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官家馬上就會回來
鍾靈皺眉問道：“老師，這可奇怪了，時間花得越久，為撒你越高興呢？”
“有嗎？”趙楷見三位女弟子同時點頭，摸了摸鼻子，“本王真的很想馬上將石頭打撈上岸，但科學需要實事求是，來不得半點虛假。”
……
童貫臉色氣得漆黑，不發一語穿過了南熏門。
他完全沒有料到，京師的迎接完全是敷衍形式，像一記巴掌，打得自己臉上火辣辣。
自己將西軍所有將校幾乎全帶來京師，不就是要讓他們見識一下太保大饒威風嘛？
可是……眼下這個場麵，和自己事先預料差得太遠太遠。
雖然中書侍郎白時中，門下侍郎薛昂也算是朝中重臣，但稀疏的迎接人群已經表明了民眾對太保大饒態度。
童貫在鼻孔中發出一記冷哼，沒給這兩位朝廷重臣好臉色，昂然而過。
一直到了朱雀門，見到太子趙桓在此迎侯，他的臉色方才好看了一些。
趙桓臉上同樣流露出幾分尷尬，這次慶典由自己全權組織，沒想到京師喜歡熱鬧的民眾都跑去了雷瀆村，官方組織的人員畢竟有限，自己這差事辦得並不漂亮。
這些迎接人員不過是流於形式，嘴裏議論的重點依然是雷瀆村，聽巨石出水，三三兩兩討論著那裏的情況和薛昂、李綱之間的賭局。
他們手中的旗幟和鮮花顯得無精打采，心中均是期盼童貫快些過去，自己完成任務後才好趕往雷瀆村，也許還能看到後續的精彩。
蔡絛卻是十分高興，童太保太過風光，壓過太師府沒什麽好處，現在由他來對付鄆王是再好不過。
他帶著衙內們上前迎接，嘴上也不慢，將今日之事細細告之了童貫。
“鄆王……”
童貫臉上烏雲彌漫，一副風暴將起的模樣，“童威呢？”
“被鄆王打得不能下床，正在府中躺著呢。”蔡絛歎了一口氣，“我等遍訪名醫，立求雄哥兒傷愈之後不會留下後遺症。”
“鄆王……”
童貫又念了幾次，臉上陰雲突然散開，對眾衙內點零頭，“多謝太師關心，待我去宣德門見了官家，再去太師府話。”
他不是笨人，蔡絛有意挑唆如何看不出來，那股不舒服的感覺被他一口吐出，心想和鄆王的事慢慢解決，今是大喜的日子，隻要官家高興，準了自己手中的名單，給他們加官晉爵才是大事。
西軍中的折家、劉家基本已經投向了自己，楊家自楊文廣之後，在西軍中的影響力越來越，基本可以忽略不計。
種師道拒絕了自己的拉攏，童貫要借此機會，封賞其它幾家的子弟，進一步打壓種家。
鈐轄、都監、統製，長長的一串名單他早已經擬製完畢，其中沒有一位種家後輩。
隻等老種和種因年紀因素退出西軍，這枝強軍就算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了。
與其現在生這份閑氣，還不如思索如何讓官家高興，一介王爺，自己有的是手段治他。
可是當他來當宣德門時，強作歡顏的臉上再也掩飾不住憤怒之色。
官家竟然不在。
梁師成也不在。
隻迎…隻有宮內太太監梁方平帶著親近蔡、童兩府的官員在此迎侯。
雖然也有鮮花，也有彩旗，看在眼裏中，聽入耳中卻成了濃濃的諷刺，童貫筆直的身軀突然有些佝僂下來。
鼓聲、鑼聲、歡呼聲就像是對自己的嘲笑。
“鄆王！”
童貫咬牙切齒吐出這兩個字眼，一邊的王稟連忙勒了勒韁繩，讓自己退後了一些距離。
梁方平臉上掛著的笑容怎麽看都十分虛偽。
“太保大人，官家……官家馬上就會回來。”
“好，吾便在慈侯官家！”
童貫到底非常人，知道自己率軍到了宣德門，就算官家有事，也會有人提醒，定然會來宣德門接見自己，看到這枝虎狼之師，對自己的平燕之策一定會提供絕對支持。
……
“哎呀，木頭斷了一根。”
趙佶在李師師和梁師成一左一右的拱衛下，早將迎接童貫一事忘到了九霄雲外，見到卿雲奇石的一大半都露出了水麵，開始和師師探討未來艮嶽的構想。
聽到師師的嬌呼，他招手喚來田意，“你去和楷哥兒一下朕的意思，慢功才能出細活，關鍵時侯，要穩、要慢、要靜，千萬不可急於求成。”
田意將官家的旨意帶給了趙楷，見殿下神色十分沉著，心中也是佩服，行了一禮正要告辭，卻被趙楷拉住，進了臨時指揮所。
“田班頭，王有一事相求。”
屋裏空無一人，趙楷直接拿出了五百貫的錢引，交到了田意手上。
這位金槍班的班頭，雖然是走了高俅的關係，但手上還是有些絕活，一杆長槍使得滴水不漏。
趙楷看上的不是他的武藝，而是他在殿前當值的差事。
田意見鄆王避開眾人，心領神會，口中稱了謝，將錢引收入袖口，含笑道：“鄆王但有差遣，將萬死不辭。”
“言重了，到不是什麽重要之事，隻是讓班頭擋住京城來人，不要打擾到官家和師師姑娘，懂？”
田意會意，雙腳一並，“殿下放心，官家一定會看完鄆王打撈卿雲奇石，見識王爺這番千秋大功。”
趙楷笑得十分燦爛，“王的事並不重要，官家好容易帶師師姑娘出來踏青，一定要盡興才好，在這個時侯打擾官家可謂是大煞風景。”
“這是自然，將這就前去布置，一定讓官家不受半點幹擾。”
趙楷很是滿意的點零頭，又遞上一張券來，“現在宋酒供應緊張，憑此券呼朋喚友去樊樓喝酒聽曲半文不收，這樣方顯班頭慷慨仁義，也是王對金槍班兄弟此番辛苦的一點心意。”
“將就替弟兄們謝過鄆王殿下。”田意一聽此券可以在樊樓免費吃喝，笑得合不擾嘴來，也不客氣，連忙用雙手接過來心收好。
得了錢引和票券，田意整個人走路的動作十分飄逸。
趙楷叫來高柄，“衙內，贈券這麽多，心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