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夜宴集英殿
梁師成見官家這是第四次提到楷哥兒,眼珠一轉,微微彎下腰去。
“官家,依老奴之見,今晚不妨在集英殿設宴,普同慶,讓金國使團也來參加。”
“喔……”
趙佶手撫三須,緩緩點頭,“師成,你前去準備,讓殿前金槍班班頭田意帶著朕的旨意前去新宋門,務必要讓楷哥兒前來赴宴,朕瞧楷哥兒十分機敏,由他來和金國使者見見麵也是好的。”
金國使團咄咄逼人,趙佶十分頭疼,梁師成這個提議讓他心中愉快,楷哥兒能力如此出眾,也讓金國使團見識一下大宋皇室的實力。
這等大水要是放在他們金國,隻怕百姓都要流離失所吧!
宋金聯盟進行的並不順利,雙方來往了一年有餘,也沒談出什麽眉目,這讓趙佶心煩,得了梁師成的主意,將這事交給楷哥兒,也許就會柳暗花明。
政和七年趙佶聽從了童貫的建議,通過海閱方式,派人跨過遼饒封鎖,前往女真探訪。
行至渤海北岸女真時,由於女真巡邏船隻甲士甚多,幾為邏者所害,這些使者竟然被嚇得逡巡不前,於政和八年正月三日丙戌返回青州。
這真是大的笑話,使者連對方的麵都沒見到,就急急返回,著實讓人笑掉大牙。
趙佶氣得拍了桌子,訓的訓,貶的貶,將使團成員大肆清洗一番,朝中著實熱鬧了一回。
去年趙佶再派武義大夫馬政及平海軍指揮使呼延慶等人渡海使金,向金太祖完顏阿骨打轉達了宋朝“欲與通好,共行伐遼”的意向。
護步答岡決戰之後,金軍攻占遼東京遼陽府,在戰場上慢慢占據了主動權,金、遼兩軍的實力對比已經發生了根本性變化,金國對大宋拋來的橄欖枝並不是十分在意。
攻破遼國的防線,占領遼國的土地,騎著遼國的王妃,金國很忙,沒空理大宋這幫閑得無聊的衙內。
大宋上下此時依然認為金軍不過是蠻夷之地,比之遼國還差的很遠,遲早會為遼國所滅,自己這是在對其進行施舍,金國充其量就是節度使的規模,所以趙佶並未使用國書,隻是下了一道詔書,上下級的含義十分明顯。
馬政向完顏阿骨打追溯了金宋之間買馬的傳統友誼,乘機提議可以聯合起來攻打契丹人,這個提議對阿骨打完全沒有任何吸引力,金國上下由此看出宋人不過是坐井觀。
完顏阿骨打老成持重,對大宋的富饒心懷畏懼,而完顏吳乞賣、完顏宗望等人則是磨刀霍霍,向往著南方的花花世界。
在幾位太子強烈的抗議下,完顏阿骨打扣下了一部分宋使,讓宋朝臉麵盡失,算是給宋朝一個下馬威,立求在以後的談判中占據更大的優勢。
金國此次隻是派出渤海人李善慶為使節跟著馬政前來東京,一個皇族成員也無,為了配合談判,完顏阿骨打整軍準備奔襲遼上京,他要讓大宋知道女真人真正的實力,拋卻朝上國的幻想,實實在在的多給歲幣和其它優惠條件。
蔡京、王黼這對相公和李善慶談了幾次,差距很大,金人不但要求將歲幣全數轉付給金國,還要在原來的基礎上向上提高三成。
對於大宋提出的一起伐遼,南北夾擊一事金國沒有任何回應,隻是咬著歲幣一事不鬆口。
趙佶本意是打算借金國之力收回燕雲十六州,見金人扣押使者,他在心驚之下已經有所讓步,隻是提出獲得燕京所管州城,地盤已經大大縮,但金國使團依然不正麵回應此事。
眼見蔡、王兩相在和金饒談判中落入下風,梁師成建議交由鄆王來談,趙佶一想到這位三皇子,沒來由心情愉快了一些。
也許讓楷哥兒來對付野蠻的女真人,才是最好的辦法。
“官家快看,遊行的人群過來了!”一旁的李邦彥大呼叫,伶饒氣質彰顯無遺。
舞龍舞獅的人後麵,二十餘個百姓方陣排著整齊的步伐走了過來,五顏六色的牌子顯得如鮮花一樣奪目。
舉牌之人都是踩著高蹺,鶴立雞群,牌上的大字非常引人注意。
“風調雨順,百業繁華。”
“吾皇萬歲。”
“籌備司祝官家福如東海。”
“應急司祝官家壽比南山。”
“宏興堂祝大宋乾坤日月明,四海升平。”
“千容連鎖祝官家千秋聖壽,壽與齊。”
彩旗飄飄,口號聲聲,紅男綠女依次走過宣德門,趙佶喜得是不住的喝茶,灌了滿滿一肚的茶水,卻又舍不得去解。
這樣的盛景,在東京城中還是第一次出現,趙佶雖然是玩耍的祖宗,卻也覺得十分新鮮。
“這個宏興堂、千容連鎖是做什麽?”
百官麵麵相覷,無人知道,趙佶也不著惱,用手指著那兩個大大的招牌,“依朕觀之,必是楷哥兒搞出的新鮮玩意,等他來了自然知曉。”
一個個方陣邁著整齊的步伐,有前方領隊的指導下,搖著鮮花,喊著口號依次行過宣德門前,沿著南街前行,他們將會換了裝束,再來宣德門進行歌舞和其它表演。
今的東京城注定是歡樂的,久違的太陽也在空中指揮著滿白雲,時而輕薄如紗,時而堆集如綿,進行著美麗的表演。
“官家雄才大略!”
“大宋歌舞升平!”
遊行的口號整齊劃一,喜得趙佶將雙手都拍紅了,搖頭晃腦,顧盼自雄。
“爹爹。”茂德帝姬附在趙佶耳邊道:“這裏是二十三個方隊,正好代表咱們大宋二十三路,真正的全國狂歡呢。”
“好,好,晚宴設在集英殿,到時朕會讓你這位狀元哥哥多喝幾杯。”
纖手取出一張酒票,茂德帝姬在趙佶麵前晃了一晃,“狀元哥哥要福金對官家建議,這次水患的慶功酒用這個。”
趙佶拿來一看,正是自己買下五百斤的那種酒票,上次匆匆嚐過樣品,果然是極好的,喝在嘴中比禦酒還要舒爽,回味幽長,禁不住問道:“五百斤會不會太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