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做好自己該做的事
看著火船將要靠進浮橋，也有勇敢的奚兵想要阻止，浮橋上數百名士兵在一名將領的帶領下躍入河中，跟著橋上又扔下幾根大圓木，想用大圓木死死頂住火船，不讓火船接近浮橋。
可惜人在水中哪能激發出力量，人人抱著木頭隻會順流而下，哪裏還有力氣逆流去頂火船，岸上的宋兵見狀，人人放聲大笑。
用火船燒掉浮橋是和詵與韓存保準備的勝負手，這場戰鬥目的是拖住蕭幹，沒有了浮橋，就可以拖遲好幾日。
眼見大局已定，浮橋已經開始燃燒，和詵放下心事，看著越燃越大的浮橋，心中暗暗為鄆王祝福。
鄆王偷著前去燕京，留下了一封書信，告之隻需將蕭幹拖在白溝河就是大功，幾位主將見事已至此，無可奈何，大家猜不著王爺的心事，也隻好罷了。
“做好自己該做的事！”
這是鄆王書信中最後一句話。
……
孫夢長長舒了一口氣，第二天吳麟前來接頭的人就到了易州城，聽聞鄆王在此，吳麟等人嚇得臉色煞白，帶著楊再興等人親自前來迎接。
事已至此，其它的毫無意義，吳麟要求鄆王去軍營歇息，甄五臣也在一旁苦勸，趙楷終於搬了出去，這讓孫夢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昨夜自己睡的很不好呢，一副黑眼圈清淅無比，用了好多脂粉才勉強遮住，再這樣下去，自己就會變黃變醜，怎麽得了呢。
甄五臣所部怨軍有一萬餘人，除了二千嫡係，大多是烏合之眾，不但肚子難以吃飽，就連軍械也是不齊，他本想多帶人馬保護鄆王，但鄆王卻認為此次突襲要的是出其不意，部隊多了難以把控，有兩千人足矣。
燕京城中的漢民足有十萬之眾，隻要善於發動群眾，讓這些漢民決意離開遼國這艘破船，那麽他們就能成為絕佳的助力。
那裏民族成份極其複雜，契丹人並不多，有不少的漢人、渤海人、室韋人、奚人，隻要大軍攻入燕京，他們必定會十分混亂，最堅固的堡壘最容易從內部攻破。
晉王和耶律大石這兩位曆害人物不在燕京，耶律淳病重，其它人不足為懼。
對這次突襲的經過趙楷在腦中推演了無數次，如果能成功將會減少大量宋軍將士的死亡，要是從白溝河一層層向前推進，不知道有多少大宋男兒的性命會留在北境。
契丹人雖然打不過女真人，但對付童貫手下的勝捷軍還是沒有問題，如果說女真是超一流，大宋充其量和國足一樣，頂多算三流。
打仗哪有不冒險的，如能奪下燕京，可以少奮鬥幾年，又能挽救數萬將士的性命，趙楷在得到郭藥師的承諾之後，終於下定了決心。
這位怨軍之首在沒有見到女真鐵騎橫掃天下之前，對大宋還算有幾分忠心，畢竟大宋就如同黔之驢，在沒有暴露真正實力前，連猛虎也不敢與之搏鬥。
隻要能唬住契丹人，郭藥師就可以一用，趙楷搶的就是這個時間差，爭取將怨軍收編過來，這些北地漢人彪悍，比高太尉手下那些膀大腰圓的禁軍凶猛多了。
大雨如注，黑夜如漆，趙楷穿著一身蓑衣，騎著戰馬在泥濘的山路上行走，他看向身邊的孫夢笑道：“這樣的夜晚，有沒有詩情畫意？”
孫夢不答，大雨淋得她已經不想說話，房山這條路最是難行，連綿群山此起彼伏，一直要翻過對麵這座六聘山，離燕京郊區的玉河、宛平就不遠了。
“雨夜抒懷，這真是靈感噴發的時刻，想聽詩還是鬼故事？”趙楷繼續打趣著孫夢，那晚沒能得逞，他心中有些後悔，要是稍微用一些強，這小妞也不知道會不會半推半就。
要是兩人將好事辦了，自己和她就可以無話不談，現在兩人情愫雖深，要聊有些話題還得等等。
孫夢抬起頭正要說話，卻見前麵突然冒起了一些燈火，慢慢的燈火越來越多，漸漸的變成一條火龍。
“不是說不讓打火把嗎？”孫夢聲音中有些幸災樂禍的成分，“軍令如山看來行不通，怨軍不聽王爺的話啊，也是哈，這麽大的雨，澆得人透心的涼，全身都沒了熱度，這裏又沒有薑湯，隻怕會大病一場，王爺怕暴露行蹤不讓打火把，但這支隊伍看來素質不行。”
“嘿嘿。話不能說的太早，依我看，現在打火把正是時侯。”
孫夢一愣，卻見黑夜中甄五臣的身影從前方顯現出來，來不及抹一臉的雨水，“鄆王，不妙。”
他來到趙楷身邊，身上已經掛滿了條條水線，聲音有些急促，“咱們的前鋒部隊遇上了奚族增援白溝河的人馬，從燕京過來的，現在撞上了，他們向南，咱們向北，怎麽辦？”
孫夢一驚，右手搭上了腰間長劍，“勿需多言，先下手為強！”
趙楷連忙伸手按在她的右手上，輕輕地撫摸了幾下，輕笑道：“咱們都是文明人，嘴裏不要總是打打殺殺。”
他看向甄五臣，“將軍，馬上你回去告訴唐卿穩住部隊，這麽大的雨，咱們本就是怨軍，是遼國的軍隊，有什麽好怕的？咱們這是奉了燕王之令前去燕京，。”
“他們會信嗎？”孫夢覺得趙楷人雖然有些瘦弱，但膽子大的可以遮住頭上那一片青天。
趙楷膽子並不大，這一切都是建立在自己精通曆史的基礎上，現在的燕京哪裏還有曆害的對手呢。
甄五臣眼神一亮，他明白了鄆王的想法，這麽簡單的事情自己怎麽沒想到呢，還要來請示鄆王，隻怕會被他看輕。
怨軍四將以郭藥師為首，甄五臣為副，當初提出南歸大宋的意見也是由二人主導，郭藥師占了先機，涿州離青州距離近，利用地利之便先和鄆王搭上了線。
鄆王突襲燕京的計劃讓甄五臣欣賞，在這個計劃中，本處於不利位置的易州卻成了勝敗的關鍵，從易州翻山前去燕京是最穩妥的行軍路線。
郭藥師陪著蕭幹在白溝河和宋軍糾纏，而自己則因為地利成了先鋒，加之鄆王親臨險境，這次行動是自己成為鄆王心腹的絕佳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