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不識抬舉
今日西大院精彩紛呈現，吳氏兄弟跟韓世忠玩得十分開興，他們身邊的親兵也喝了不少酒，行走間腳步有些輕浮起來。
吳玠的親兵不心撞到了一個娘，正準備道歉，那娘得理不饒人，張嘴便罵了起來。
娘是蔡絛房中第五位妾，因容貌秀美，又會曲意奉承，很得蔡絛歡心，出身也是東京望族，生性專橫跋扈，連蔡絛的正妻都讓她三分。
蔡絛這兩日有喜有憂，心情糾結，今被妾拉到西大院熱鬧熱鬧，順便散散心。
和童雄所屯的十五萬石糧食已經全部順利出手，蔡絛壓在心中的大石頭終於落地。
水患過後，京師又恢複了往日的繁華，在想這場水患中想發財的商行不在少數，沒想到這麽輕易就被鄆王平息下來，這段時間京師堆積的糧食太多，根本無法賣上好價錢。
大部份糧食都是鄆王旗下的千容連鎖收購，蔡絛一點也不感激趙楷，這位三殿下一定又要用糧食搞什麽新鮮玩意。
雖然壓縮餅幹隻是冰山一角，蔡絛不是太清楚，能夠讓女真人無視太師、太保大人施加的壓力，爽快與之結媚東西，一定是曆害的。
有傳聞壓縮餅幹是用糧食做的，蔡絛很想提高價格，但是他不敢，在其它衙內的勸下，全數平價轉賣給鄆王。
要知道東京屯糧的並不止自己一家，還有很多衙內也虧了不少，都在急於將糧食出手，自己不賣，鄆王同樣可以收購別家的糧食。
手舞銀子的鄆王，是當下東京城中炙手可熱的人物。
今日女真使團離京，蔡絛本待相送，卻被李善慶婉拒，使團由鄆王一直送至十裏長亭，雙方還折柳相送，難解難分，正應證了那句。
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倫送我情。
蔡絛見他們打得火熱，不領蔡府的情意，心中自然不爽，和女真結盟可是蔡、童二府極力推進，金國人好像並不太賣太師、太保的帳，隻認鄆王，這群白眼狼，有奶就是娘。
宋金草簽的結盟協議中歲幣依舊是三十萬貫，並沒有增加一分，官家高心在紫宸殿中好生誇獎了鄆王一番，這讓蔡絛氣悶不已。
誰不知道趙楷贈送使團的八十輛大車上的貨物遠遠不止二十萬貫，這招就是掩耳盜鈴，沒本事壓歲幣，用錢財謀求一個好名聲。
最終大宋該給的一點沒少，看著官家殿上那股歡喜勁，自家老爹直接氣得告病不上朝。
被趙楷欺侮也就認了，現在連普通的士兵也敢衝撞自己的妾，老虎不發威，當自己是病貓嗎？
蔡絛覺得自己需要發泄，眼前這群大兵，正好是出氣的好對象。
吳玠和韓世忠自從昆玉殿一事後，聲名很盛，這正是打壓他們的良好機會，替父相和童相出一口惡氣。
妾見相公十分支持自己，眼前這群兵將又默然無語，情緒越發的激奮，叉著柳腰罵得更加難聽。
那名親兵開始還能忍氣吞聲，後來見那妾罵到自己爹娘身上，這讓重視孝道的他忍無可忍，還了幾句嘴，還沒動手，蔡府上一群廝就圍了上來。
蔡絛在一旁搖著扇子並不阻止，麵露微笑很是得意。
娘的，這兩位不是在昆玉殿上很威風的嘛？被自己妾罵得像狗一樣，蔡府出手，誰能爭鋒？
自家妾頗有姿色，身材隨著罵聲搖擺很有些韻味，五官精致漂亮，嘴裏吐出的汙言穢語很適合蔡絛此時的心情。
知書答禮的娘玩的多了，這樣潑辣的就像野花，雖然紮手，卻很嬌嫩。
特別是在床上那份狂放，是深閨中的娘無法比擬，蔡絛很喜歡這個調調。
現在順了她的意，回去就將她擺成十八種不同的姿勢，讓自己忘掉憂愁，身心舒爽一回。
親兵雙拳緊握，竭力控製情緒，不知道想到什麽，眼眶慢慢紅了起來。
吳玠等妾完，再次出聲道歉，腳跟輕輕一碰，示意自家這名親兵趕緊離開。
韓世忠見狀，收中微微一歎，暗想以前的晉卿是何等豪氣之人，進了京師卻變得理智起來。
自從童太保將手伸進西軍之後，整個西軍發生了不的變化，眾將領勾心鬥角的事情多了不少，當年那份酒酣豪氣正在慢慢消失。
他和吳麟向前一靠，三人心有靈犀如一堵牆，將親兵和蔡家這位凶悍的妾分割開來，給他遁去的時間和機會。
“你們西軍，盡是一群蠻夫，懂什麽陽春白雪，還跑這裏來附庸風雅，真是笑死人了。”妾那張嘴還在不停蠕動著。
“你罵某就行了，別罵西軍。”吳玠耐心已經快磨盡了，堂堂西軍的將領，在大街上被婦人指著罵了這麽久，旁邊還有這麽多圍觀者，實在也太丟臉了！
他的聲音剛剛響起，馬上被更大一群噪聲淹沒，蔡府人見其還嘴，棒棍齊舉就要動手。
“住手。”
蔡絛臉上帶著微笑喝住妾，踱著方步走上前來，笑容可掬的邀請幾人去喝酒聽曲。
他還想試一試，童貫在西軍中拉攏了不少人，也許眼前這兩人對蔡府也有依附之意呢。
這兩人已經在官家心中掛上了號，童太保已經止不住他們的崛起之勢，如果能為自己所用，就算將妾贈送出去也是值得。
他瞧見那位肇事的親兵從後麵匆匆退去，隻是裝著不見，此時要結交的是韓、吳二人。
韓世忠和吳玠開始還有些歡喜，隻道這位衙內是明理之人，聽他是太師之子後，相視一眼，明白了蔡絛的意圖。
兩人不卑不亢，婉言謝絕了蔡府衙內的好意。
不識抬舉！
蔡絛的眼睛已經眯了起來，如果這些人要跟隨鄆王，那就是敵人，自己也不再需要饒舌。
吳玠無心和蔡家搭上關係，了幾句場麵之話，便帶著韓世忠等人匆匆離去。
當麵孛了主饒眼色，仗著自已身材魁梧，卻是不肯讓開道路。
吳玠速度不減徑直走去，兩人一撞，魁梧的廝便飛在空中，落地發出一聲大響。
“這些士兵就是來咱們東京搗亂的。”
“欺行霸市，為所欲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