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老夫願意站在他的旗下
靜夜的燭火下三人開始推演幽燕局勢,屋外時不時響起輕輕的蟲鳴,好象在為三人鼓掌加油。
“太原府。”
“大名府。”
“屯兵雄州是為上策。”
“不對不對,這樣是添油戰術,局麵毫無改觀。”
不知不覺已放曉,雄雞鳴叫,聲聲報曉,邊也露出魚肚白,整整一朽很快過去。
……
孫夢每日不亮就起身,立誌要學祖逖聞雞起舞,卻被趙正喚住,讓她去書房找尋鄆王殿下。
“這人一夜沒睡,竟然對兩位老頭這麽有興趣!”
胸中頓時有些酸溜溜的意思,自己絕代風華,在他麵前,也沒見他這麽精神過呢,和自己談心最長時間也不過半個時辰。
想到這裏,孫夢提著長劍一陣風向著書房而來,嚇得幾隻早起的鳥兒亂叫著不敢出窩覓食。
來到書房門口,孫夢收拾了心情,深吸一口氣,用劍柄敲門。
開門的種師中一見孫夢,流露出理解的微笑。
以他的眼光自然能看出這是位女人,估計還是鄆王殿下最親密的女人,看她這副神情,分明是帶著怨念,看來昨夜沒有鄆王相陪,一個人實在太寂寞,太孤單。
“鄆王呢?”孫夢臉色不善,氣鼓鼓地問道。
她對這兩位老將沒有好感,大夏國最討厭的就是老種和種,沒他們估計西北的局麵比現在要好上許多,就憑童閹那點軍事水準,隻怕安惠哥哥也不會遭此大敗。
屋內的種師道充耳不聞,眼睛直盯著沙盤上雄州和涿州這兩個地方,身形一動不動,象一顆屹立的青鬆。
“殿下已經去休息。”種師中笑道:“老夫早就勸過鄆王,可惜……”
孫夢邁步進屋,四周看了看,果然沒見趙楷的身形,她一刻也不想跟二種多呆,不等種師中完便徑自去了。
“兄長,咱們很是被人嫌棄。”種師中看著孫夢的背影,“這女人在王府中地位很高啊!”
種師道這才抬起頭來,一看已大亮,不禁搔搔頭。
“鄆王呢?”
種師中雙手一攤,“大哥,你真是入迷!鄆王走之前不是和咱們打過招呼嗎?”
“瞧我這記憶,人老了,容易忘事。”種師道搖搖頭,“老夫用了一個晚上總算是弄明白令下的意思,不得不很是精彩啊!”
“大哥,雖然精彩,實施的難度極大,無論是大遼還是西夏都跟咱們不是一條心,鄆王有些紙上談兵的味道!”種師中邊邊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
種師道麵色雖然有些發白,帶精神依然矍鑠,又細細掃視了沙盤一遍,有些不確定的問道:“你鄆王會不會將這個沙盤送與老夫?”
“這個……”種師中點點頭,“應該會的,殿下從一開始對種家就表明了支持的態度,沙盤乃是戰陣之物,又不是官家喜歡的新鮮玩意,他應該會贈送咱們。”
“嗯……這是一份大大的人情,隻待鄆王救下嵬名安惠,老夫願意站在他的旗下。”
種師中有些驚異,“大哥這麽快就作出決定?鄆王用一個沙盤都將你收買了啊?”
“時不我待,”種師道手中的長棍指向了燕京,“咱們這把年紀了,還能帶多少年兵?種家沒有領軍人物,如果咱們能助鄆王拿下燕雲十六州,可保種家幾十年太平。”
他手指了指空,“鄆王拿下幽燕,一定能坐上那個位置,咱們種家無憂矣!”
種師中認同的點零頭,“異姓封王咱們不稀罕,種家不能成了童太保的鷹犬,為其剝削民眾,遺臭萬年!”
“走吧。”種師道整理了一下衣袍,“打擾鄆王久矣,咱們也不要繼續在這裏討人嫌了。”
二種戀戀不舍的走出書房大門,身後隨後傳來一聲命令。
“任何人不得再靠近書房重地,違令者:斬!”
……
李善慶緊急送走四太子和完顏活女之後,心中著實鬆了一口氣,這兩日也不去大相國寺上香,隻在寶相院中等待鄆王興師問罪。
他已經想出十餘種辦法,可以將此事推得一幹二淨,讓鄆王一點把柄都找不到。
捉奸捉雙,拿賊拿贓,活女雖然沒有完成狙殺任務,卻也沒留下任何證據,打起口舌官司來隻怕還是鄆王沒臉。
李善慶心情愉快的在書房看了好些的書,穩坐釣魚台,終於收到了趙楷的來信。
看完來信,李善慶一臉懵逼,鄆王信中讓自己到樊樓一敘,語氣平談無奇,即沒提四太子,也沒提劉錡。
這位三皇子存的是什麽心思?李善慶有些迷茫起來。
……
樊樓色已晚,絲竹聲嫋嫋,充滿著京都靡靡之音。
自從鄆王入主樊樓之後,樊樓的主題活動明顯多了起來,每旬都會推出一個新的主題,讓節目更加精彩,京師眾衙內趨之若鶩,生意比往日還要好上幾分。
這段時間的主題是‘生如夏花’,盛夏來臨,在炎熱的氣溫中,樊樓用音樂和歌舞為大家帶來一股股清流。
三樓最豪華的‘醉仙’屋中隻有趙楷和孫夢兩人,自從劉錡被刺的事情發生之後,趙正等人更讓孫夢隨伺左右,對趙楷嚴加保護。
孫夢看著自斟自酌的鄆王,恨不得飛起一腳,將桌上的酒壺踢過去,在他額頭上打一大包。
這都幾過去了,這人一點動作都沒有,好似早將安惠哥哥忘之腦後。
想到這裏她心中微微有些後悔,自己還是太真了,竟然相信鄆王會全力營救西夏的王爺,求人不如求已,還是自己動手才是正理。
後便是最後的期限,到時這位鄆王再沒有動作,孫夢就要劫持他為人質,換取安惠哥哥的自由。
想到這裏,她偷偷瞟了鄆王一眼,雖然這個臭男人占了自己便宜,不過跟著他這段日子,有詩有酒有新鮮,比呆在燕京和蕭觀音口是心非強多了。
真是有些懷念這樣的日子哩。
李善慶的到來吹散了孫夢心中的那份惆悵,這個臭男人一露出那副麵容,十有八九要幹壞事,她得了鄆王的示意,快步走出了房間。
自己才不跟他同流合汙呢。
“李大人,隨意坐坐,咱們今好生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