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又是趙楷
“絛哥兒請。”
“鞗哥兒請。”
醉香樓最豪華的酒閣子，三位衙內，每人身邊跟著兩個娘，杯盤狼藉，已經喝到微醉。
今王成作東，宴請蔡府兩位公子，王成這段時間消失良久，除了和蔡府走動，基本不再露麵。
王時雍因為鄆王開封府一事，最終被貶出京師，知毫州。
父親有蔡相的庇護，很快就會回到京師，對此他深信不疑。
王成並未隨同父親前往，而是在京城中留了下來，他對鄆王恨之入骨，時時想要報這一箭之仇。
“所有的糧商已經約好，於今同時漲價，由鬥米7錢漲為鬥米10錢。”王成臉上露出難得的笑容，“這隻是開始，一日一漲，每日漲兩錢，這樣大家也可接受，不會顯得太過突兀。”
蔡絛和左手的娘喝了一個皮兒酒，發出一聲大響，覺得這娘唇形優美，忍不住用手挑之。
“咱們放出消息，黃河決堤，京師必定恐慌，王衙內，你膽子還是太了，依我，每漲一倍，也是能賣的嘛。”
王成一聽啼啼咋舌，蔡府的衙內就是不一樣，這格局，比自己大多了。
“就依絛哥兒之言，我馬上吩咐下去。”
蔡鞗依樣也來了一個皮兒酒，淡淡道：“咱們之間的合作又不是一日兩日，依我的意思，應該送一份到童府，太保大人就要班師回朝，咱們捧捧他，也不是壞事。”
王成笑的很燦爛，“這點已經想到，太保的義子童雄答應摻上一份，大家共同賺錢。”
此時琴曲已到尾聲，三人共同舉杯，正欲同飲，卻聽房門大響，詫異一看，卻是童雄怒氣勃勃的走了進來。
“你們還有心思在這裏飲酒，出事了！”
氣呼呼坐了下來，童雄下意識端起酒杯，煩燥的將酒直接撒潑在地上，嚇得幾位娘連忙站起身子，默默退到了後麵，生恐遭了池魚之殃。
蔡絛一驚，“雄哥兒，這是怎麽了？”
“咱們高興的太早了，就在剛才，應急司開倉售糧，這糧價……糧價竟然比平時還低了一錢，我剛才去看了，不少人心態已經平靜下來，搶著購糧的並不是很多，想必對應急司很有信心，這樣咱們還賺屁的銀子！”
酒閣子裏的氣氛一下冷靜下來，幾人麵麵相覷，臉色都不是很好看。
“娘的，水務應急司，又是趙楷！”
王成兩眼閃出凶狠之光，猶如黑夜中的野狼，擇物而噬。
蔡鞗狠狠一拍案幾，“趙楷沒喝醉吧？還是頭腦被雨淋暈了？這樣他不是虧本嘛？”
“鞗哥兒，事情已經很清楚了，趙楷就是故意和咱們作對，他後麵有官家，隻要討了官家的歡心，些許錢財，自然不會放在心中。”
童雄繼續道：“別那些無用的，事情已經擺在眼前，咱們怎麽辦？由著應急司這樣折騰下去，咱們隻怕成了衙內中的笑話。”
童雄完，又拿起酒杯，這次一口飲盡，不顧形象的抹去嘴邊酒漬，“咱們利用花石綱，讓押運使朱能征集了漕運船隻，運來十幾船的糧食，再不想辦法，咱們隻怕是虧大了，落了大的人情，卻一文錢也賺不到，這可笑話去了。”
幾人中以蔡絛年紀最大，也是衙內中的領袖人物，他不過是吃了一驚便冷靜下來，揮手讓陪酒的娘盡皆出去，手指不停敲擊桌麵，苦苦思索起來。
“依我，咱們總得做點什麽，這樣下去，到明日全城皆知有糧，到時就沒法補救了！”王成氣極，嘴裏呼呼吐著濁氣。
蔡鞗無奈聳聳肩，“能有什麽辦法？他是皇子，咱們一個弄不好，就是大不敬之罪，父相官再大，總是壓不過‘皇’這個字啊！”
幾人聽完都心有戚戚焉，不過王成腦中一轉，“在大宋，咱們自然比不上趙楷，但是其它人呢？未必就會怕了這位狀元皇子。”
幾位衙內不再話，以目傳意，蔡絛默默的倒酒，其餘幾人都靜靜的看著他的動作，眼中的神情不盡相同。
“此事要從長計較，千萬不要因失大，金人現在接連勝利，心氣很高，不到萬不得已，咱們不要去和他們作任何交易。”
王成最是想對付趙楷，蔡鞗見他眼中精芒四射，連忙提高了聲音。
“不就是比誰的錢多嗎？咱們會怕了趙楷？他有多少糧，咱們全數吃下，將他的存糧收光，這價格還不是咱們了算？”
“高明！”
“妙啊！”
“五哥果然曆害！”
這個方法最是溫柔，幾位衙內的身家加在一起，隻怕真能購盡應急司的存糧，就算還剩下一些，也會輕易被民眾搶空，影響不了大局。
童雄點了點頭，“這事就交與弟來辦，弟這就回去，發動商會之人開始搶購應急司的存糧，明日咱們依然按原定計劃漲價，看那趙楷有什麽辦法！”
“就這樣辦！”
……
雨一直下。
趙楷穩坐水務應急司，並未到第一線駐守，他雖然沒有向然那樣的眼光，卻也知道這次京師水患威脅並不太大。
史書上對這次水患記載比較詳細，不過幾日大雨就會停止，洪水自會退去。
現在沒有外敵故意掘堤水淹東京，用不著太過緊張。
水務應急司和足球籌備司一右一左建在鄆王府兩邊，猶如兩頭猛虎拱衛鄆王府。
書房中坐中四人，除了趙楷，另外三位都是太學生中極具影響力的人物，分別是鄧肅、陳東和歐陽澈。
手中拿起一份報，趙楷看著三位太學生，問道：“本王欲辦一份這樣的報，交由你們完成，可敢接下這個任務？”
報紙在宋代有了很大的發展，朝廷已經有了統一管理，發行的官報稱為邸報，負責發行的機構是進奏院。
邸報的讀者已經不像唐代進奏院那樣，隻限於少數藩鎮長官，而是逐漸擴展到京師和地方的各級官員和士大夫。
此時的邸報成為朝廷的傳播工具，信息量逐漸加大，時效性也有所加強，主要刊登皇帝的詔旨、官吏的任免、臣僚的章奏、戰報、刑罰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