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心底無私天地寬
趙楷坐了半,身體有些僵硬,聞言伸展了一下四肢,肩上的手更加活躍起來。
“殿下,你喜歡我嗎?”封宜奴雖然鼓足了勇氣,出來的話依舊如蚊子那般聲。
趙楷一時間沒有話,她的心情慢慢沉到穀底,難道自己終究打動不了鄆王,隻是他的一件物品而已。
有朝一日,他會順手將自己送給立有戰功的部下,比如韓世忠、吳玠。
正當封宜奴暗自神傷之時,耳邊傳來趙楷悠悠之聲。
“匈奴未滅,何以家為,果果,現在這個時侯,本王實在無心男女之情。”
封宜奴心中覺得奇怪,這個時侯,鄆王深得官家喜歡,又有這麽多賺錢的手段,還有什麽煩惱呢?
自己其實並不計較他身體上的事,自己很喜歡柏拉圖式的戀愛。
想到這裏,她雙手從趙楷的雙肩上滑了下去,身子也慢慢靠了上去。
鄆王並沒有拒絕,將頭輕輕向後一揚,正倒在自己胸前,封宜奴突然有一種觸電的感覺,這是她從來沒有過的滋味,她不禁屏住了呼吸,一動也不動,回味著這份令自己心醉的感覺。
靜夜無聲,兩心跳動,地萬物此刻均已不見,隻有情感上的火花在房裏靜靜地燃燒……
看著那張大床,封宜奴呼吸有些沉重,逃也似地跑到外麵關好房門,回來的時候卻現趙楷依然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殿下……”封宜奴忘記了害羞,輕輕地喚了他一聲。
“呃……”趙楷沒料到封宜奴如此大膽,如此主動,腦中想著沸騰時刻,被她的聲音驚了一下,尷尬地道,“果果你先睡,本王還有幾章要寫。”
封宜奴咬著嘴唇,挪著步風情萬種地來到榻邊,將手搭在了自己的錦袍之上。
趙楷背對著床榻,聽到身後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端坐在桌前,手中那枝筆重若千鈞,下筆時已經不知道所寫何字,所思何物。
英難難過美人關啊!難不成自己要禽獸不如嗎?
“咚……咚咚。”
這是事先約定的暗號,趙楷如釋重負,轉頭看向被中的佳人,在唇間豎起食指。
“果果,韓少他們來了,你就在這裏安歇,本王忙完馬上回來。”
“嗯,奴家等你。”封宜奴的聲音像貓,撓得人心裏癢癢。
屋外韓存保、關勝和楊誌聚在一處,趙楷將手指向右邊的廂房,“咱們進去再議。”
三人有些奇怪,殿下不是最喜歡在書房中談論大事,今怎麽轉性了呢。
跟在鄆王身後,楊誌最為急切,當先道:“花榮已經回了梁山,宋江兵馬很快就會到達,咱們商議之後,留下呼延作為內應。”
“宋江有沒有懷疑你們?”
“完全沒有,他們組織鬆散,紀律渙散,全憑江湖義氣,到底就是一群烏合之眾。”
趙楷聽著他們輕蔑的口氣,待進了屋,讓楊誌將門關上,這才語重心長的道。
“戰場之上,光憑個人勇武成不了大事,這世上無論做什麽,隻要是集體活動,紀律便是第一位的,有了嚴明的紀律,輔之正確的法令和策略,才是勝利的保證。”
關勝眼中寒芒一閃,“殿下,跟著咱們進城的一百多名賊人已經被我們用蒙汗藥麻翻,全部關了起來,咱們讓鄉兵換了衣裳,隻等來一個甕中捉鱉。”
趙楷提醒道:“這樣容易被宋江看出破綻,待這些賊人醒過來,你們一個個審問,有願意投誠的便帶上,也好蒙混宋江,他見到熟悉麵孔,又有花榮報信,便不會產生懷疑。”
三將點頭稱是,三人又計較一番,將行動的計劃逐一分解,細細琢磨。
東窗已經有些微微發白,楊誌最後一個踏出房門,對著韓存保笑道。
“嘿嘿,蔡虎肯定想不到,咱們不用他們一兵一卒便能剿滅宋江。”
韓存保碰了他一下,“話不能滿,梁山泊眾頭領中花榮穩,董平勇,咱們可不能大意,這次殿下要的是殲滅戰,一勞永逸,將京東兩路的隱患全部抹去。”
……
鄆州大堂上,蔡鋆端坐主座,知府李子奇和齊州李宗振分列左右,下麵十餘名京東路官員塞滿一堂。
“哈哈哈哈。”他舞動著手中的信紙,發出暢快的大笑。
“這是鄆王的來信,你們好生看看,狀元皇子果然是名不虛傳啊!妙語如珠,情真意切,真是見之傷心,聞者流淚啊!”
李子奇臉上還有些黑青,貼著幾塊白布,看上去有些虛弱。
不過他一看書信,猶如吃了興奮劑一般,直接就跳了起來。
“鄆王這是在做夢吧,咱們哪有兵可派呢?”
李宗振見李子奇突然間生龍活虎,著實吃了一驚,他看完鄆王的來信,一張老臉也通紅起來。
“簡直是異想開,梁山泊大軍壓境,咱們全力防守鄆州,準備和賊人決一死戰,以保我大宋江山,巨野城中尚無一名賊人,王爺這時要兵前往,不合情理。”
看著堂下眾官麵麵相覷,李宗振雙手一抱,麵向東京城方向。
“咱們三字開筆,五歲習字,從熟讀五經四書,明白忠孝之義,豈能因為鄆王是金枝玉葉就拋卻我大宋子民呢?”
蔡鋆一邊大聲叫好,一邊站了起來,對著李宗振深深一揖,“李大人真是咱們的楷模,你們都要向他學習,心底無私地寬。”
大堂上頓時響起了一片讚美聲,隻有梁勇臉色有些不忿。
蔡大人給了他帶兵的最大權利,他已經探知梁山賊人集結完畢,正在向濟州而去,對於北邊的鄆州,他們連疑兵都未派出。
就算不懂軍事之人,也能知道賊人此行的目的,看著堂上幾位重臣信口胡言,他心中升起一股深深的悲戚。
“將軍,萬不可多話。”身邊一位裨將是梁勇的好友,一見他的表情便知其意,連忙扯了扯他的衣袖。
梁勇生生止住了自己的腳步,對裨將道:“要是鄆王出事,咱們身為京東路的將領,官家怪罪下來隻怕難辭其咎。”
裨將輕輕一笑,放眼看堂上眾官雖然義憤填膺,卻有著一股欣喜之意,悄聲對梁勇道:“塌下來自有高個子頂著,關咱們什麽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