逃，也不會抗爭，隻會引頸就戮。
沒有了晉王，林牙就成了孤兒，除了投靠自己，還能做什麽呢？
這事不能告之林牙，不然他一定會奮身前去皇帝那裏救晉王，晉王母子不死，自己就得不到林牙的助力。
蕭觀音看著耶律大石，心中微微有些歉意，她主動抬起碧玉盅。
“這茶的味道跟以往大不相同，聽說是趙楷用‘炒茶法’泡製，果然很有特點。”
她將話題轉到趙楷身上，耶律大石還是不說話，他正在思索文川公主去了哪裏。
當日在宛平，趁著蕭翰裏刺和蕭刺阿不利用暗門突襲燕京，公主便不辭而別，她和趙楷一定沒有見過麵。
如果她身在燕京，就算不來尋找自己，也一定會去見蕭觀音，沒準還會為趙楷求情幾句。
這麽多天音信全無，耶律大石心中已經有了答案，雖然這個答案他並不喜歡。
公主大概率回了西夏，看來是不願意卷入到宋遼的紛爭之中，這是個聰明的女人！
想到這裏，雖然有些遺憾，心中還是鬆了一口氣。
耶律大石已經將趙楷當成了情敵，他要試試趙楷為了公主，會不會前來赴會。
隻要能逮住一名趙楷屬下的核心成員，就可以順藤摸瓜找到這位王爺，有了這條大魚，對燕京當下的局勢大有益處。
蕭觀音從袖中拿出一個精致的小瓷瓶，“林牙，本宮知道在茶水中下蒙汗藥並非是君子所為，不過本宮是女人，並不是君子，趙楷也怪不到本宮頭上。”
耶律大石點了點頭，他需要是的勝利，是燕京的安全，要盡最大能力為晉王經營好這塊地盤，這是王爺最後的退路。
他並不看好蕭觀音，大遼女皇哪有那麽好當，就算有蕭刺阿不和蕭幹的支持，力量還是太弱。
現今耶律延禧還在，晉王年少，怎麽也輪不到這位心比天高的燕妃。
燕京不能再亂，不能給趙楷可乘之機，自己相助蕭觀音順利拿到燕京的軍政大權，正好靜觀其變。
三個月的期限，三個月之內蕭觀音承諾不會登基，有了這三個月，一切都應該水落石出了吧！
茶香嫋嫋，一屋淡雅，兩人品著茶水想著自家心事，耐心等待有人前來。
“你叫林牙嗎？”
一名年紀約摸十四、五歲的乞丐來到耶律大石的身邊，開口問道。
耶律大石抬起頭來，他一眼就能看出這是一位真實的乞丐，並沒有其它身份。
心中冷了一下，他還是露出笑容，輕輕回應道。
“正是。”
“這是一位大胡子叔叔讓我交給你的。”小乞丐從懷中拿出書信遞到了耶律大石的手中，轉身就走。
“那位叔叔在哪裏？”耶律大石話一出口便後悔了，對方如此做派哪會讓自己尋到珠絲馬跡呢？
果然，小乞丐一回頭，快樂地說道：“叔叔交給我十文錢，讓我辦好此事，然後就不見了。”
耶律大石不再說話，見乞丐沒了人影，慢慢打開書信，就見第一張紙上畫著一個俊秀的男子，下麵寫上一句話。
“我就是大宋鄆王，咱們總算見麵了。”
“撲噗……”
蕭觀音湊頭過來一瞧，忍不住笑出聲來，“依本宮看來，趙楷是屬兔子的，膽子比女人還小。”
說罷她輕移蓮步坐了回去，“現在本宮對他十分好奇，就算抓獲，也未必會要了他首級。”
耶律大石也是哭笑不得，不得不承認此畫雖然線條簡單，隻是廖廖幾筆，卻十分傳神，自己書畫皆佳，也不曾見過這樣的繪畫手法。
“不愧是狀元皇子！”
他點了點頭，翻開此頁後頓時愣住，第二頁開頭一行大字將他的目光吸引，一時間證立當場。
《西征可行性分析報告》。
饒是耶律大石心有虎膽，也被這個標題嚇了一跳，
他情不自禁端起茶水一飲而盡，飛快將信紙收入袖中，嘴中恨恨說道。
“趙楷果然狡如狐，竟然以這樣的方式與咱們見麵，看來是無法引誘他出來，咱們隻好另想辦法。”
蕭觀音並未注意到林牙的動作，因為又有一位乞丐走了過來，手中拎著一個花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