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帥鍋滿天飛
延福宮是相對獨立的一處宮區,修建在宮城之外,位於皇宮的西南方向。
這裏最初隻是大宋皇帝和後宮遊樂之所,規模並不大,趙佶即位後不滿於宮苑的狹,遂大肆擴建、營造,使得這裏幽雅舒適,富於詩意。
官家現在很少上朝,延福宮便是他公務、歇息之所,大部分時間都呆在這座宮苑之內。
延福宮中的殿、台、亭、閣眾多,東門為晨暉,西門稱麗澤,大殿有延福、蕊珠,官家最喜歡呆在東邊的會寧殿。
會寧殿之北,有一座用石頭疊成的山,山上建有一殿二亭,取名為翠微殿、雲歸亭、層亭,是趙佶主要的休閑之所。
那裏有一處鑿開泉眼擴建成的湖,湖中作堤以接亭,又於堤上架一道粱入於湖水,粱上設茅亭柵、鶴莊柵、鹿岩柵、孔翠柵,延綿到麗澤門一帶,嘉花名木,類聚區分,幽勝宛如造地設。
這位便宜老爹真是窮奢極欲啊!
饒是趙楷前生去過不少大都市,看著眼前的延福宮,還是忍不住暗罵一句。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要知道另一處勝境艮嶽已經破土動工,為了修築艮嶽,趙佶在蔡京、童貫、朱勔的建議下,大興花石綱,每年投入數百萬貫錢財,惹得江南民怨沸騰,導致方臘起義。
延福宮不過是臥槽馬,還有得救,艮嶽則是重重炮,隻能擺二盤了。
花石綱現在正是興起之時,艮嶽的修建,直到趙佶被擄去金國,也沒有修好,也就是從現在起還有七年時間,窮大宋全國之力都沒能峻工。
反正都修不好,就不要修了,爛尾工程還不如直接拍賣了變現,那些奇形怪狀的石頭最後都成了投石機上的炮彈,徒耗人力物力。
此情此影映入眼底,趙楷心中對艮嶽和花石綱判了死刑!
那些山山石石水水有屁的成就感,還是縱馬橫槍踏幽燕方顯男兒本色!
延福宮建成之後,官家便經常到此遊玩,自覺能感受到地奧妙,樂此不疲往返於延福宮與皇宮之間,不多時,延福宮周邊就興起了跑馬場、蹴鞠場、還有不少的花庭水謝、園林水鄉,成了一個熱鬧所在。
一行人在晨暉門前下馬落轎,趙楷被茂德帝姬拉住,離開了王黼,向大門而去,下人們自在宮門外等侯。
早有內侍迎了上來,領著趙楷等人進了宮門,經過一處蹴鞠場,正有兩隊在比賽,不時有喝彩聲響起。
蹴鞠之技風靡大宋,當初高俅本隻是東坡先生的一個書童而已,就是此技水平極高,現已官至殿帥,雖隻是正二品,領一個虛銜,達不到六賊的高度,但在武官中除了領樞密院事的童貫就數他最大了。
“殿下接球。”
隨著話聲,皮球在空中劃出漂亮的軌跡向著趙楷飛來。
“娘的,還好,不是挨球,不然爺當場就要翻臉!”
趙楷心中罵了一句,迎上前去將雙手一張,胸部一挺,呼吸間將球停了下來,雙腳左右顛了幾顛,一記抽射,皮球如流星一般飛入場內。
“殿下好手段。”
場中響起了叫好聲,頓時奔出幾個人來。
為之人玉如傅粉,身材修長,端是一副好皮囊。
帥鍋真是滿飛。
來者正是鼎鼎大名的’浪子宰相‘李邦彥。放在後世那是紅得發紫的三棲明星,絕對偶像級巨星。
此人不但球技出眾,那舞跳的更是絕妙,經常在皇宮後院為官家表演歌舞,酒到濃處一群人就開始蹦起了迪斯科。
“鄆王好腳法,要不咱們比賽一場?”
李邦彥放蕩不羈,即不問好也不行禮,大咧咧的道。
真是神一樣的對手啊!
趙楷哈哈一笑,“李浪子,知道王今來這裏做甚?”
“難道是?”
伸手一展,一張貼子出現在趙楷手中,上麵隻有兩個大字。
“戰書!”
李邦彥看著這兩個濃墨重彩的大字,先是嚇了一跳,馬上回味了過來,伸手接過這張貼子,哈哈大笑。
“鄆王殿下,看來你是準備好了啊!”
趙楷毫不示弱,顯得戰意十足,“王立下軍令狀,一月之後聯賽就要開始,現在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王的球隊已經訓練完畢,隻等廝殺,李浪子,可敢放馬過來?”
“有何不敢,隻是……”李邦彥賣了一個關子。
因為官家這時帶著一群紅男綠女走了過來。
“楷哥兒在什麽呢,這麽快活。”
茂德帝姬最喜歡熱鬧,一蹭就過去了,“爹爹,他們要進行足球比賽啦。”
高興之下,她撒起嬌來,官家也不叫了,直接叫上最親熱的爹爹。
官家一聽有比賽,當然來了興趣,看向趙楷。
“三哥兒也是大好了?”
趙楷一愣,這延福宮成了後宮了嗎?王黼和李邦彥還在跟前,就完全用上了私房的稱呼。
官家還真是沒把眼前這群鳥人當外人啊!
這時又一位帥鍋走了過來,真是亂花漸欲迷人眼!
趙楷摸了摸鼻子,掩住了雙目中的殺機!
“宣和殿大學士--蔡攸!”
蔡攸,西軍崩塌的元凶之一!
宣和四年,為了履行海上之盟的協議,免得被金國責罵,在蔡京、童貫等人不停的掇唆下,大宋終於出兵伐遼,這次出兵可謂是趙佶在位最大規模的一次。
童貫領陝西與兩河宣撫使,種師道為都統製,這位蔡攸為宣撫副使,盡起西軍精銳,直撲大遼燕京。
那時的燕京有什麽呢?
祚帝已經被女真人追去了夾山,燕京遼族另立燕王耶律淳為帝,史稱北遼,耶律淳年歲已大,疾病纏身已經來日無多,內政由蕭觀音掌控,就靠耶律大石和奚王蕭幹帶著殘兵拒敵。。
這樣可憐的陣容,竟然在白溝和範村將大宋朝最精銳的西軍打得潰不成軍,狼狽逃竄,要不是秦鳳經略使種師中親率精銳死戰斷後,還不知道要折損多少精兵強將。
大宋至神宗以來積攢的家底被這一戰全部敗光,以至於金兵南下時諸將膽氣頓失,京師如同一位妙齡少女,輕易被野蠻人剝光了衣服。