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穴中螻蟻豈能逃
趙楷看出女真人要拚命了，將酒壺一扔發出一聲斷喝，讓比試停止下來。
宗弼和關勝同時停手，而活女卻狠命一刀，將楊誌斫得連退了好幾步。
他見對方陣形有些鬆動，正欲欺身而上，眼前一花，卻是宗弼站在他麵前，擋住去路。
“停下，咱們手中有東京堪輿圖，你不想送回會寧府嗎？”
宗弼用女真語訓斥活女幾句，才讓他慢慢冷靜下來。
趙楷喊的相當及時，再多殺一段時間，隻怕活女就會進入瘋魔狀態，到時就會不死不休。
“鄆王，你贏了，你練的好兵，烏蘇佩服。”
宗弼到也光棍，場中形勢一目了然，就算自己和活女能維持住場中均勢，久戰之下隻怕也會兩敗俱傷。
何況這一場大家先前得清楚，比得是陣列，已方鬥到現在已經一敗塗地了。
“好。”
聽金國使團承認戰敗，趙佶高興不已，示意梁師成遞來一大杯美酒。
“談判一事就全權交由鄆王負責，宋金乃是兄弟之邦，當以和為貴，大家且滿飲此杯。”
宗弼氣度不變，一拱手，“宋金聯盟之事由鄆王主持，定然會十分順利，願和鄆王同飲。”
“來、來、來，共飲，共飲，他日烏蘇兄發兵奔襲西京，我大宋便攻取燕京以為策應，咱們再比試一番，看誰先攻下遼國京都。”
“好，一言為定。”
宗弼終究才十八歲，未能達到後來大金權臣的高度，今輸了此局，心中憋著一股悶氣，見鄆王還要在戰場上比試，痛快的答應下來。
“痛快！”
趙楷大呼一聲，將碩大的酒杯如長鯨吸川一飲而盡，當殿吟出一首詩來。
不惜千金買寶刀，貂裘換酒也堪豪。
一腔熱血勤珍重，灑去猶能化碧濤。
“好詩！”
殿中君臣無不為鄆王豪氣振奮，看來殿下將文采放在了最後，痛飲美酒，再吟好詩。
果然，搖搖晃晃，趙楷還未盡興，嘴裏吼出一首七言詩。
大將北征膽氣豪，腰橫秋水雁翎刀。
風吹鼉鼓山河動，電閃旌旗日月高。
上麒麟原有種，穴中螻蟻豈能逃。
太平待詔歸來日，千軍萬馬解戰袍。
“妙。”
“英雄當如此！”
“鄆王真乃詩神啊！”
集英殿中讚揚聲剛剛響起，卻見趙楷腳步再也站立不穩，身影一軟，醉倒在大殿當汁…
……
貶官李綱僅用三千貫錢財，就要從汴河中打撈出卿雲奇石的消息不徑而走，很快傳遍整個東京城，《商報》花了整整一版介紹這件大事，灑館茶肆，三教九流議論紛紛，成為京師頭條新聞。
“聽這塊巨石蘇州應奉局動用了千人才能挪動，在河中如何能打撈上來？”
“李大人丟官事，隻怕鄆王殿下也要受到連累。”
“無知兒，鄆王做事，何曾輸過，咱們到時隻須看熱鬧就好。”
“相信俺，鄆王出手，一舉成功。”
“哪打撈，咱們一起去為鄆王喝彩。”
“五日之後在雷瀆村。”
尋常百姓自然希望鄆王和李綱能夠成功，如此一來可以節省錢財，少征勞力，要是如薛昂那樣改道，不知道有多少百姓被迫離開家園，又不知道有多少良田會被汴河水淹沒。
雷瀆村下遊的民眾，搬著指頭將薛昂的祖宗八代罵了一個遍。
“姓薛的心一定是黑的！”
“他隻顧討官家歡心，哪顧百姓死活。”
“李大人一定要成功，讓薛賊回家賣燒餅，咱們到時都不買，餓死他！”
“這哪是李大饒主意，分明是鄆王又要施展神鬼莫測的法術。”
“你們鄆王能行嗎？”
“怎麽不行，鄆王連潑大雨都能收入囊中，何況區區一塊石頭。”
第二《商報》又拿出整幅版麵討論此事，一時間收到民間響應的無數種打撈方法，有邀請神靈的，有召喚龍王的，更有甚者開始討論女媧娘娘下凡的可能性。
每都有不少人前往雷瀆村，看著那深深的河水，大都不住地搖頭，對鄆王的信心減少了很多。
水流湍急，深約數丈，沒有通之力，如何能夠撈起巨石？
李綱由一介毫無存在感的貶官，一躍成為東京城名人，他的府邸十分熱鬧，見鄆王欣賞他，很多官員前來拜訪，門前的馬車一直排成長龍，直到巷的盡頭，卻都是敗興而歸，李綱根本就不在家鄭
鄆王府冷清之極，傳出的消息是鄆王正在苦思打撈之法，需要清靜，就連茂德帝姬這兩日也不來鄆王府，以免驚擾到狀元哥哥。
……
京城東郊，白羊觀。
趙楷並未去雷瀆村，這兩日都和林靈素呆在密室研製火藥和定時裝置。
林靈素日漸消瘦，趙楷心中有很強的緊迫感，時不我待，沒準哪一道長就會駕鶴西去，到煉丹手法，他可是世上難得的好手。
《武經總要》對林靈素影響頗深，對照其中的配方試驗了好幾次，爆炸效果極差。
林靈素這才開始研究鄆王給出的配方，然後他便發現火藥並不是成份越多威力越大，相反，隻要按照鄆王的比例配置，火藥反而凶猛無比。
此時的林靈素再也沒有一絲仙道風範，滿臉灰黑，道袍髒得發亮，更像路邊的難民，要讓官家見到，隻怕已經認不出來。
趙楷也好不了多少，一雙烏黑的爪子，碰到衣服便黑了一大團。
兩人相似而笑，打趣一番之後繼續投入試驗。
鐵球已經製作完成，新型火藥也放入其中，還缺少最重要的一環——拉環式點火引信。
有了火藥，再造出引信，手雷便可以問世了。
有了手雷，趙楷就敢獨身挑戰女真勇士！
集英殿那一場比武讓也是一次測試，他判斷出金國使團中帶隊的不是完顏希尹，這個鳥人沒有如此高深的武功。
左思右想，他重新鎖定了一個目標，金國四太子——完顏宗弼。
這人是《嶽全傳》中的反派主角，也就是家喻戶曉的金兀術，手提金雀斧，經常被嶽飛打得抱頭亂竄。
但在真實的曆史中此人十分曆害，無論政治軍事都是上上之選，宗翰和宗望都是短命之人，宗弼才是未來金國的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