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禮輕情意重
趙楷遠遠看見劉錡坐在位子上一臉嚴肅，和平時的作風大不相同，不禁對這位都統製嚴謹的治軍作風暗暗稱道。
二樓經過一番布置，形成了圓桌會議，長長的桌子中鋪滿了各色的吃和糕點，大家坐在一處，沒有高低之分，顯得親近之極。
看著鄆王進來，種師道用了一個覺察不出的動作，微微地蹙蹙額表示不滿。
趙楷故意遲到了一些時辰，要試試老種經略對西軍的把控能力，現在看來童貫雖然做了不少分化工作，但老種在軍中的威望還在。
他笑意吟吟上前相見，先是大讚西軍橫山之功，然後表達了對西軍的敬仰之情。
一塊金色的銘牌，上收寫著十萬貫的數字，趙楷將此牌交到種師道手中，含笑道。
“千裏送鵝毛，禮輕情意重，還望種帥不要推辭。”
這是一種全新的捐贈方法，種師道從來沒有遇上過，接在手中有些遲疑，但一想到十萬貫可以改善西軍的生活，生硬的麵容上總算是浮現出一絲笑意。
“種某代表西軍謝過鄆王殿下。”
銀子開道，氣氛頓時活躍起來，趙楷邀請眾人就座，將手一招，樓外早已經準備完畢的酒娘們魚貫而入，各色菜品流水式的端了上來。
滿上一杯宋酒，趙楷站了起來，“西夏丟了橫山，已經是強弩之末，大宋西北無憂，人民安居樂業，這些都是種帥及各位將士之功，還請滿飲此杯。”
一旁有人快速接話道：“此次大捷，全賴大保大人運籌帷幄，決勝千裏。”
“這個本王自然知道，官家已經重賞太保大人，所謂一個好漢三人幫，沒有在座諸位的努力，就是霸王重生也未必能建此奇功。”
罷趙楷不再多言，舉杯一飲而盡。
種師道細看鄆王幾眼，帶著西軍諸將滿飲一杯。
“好酒！”
50度的宋酒，果然很合這些西北漢子的胃口，第一杯酒下肚，不少人忍不住讚歎出聲，忍不住又將酒倒滿。
“今本王帶來了一百壇宋酒，諸位如能喝光，就算本王輸了，再加五萬貫如何？”
一聽鄆王的提議，大多數人連聲叫好，反正自己輸了也沒有任何的損失，還能一醉方休，這等好事那裏去找。
這位鄆王殿下果然有些意思，這般高調也不怕太子不高興？
“多謝鄆王。”
“一百壇，暢開了喝還是很有希望的！”
將領們心思十分簡單，根本不會去想太多，有酒喝，有肉吃，有曲聽對他們來已經是人生巔峰。
趙楷來到種家兩位老帥中間，跟老種和種連喝了三杯，坐在一處，認真聽取他們此次橫山之戰的經過。
宋夏戰事算是告一段落，邊境上息煉兵，馬放南山，對於李乾順這位西夏皇帝，趙楷認為有皇後耶律南仙在他身邊吹著枕頭風，一時間他顧不上率軍報複大宋。
遼國嶽父大饒那些破事夠他忙一陣去了，遼國五京現在隻是沒了一京，下間除了女真人，無人相信大遼國會有亡國之憂。
相信李乾順會積極進行救援遼國，西夏兵雖然不多，但還是有些精銳，至少比遼國殘兵要強出不少。
聯遼抗金，聯金滅遼，保持中立，這道三選題夠他忙上幾年了，沒有精力顧及大宋，橫山這個啞巴虧他是吃定了。
大宋西北邊軍的組織結構雖然完整，正式列入編製的作戰部隊實際上不超過十一萬人，其中多少還有些病號和缺額。
河南種氏與山西姚氏是當前西軍中兩大著名家族，兩家都是累世簪纓，代產名將。
劉仲武因病卸任之後，種師道與姚古兩人就都統製一職展開激烈的競爭，最後姚古失敗，退為熙河經略使。
從此姚古常常托病不出，軍中有重要活動，都讓長子姚友仲出來周旋應酬。
另一位資格較老的統帥便是環慶經略使劉延慶，他跟童貫走得很近，雖然有童貫全力支持，不過在種家和姚家的雙重打壓下，暫時還不能和兩人爭鋒，於是也是托病，隻派其子劉光世作為代表。
剛才話的便是劉光世，作為劉氏家族的代言人，劉光世年紀雖輕，卻已領統製一職，經常找種師道的罅隙，借機攻擊，以此為樂，讓這位老將越發煩心。
此時劉光世喝著美酒，和左右酒娘調笑，一派衙內作風，並不主動上前與鄆王親近，鴻溝劃的十分明顯，劉家，堅定的站在了太保大人一邊。
童貫打壓種、姚兩家，扶持劉延慶的心思十分明顯，趙楷要試試老種經略在壓力下是否會選擇站隊，也想聽聽他對西夏的最新策略。
姚家家主姚古私心甚重，凡事從家族出發，不如老種這般忠貞為國，隻要老種沒有卸甲歸田的意思，趙楷自然是希望扶持種家。
西軍五大將門，楊門自楊文廣之後在軍隊的影響力越來越，更兼又出了楊誌一事，越發的受到擠壓，西軍統製楊可世雖是勇將，但與楊門卻無血脈關係，隻不過姓氏相同罷了。
折家家主折可求為人圓滑，由於折氏是黨項血脈，不可能成為西軍領袖，所以他左右逢沿，正在積極向童貫靠擾。
種師道是位嚴肅之人，自從童貫將手伸入西軍之後，他更是難得一笑，顯得憂心不已，種師中雖也到花甲之年，卻生性活潑，跟趙楷連喝幾杯酒後，將西軍現階段情況粗略向鄆王介紹了一番。
看著屋內的十壇酒已經空了，趙楷雙掌一拍，由封宜奴為首的京城紅姑娘開始獻藝，隸屬教坊、梨園的官妓們也準備了不少的助興節目。
種師中見鄆王依然坐在這裏紋絲不動，輕聲道：“殿下年少風流，如此美豔嬌娘，何必在這裏陪咱們兩位老頭子。”
種家兩兄弟一硬一軟，一人如火，一人似水，到是配合的親密無間，趙楷有些明白為何依童貫之能，一時間也扳不到種家。
可惜種家二代的領軍人物大都已經戰死沙場，三代年紀還，以後在西軍中的影響力勢必會越來越低，兩種領兵的時間也就這幾年了。
“好叫種經略得知，王最感興趣的是西夏女人，那些混血女人雖然少了一份溫柔，卻多出一份剛烈，很是新鮮，不知道這次橫山老將軍收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