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掘堤
有了這個明旨,朱勔更加肆無忌憚,原本的船隻已經不能應付,就將幾百艘運送糧食的船強行征用,並且由數千民夫沿途護送,經過州縣時猶如宰執巡查,鑼鼓喧,禮炮齊鳴,熱鬧之極。
不想到了京師,卻遇上暴雨,汴河水位上漲,這巨石竟然被東水門所阻,無法進城。
此事放在其它州縣與是簡單,應奉局二話不,直接拆水門﹑橋梁,鑿城垣而過,但這裏可是京城,應奉局膽子再大,沒有官家的旨意也不敢強拆京師的東水門。
眼看就要運到官家眼中,加官進爵就在此時,卻被擋在城外,大雨如注,如果黃河水位再次拔高,便會對花石綱的船隻產生威脅。
此次應奉局押送使乃是朱勔侄兒朱能,他和一眾幕僚商議,決定掘開雷瀆村堤壩。
這裏有左右縱橫數十條泄洪渠,隻要打開口子讓洪水灌進溝渠之中,汴河水位便會下降,這塊奇石便能安然進入城中。
東京城地形坐北朝南,正南方向的地勢較低,洪水對內城和皇城不會產生威脅,無非是淹沒一些良田和村落罷了,這樣還能消除汴河洪水的隱患。
朱能感覺自己就是才,利用降低水位運輸奇石,這樣的辦法也能想出來,前途似錦啊!
他沒料到雷瀆村堤壩上的民眾們竟然拒絕執行命令,不願掘開大壩泄洪,氣極之下喝令手下人動手,將阻攔的蔣濤、李軼等人一頓好打,還動了兵刃。
蔣濤乘亂逃走,李軼等暴民已經被砍了腦袋,變成了無頭死屍。
可是民眾們還是不肯掘堤,裏正苦苦求情,希望朱能不要動手。
看著已成泥人的裏正嘴裏還在絮絮叨叨,朱能心頭火起,拔出護衛腰間的鋼刀,大步走上前來,將刀架在裏正的脖頸之上。
“再不動手,將你一並砍了!”
裏正眼中射出不屈之光,直視朱能那張醜麵,不發一語。
“娘的,有骨頭是吧?將你骨頭敲碎,看你還能不能如此囂張!”
朱能一聲令下,早奔出幾名護士,用刀柄狠狠的敲擊裏正的後背、前胸和四肢。
見裏正痛得在泥裏打滾,慘嚎聲震,幾百民夫側過臉去不忍在看,人人心中均有一種念頭升起。
“這大壩,終究是守不住了麽?”
“大人,咱們的民夫終於來了。”一名侍衛跑上前來對朱能道。
“娘的,來的正好,讓他們下船上壩,馬上決口!”
朱能眼見大局已定,臉上泛起一股狠厲。
“應奉局的命令,你這刁民也敢違搞,就借你這顆頭,讓這些刁民知道什麽是王法。”
罷就見他將手一揮,刀芒閃過,裏正那顆泥頭便飛了起來,一腔鮮血噴出,在雨夜顯得無比淒涼。
民夫們見朱能殺人不眨眼,連裏正也殺,不少人嚇得尖叫起來,聲音充滿著無助和驚惶。
“嘿嘿,你們這些刁民,不見棺材不落淚。”
朱能聞著空中的血腥味,一股暴虐之氣湧上心中,上前一腳踢翻戶長,右腳將其頭狠狠踩進泥裏。
“現在,就是求饒也晚了,爺爺不需要你們了。”
罷手起刀落,又是一顆人頭滾了出去,嚇得數百民夫一陣騷動,不少人抱頭想逃。
“誰敢再動一下,此刀絕不容情!”
朱能手執滴血的鋼刀,猶如大獲全勝的統帥,這些民夫就是被自己俘虜的敵人。
看著這群任由自己宰割的牛羊,朱能豪氣衝,斜眼看下,哈哈大笑。
“敬酒不吃吃罰酒,的就是你們這些蠢貨啊!”
隨著船上的民夫下來,掘堤工作順利有效的開始進行,想要維護大壩十分困難,但要破壞卻是事半功倍,肉眼可見,一道道缺口被洪水衝涮,泥土被大水迅速帶走,大壩猶如一座將要坍塌的橋梁,發出無助的呻吟。
朱能眼前大局已定,興奮感慢慢消失,這才將鋼刀插在地上,一眾部下趕上前來,打傘的打傘,抹水的抹水,眾星捧月將其擁上了大船。
朱能淋了一場雨,此時上得船來,被風一吹,頓時覺得全身有些發冷。
“娘的,這些刁民害本官生病,真是百死莫贖!”
“大人龍精虎壯,如何會生病呢?”
兩名美豔的娘身著錦衫,搖擺著走出來,將朱能扶進船艙,因為旅途時間不短,朱能每次押運花石綱,身邊總不會缺了女人。
房間當中放著一張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著各種名人法帖,並數十方寶硯,各色筆筒。
最醒目的卻是粉黃色的帳幔,鴛鴦被已經鋪開,散發著淡淡的香氣。
“叫人送些薑湯過來,真是穢氣,馬上就要見官家,淋了雨可別生病。”
一位娘應聲而去,別一位則十分溫柔的服伺朱能寬衣,蘇杭女人本就水靈,素手粉白,朱能突然間有了感覺。
伸手一帶,兩人便滾作了一處,此時船外依稀傳來了異樣之聲。
“官人,外麵聲音好大,討厭,人家不容易投入呢。”
朱能早已經是輕車熟路,動作半分不減,將嘴隻是亂拱。
娘推了推他,“大人,好像有些情況,要不要出去看看?”
朱能哈哈一笑,“無非是那些民夫被官人我嚇得失魂落魄,神經質的尖叫,不用去管他們,官人現在戰意高漲,要和你大戰三百回合。”
諸物除盡,朱能正準備入港,聽外麵的聲音越來越大,不禁大笑起來。
“看來這堤壩就要開了,咱們很快就能……”
卻聽‘砰’的一聲大響,艙門開了,一股冷風冷雨衝了進來,讓熱情似火的朱能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啊欠!”
他火冒三丈,指著門前的那道身影吼道。
“不長眼的東西,還不將門關上滾出去,仔細你的皮!”
那道身影不但沒退去,反而大步走上前來。
“官人……”
娘感受到異樣,在他懷中蠕動了一下,發出不安的聲音。
朱能剛要安撫她一番,嘴剛張開,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分明看到,那人手中提著一柄長劍,劍尖上還在滴血,猶如剛才自己手中那把殺人的刀。。
“你……你……你是何人?”
“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